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说到做到
林清越想把王三喊回来,还没等迈出家门便听见屋里传来哭声。
岁禾醒来爹娘都不在,小孩子自然急得哇哇哭。
林清越跑进屋里,哄了岁禾好久都没用,最后只能把他抱到院子里,拿着淮清他们今早留下来的几个贝壳才把他给哄好了。
“三哥。”
王言川声音比起之前锯木头一般的沙哑,又稍微好听一些了。
见是她进来,王言川稍稍一愣。
“三哥呢?”
“出去了。”
顿了顿,林清越又说:“说去找点木材,做个物件。”
王言川抬抬手,示意她把自己扶起来。
林清越把岁禾放下,过去把他扶起来,又拿了枕头给他靠坐着。
可他起来后,便把被子掀开,要下床。
“你要干什么?”
王言川瞥了她一眼,“小解。”
林清越面不改色,低头找了一圈都没找着夜壶,“以前你都往哪儿……”
余下那个字在出口前被她的理智给拽了回去,她轻咳两声,去了外屋,把岁禾的小夜壶拿来,递给他。
王言川脸色变幻的尤其精彩,“你拿这个给我干什么?”
林清越回答的理所当然,“你不是要小解?”
“小了。”
听得出来,他这话是磨着后牙槽说的。
林清越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这个夜壶,确实小的像个孩童玩具。
小解而已,不是瞄准就行了……
“看什么?”
王言川用袖子遮在某一处,声音有些恼怒,把出神的林清越瞬间拉了回来。
林清越后知后觉,脸瞬间爆红。
也是脑子没转过弯来,竟直接把小夜壶塞给他,“不用帮你吧?”
王言川想把她的脑袋给拧下来。
“不出去,还想看?给我换了两次的药了,还没看够?”
哈!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夫,我是给你换药,没你想的这么龌龊!”
谁看啊,病了这么久,能不能站起来还不知道呢!
她气得拂袖离去,算着他已经小解完了才进去,按照他的要求,给他打了水洗完手,正准备扶他躺回去,却听他问:“昨天有人来跟秀云催债了?”
林清越眉心一跳,故作不解,“什么催债的?”
“她又去赌了?”
王言川说的笃定。
林清越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她欠了多少银子?”
林清越不解,“你怎么这么认定她欠了银子?”
王言川唇角抿起弧度,语气嘲讽。
“人家都找上门了,我一个残废在屋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她还能瞒得住谁?”
林清越心下一沉。
难怪王三要跟去镇上,怕是昨天于武找上门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她欠了多少银子?”
王言川沉着语气,又问了一遍。
林清越不想掺和这些事情,随口说不清楚。
“秀云心思单纯,以前连句粗话都不会说,她哪儿哪儿都好,只是年少时就沾染上了赌的恶习。当年我三哥把她摁在赌桌上说要砍了她一只手,逼着她发誓再也不赌。我三哥哪儿哪儿都好,就唯有说话算话这一点,算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王言川目光沉沉,“林姑娘,若你不说实话,我就没法帮她。到时候以三哥的脾气,怕是要闹出人命来的。”
林清越突然想起,秀云也曾脸色苍白,且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因为这事儿王三会闹出人命的。
“欠了多少?”
事已至此,林清越只得说:“四十五两。现在是四十五两。”
“四十五两!”
王言川声音猛然拔高,“她怎敢赌这么多!”
想着秀云的困难和不易,林清越便帮着说了一句。
“听说之前只欠了十两银子,但到前两日,已经滚利到了四十五两。”
怕王言川不信,她又添了一句:“听于武的意思也确实是这样。”
她叹道,“我给于武看病,本想让他打听嫂子只欠十两银子的事情,可他说这事儿不是他能决定的,所以我只求他能宽限七日。七日之后……”
王言川冷笑,“既不是他能决定的,又何来的七日?”
林清越一愣。
她昨天只想着快点把人送走免得王三发现,还想着能拖延些还钱的时间,却没想到于武拿了方子也能反悔。
王言川笑过,又有些无奈的叹道:“现下只能赶紧把银子还上去,免得被三哥知道。”
“你能怎么帮她?”
王言川指了指昨天装着笔墨纸砚的柜子。
“柜子最下面有个盒子,里面有个玉佩,你帮我拿出来。”
林清越果然在里面找到了盒子,打开,里面有枚羊脂白玉的平安扣。
她小心拿起,只觉得这玉佩手触温润,通体没有一点儿杂质,是块难得的好玉。
她一个外行人都觉得价钱不菲。
不过王家这样的条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玉佩?
林清越把玉佩递给他,他小心接过,手指在上面摩挲了许久。
“这枚玉佩,是我母亲偷偷塞给我的。”
他的声音停顿在这一句上,良久后,他把玉佩递给了林清越。
“这样的成色少说也能换千两的银子,不过这是个小地方,能当个百两就不错了。你把它拿去当了,换了银子,帮秀云还上。”
林清越又是一愣,“我?”
“我信不过她,怕她有了银子,又忍不住的去赌。”
林清越指着自己,“你不怕我拿着银子跑了?不怕我连银子都不换,拿着玉佩就跑了?”
王言川眼眸微沉,“你不会。”
林清越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想做,但她自小的教育跟三观品性都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她接过玉佩,把事情答应下来。
刚要走,又想起今天自己只能呆在家里,便又把玉佩还回来。
“我今天不出门,改天再拿。这东西贵重,你先放着吧。”
王言川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佩。
王三一路跟着他们到镇上集市,看着他们熟练的喊价卖货。因今天捡到的海货不多,淮清跟秀云很快就都卖掉了。秀云还在数钱,淮清已经把自己今天卖得的都递了给她。
“这是作甚?”
淮清没说话,只低头收拾着东西。
秀云鼻尖一酸,拿出两文给他。
还没递到淮清手里,那两文钱便被人抢了。
秀云吓得收好了其他的钱,抬头一看,竟又是于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