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病
乔舒躺进被窝里，黑乎乎的环境给她带来安全感，她忍不住蜷缩起来，紧紧抱着自己。
或许是刚刚重生回来太累了，又或许十七岁的自己在同喜欢的男生吵架后哭了很久，导致身体上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累。
很累。
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累。
没多久乔舒便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她却感觉那种冷一点一点渗透进身体里，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乔舒的体温也在逐渐上升，脸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
而乔妈妈今天也提前下班了。
她听自己弟弟说了女儿不舒服的事情，也没心情继续上班，只想赶紧回来看看。
“甜甜，怎么不开灯啊。”乔妈妈进门先喊自己宝贝女儿，结果屋子里暗沉沉的，只能看到床上鼓起大包。
乔妈妈打开灯，走过去想掀开薄被，免得女儿被闷到。
结果刚一掀开就看到女儿嘴唇发干脸颊滚烫的样子，吓的她马上去摸自己女儿的额头。
“怎么突然就发烧了。”乔妈妈着急了。
她给乔爸爸打了个电话，噼里啪啦吩咐：“老乔，甜甜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你赶紧回来！”
乔爸爸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就挂了电话。
不过他一听到女儿发烧，马上起身。
一家人兵荒马乱的跑去医院，等乔舒挂完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乔舒昏昏沉沉的睡着，乔妈妈又心疼又难受，恨不得替孩子生病。
乔爸爸从医生那里回来，对乔妈妈说：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甜甜这次肯定不能参加了，医生说要在医院观察两天。”
乔妈妈点头，她不在乎女儿成绩，身体健康在她这里是排在第一位的。
“你跟跟阿宏说一声就行了，我懒得理他。”
乔爸爸一听就知道这姐弟又闹矛盾了，他习以为常，轻手轻脚的离开病房去安全通道给小舅子打电话。
翌日，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正式开始。
乔舒躺在病床上吃着妈妈给削的苹果，手里拿着爸爸给买的棒棒糖，感叹：
“不用参加考试也挺好的。”
高中的知识她忘的都差不多了，真让她去考，估计能当场表演一个抓耳挠腮。
说不定一下退步太多，还要引起一系列麻烦。
想想就头疼。
不过，乔舒看了看守在自己身边的父母，默默笑了。
从前习惯了父母无条件的爱，也不觉得有什么，等真正体会到的时候，又忍不住后悔自己曾经为什么没有多关心关心父母呢。
“妈妈~”
“诶，宝贝，怎么啦？”
乔舒却莫名鼻子一酸，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别哭出来，一脸乖巧的指了指一旁的葡萄：
“我想吃葡萄。”
乔妈妈：“让爸爸给你洗一点，不能吃太多。”
“嗯。”乔舒笑弯了眼睛。
默默守着老婆孩子的乔爸爸看到女儿开心，也跟着咧嘴，“好，爸爸去给我们甜甜洗葡萄吃。”
另一边的考场上，
顾明哲看向不远处属于乔舒的位置，空无一人。
他微微拧眉，心里有些乱。
听班主任说乔舒生病了，估计比较严重，否则乔舒不会不来考试的。
顾明哲很清楚自己女朋友的性格，她其实很有韧劲，对学习也很看重，不会轻易不来考试的。
应该是这次生病比较严重。
是因为和他吵架的原因吗？
顾明哲也不知道，他以前也从未谈过恋爱，更不清楚为什么在他看来只是一点小事，乔舒却反应那么大。
只是前天两人都在气头上，他的态度也不好。
要不要主动去服软？
顾明哲看着卷子上的题，心情烦躁，脑子里一片乱麻。
他有一点后悔答应了乔舒的追求。
他这样的人，哪里配浪费时间在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上。
算了，如果乔舒能放弃也好。
叮铃铃——
“好了同学们，停笔收卷。”监考老师提醒众人。
顾明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认为自己不应该纠结于感情，而是要认清自己目前最需要什么。
他需要打工去赚生活费，也需要努力学习保持现在的名次，他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
