第59章 纯洁的医患关系
秀云单手不方便,只能劳烦林清越把热水端进去。
站在床榻前,对上王言川那道灼灼的目光,林清越突然有点不好下手了。
下什么手?
当然是扒他衣服的手。
以前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刚才出了这么个插曲,医患关系立马变得不单纯了。
“怎么了?”
王言川明知故问。
林清越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我让嫂子进来帮你换衣。”
王言川抿着唇角,似笑非笑。“秀云不方便,以后大概都要劳烦你了。”
林清越怔了怔。
换衣要她?
擦身也要她?
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太好吧?
“怎么?你也不方便?”
王言川叹了一声,“若是不方便,那就等三哥回来再说吧。”
王三出海谁知道哪天能回来!
林清越内心纠结了小片刻后才终于说服自己是大夫的身份,强行洗脑王言川这个一点儿也不性感的身体根本不值得她多想。
可当解开他的衣裳,又突然想起两人吻在一起时的样子,登时脸又红起来。
她眼神慌乱的四处乱瞄,不小心瞧见他心口上的伤疤,瞬间像是被泼了盆冷水。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王言川是个病人啊!
稳了稳心神,林清越着湿手巾,稍稍拧干之后,轻轻替他擦拭全身。
热火熄灭后,她只有医生面对患者的沉着冷静。
反倒是没什么表情的王言川,心比邻国的战事还要乱。
林清越不敢停歇任何一个动作,给他擦了身子以后,又找了新的衣服给他换上。
因他躺着,为了给他穿上长衫,林清越帮着他侧身,动作间牵扯到后背的淤青,疼得她倒吸了一口。
“怎么了?”
林清越没说话,只想在王言川发现她脸红钱赶紧帮他把衣服穿好。
王言川拽着她的手腕,“刚才摔伤了?”
“没事,已经上药了。”
王言川皱眉,“伤在后背吧,你一个人怎么上的药?”
林清越随口道:“淮清帮我上的。”
王言川脸色瞬间不好了。
“淮清是男子,你怎么能让他帮你上药?药呢?拿来,我给你上。”
林清越觉得好气又好笑,反问:“你不也是男的吗?”
王言川动了动唇,又什么都没说。
停了一会儿,他气哼哼又说:“以后不许再让他给你上药。男女……以后让秀云给你上药。秀云若是不在,那你就来找我,我给你上药。”
话音落,林清越突然凑过来。王言川吓了一跳,想躲,但他已经躺在床上,根本躲不掉了。
“你……”
“你为什么一直喊万三做三哥,喊嫂子为秀云?”
岁禾都三岁了,王言川还觉得自己是个主子,看不起秀云伺候人的身份?
王言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林清越这一句噎了一下,沉默片刻,他说:“三哥与我不是亲兄弟。”
“啊?”
林清越以为自己听错了,“王三与你不是亲兄弟?”
王言川不说话了。
大概又想起了家里的事情,他连眼里的光都没了。
林清越的心也跟着抽疼了一瞬。
不说就不说吧,她也不是非要知道。
衣服都解了,林清越干脆换个药。
刚才给他擦身时候林清越刻意避开了伤口位置,而现在刚解开包扎在伤口上的布条,林清越整个人又愣住了。
上一回给他换药,林清越就已经发现他的某些疤痕奇迹般的淡祛不少,而这一次,又比之前更明显了一些。
只有刚才摔在地上不小心磕碰到的两处地方渗了些血出来。
林清越动作轻柔的把伤口处理干净,先消毒后上药。
嘶!
好像是弄疼了他,王言川那条腿本能的往旁边躲了躲。
林清越瞥了眼王言川,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她故作镇定的把目光收回来,其实心里已经慌成一批。
“很疼吗?你忍一忍,很快就好。”
稳了稳心神后,她换了干净的手巾,点了药汁轻轻给他涂上。
刚来给王言川看病时,他的某一处伤口都是溃烂流脓的,而现在基本都已经结痂有了好转,把药材捣成药汁点涂上药的方法已经不使用了。
还是得换成药膏才好。
空间里不缺药材,但做药膏用的麻油和石蜡还得去买,又是一笔银子。
刚把两条腿上的药上好,王言川已经急着要把衣衫遮下来。
林清越当做没瞧见,虽然还有点衣物遮住那个位置,但总不好让人家一直敞着。
咳。
林清越轻咳两声,又把头往下低了些。
拆开缠在他脚趾上的布条,清理掉上面敷着的药材,还没等上药,王言川又倒吸了一口。
“有点疼。”
林清越动作一顿,仔细看,确实已经有两个脚趾有了溃疡的迹象。
她的手指轻轻点按在周围,根本不在意他这只脚因为包扎着草药,不得清理。
她每按在一个地方都会问他是疼痛还是麻木,等检查完之后,林清越眉头紧皱。
王言川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治吗?”
林清越如实回答。
“明天先换药试试,如果你这只脚再有溃疡,亦或者是坏疽,那可就难办了。”
王言川听不懂。
“什么手机坏疽?”
“发黑,坏死。”
王言川心下猛地一沉,他颤抖着唇,问:“那就只能按照你所说的,截肢了?”
林清越没反驳,只说先换药材。
她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些新鲜的药材来,一样是捣成汁,先点涂,再包扎。
她面色凝重,王言川亦是如此。
他在床上残废似的躺了三年,终于有了能站起来的希望时,却要砍了一条腿。
他生得这么骄傲,怎能忍受。
如果真是这样,他宁愿去死。
林清越满是心事的走出西屋,见淮清一直焦急的守在门口。她把淮清喊过来,“明天咱们早点去赶海,直接送去酒楼,卖了钱,你能先借给姐姐点吗?”
淮清不高兴了,指着屋里愤愤问:“你要拿钱干什么?为了他?”
“药汁不行,我得做药膏。明天卖了钱,我得先去买点麻油跟石蜡,也不知道这两个东西得花多少钱。”
林清越已经在旁边算起了账,气得淮清红着眼睛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