学习，是他目前能找到的唯一一条捷径。
恰好他也有一点天赋。
顾明哲心事重重的回到教室，刚一坐下，就听到身后两人嘀咕。
包羽凝收拾桌上的书，并问一旁的同桌：“放学后我要去医院看乔舒，白嘉树，你去不去？”
白嘉树抓重点抓得很准，“乔舒都住院了？这么严重？”
“应该病的不轻，我昨天晚上跟她聊天的时候，她说还没有出院。”
“乖乖，那我岂不是能顶替乔舒，当上万年老二了。”
包羽凝手一顿，毫不犹豫拿书给他一巴掌，骂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乔舒都生病了，你就只想着排名！
白嘉树，我决定把你踢出我们小分队，没良心！”
白嘉树大呼冤枉，赶紧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就算没有乔舒，也轮不到我的。”
“哼——”包羽凝背上书包，推开他，傲娇的扬起下巴走了。
白嘉树赶紧跟上去。
以为自己会被邀请顾明哲：“……”
他垂着眼眸，把东西一点一点收拾好。
走在学校的梧桐大道上的时候，顾明哲没由来的觉得缺了点什么。
平时总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人不在，怪让人不适应的。
顾明哲绝不承认自己是在担心。
他像往常一样默默等公交车，默默上车，又在城郊下车，默默走向不远处年久失修的筒子楼。
一进门，收拾的干干净净但依旧遮掩不了破旧的房子映入眼帘，可对顾明哲来说，这已经是近些年他住过最好的房子了。
顾爷爷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笑着看向他：“明哲，快来，爷爷给你买了大西瓜。”
“嗯。”在爷爷面前，那个冷淡的少年似乎软化了许多。
“今天考试累不累？”
“不累。”
“你们班主任上次还跟我说，按你现在的水平，再努力一年，肯定能考上B大。”顾爷爷乐呵呵的说。
顾明哲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也有自信。
说完高兴的事，顾爷爷又说了一件不是那么令人开心的事：
“明哲啊，”顾爷爷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爸爸他，下个月出狱。”
顾明哲愣住了。
半晌，他仿佛没有听到这事一样，“爷爷，我去整理一下书。”
“去吧。”顾爷爷叹了口气，“把西瓜拿去屋里吃。”
“嗯。”
顾明哲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买的二手摁键手机，登录企鹅号。
他犹豫片刻，还是给乔舒发了信息。
［你好点了吗？］
……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对面久久没有回信，顾明哲心情也越发烦躁。
他不可抑制的担心乔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直到晚上九点。
乔舒因为要和包羽凝聊天，所以才想起来自己手机。
说实话，经历了后世的科技发展，现在的手机对她完全没有吸引力。
“嗯？”乔舒眼眸微微睁大，似是不解，喃喃自语：“他也会关心人？”
无所谓了，反正已经不在乎了。
乔舒想到现在的境况，她和顾明哲处于冷战中，但还没有分手。
如果她没有重生回来，这次也确实不会分手。
因为她喜欢顾明哲，所以她会一次又一次主动服软，毫无保留的贡献出自己的真心。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勇敢啊。
乔舒拍了拍脸蛋，拿起手机给顾明哲回消息。
［谢谢你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还有，我们分手吧。以前是我不懂事经常打扰你，以后不会了，祝你心想事成。］
乔舒打字的速度很快，这些话其实她早就想说了。
恨顾明哲的冷漠吗？
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她那段有顾明哲参与的青春虽然坎坷，但乔舒没有否定的意思。
她只是看透了一些事情，选择另一条路罢了。
没有重生前，乔舒也看过一些类似的小说，她很不理解怎么会有人重活一次还爱上同一个人。
是被伤的不够狠吗？
好在她不是那样的人。
在一个地方狠狠摔了一跤，她不会哭，只会拍拍衣服重新上路。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
感情也一样，用力爱过，转身也不留遗憾。
乔舒懒得去想顾明哲看到会是什么反应，她要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