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道人心不古
沈鹏带着陈尘走入县衙内，两边捕快整齐站立，腰跨长刀，不怒自威。
大堂之前跪着几人，旁边还有一些妇人在低声哭泣。
县堂高阔，官兵威武，气氛威严！
这是给陈尘的第一感觉。
陈尘跨过前堂高槛，走入中堂，路过两司宣鼓。
又来到大案之前，左右看了看，都是一些陌生面孔。
而其前方跪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绿衫打底，面孔俊俏。
看着有些眼熟！
“来人可是陈尘，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大案前，县太爷声音洪亮，呵斥出声。
久居高位的气场扩散，这是被官家养出来的气质。
陈尘看去。
对方身着紫红色官袍，绣花作纹，帽扇冠巾，气派无双。
年龄却是不大，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眉目清晰，眼神明亮，自有股杀气！
“贫道乃出家人，敬天敬地，以双掌执礼！”
陈尘作出手势，并不跪拜。
“大胆！”
一位捕头豹头虎眼，呵斥如雷，上前一步便要拔出腰间佩刀！
县太爷周凌轻轻摆手，刚毅的白面棱角分明。
他笑道：“颇有血气，本官问你，浮云山脚下，有一伙衙役外围，出城办事，却遭遇毒手，可是你所为？”
“大人，就是他，我女儿亲眼看到，就是他杀的人，这个小道长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啊！”
旁边一位妇人直指陈尘，急迫说道，声音激动。
而其旁边跪着的少女，却是用力扯着娘亲的衣襟，脸色难堪，不让她说话。
“你这孩子，干什么，杀人偿命，我们说的又不是假话！”
那妇人一幅尖酸刻薄之相，手指摆动似跋扈老妪。
陈尘看去，认真端详一番后，发现那少女正是自己当日所救。
不过当时衣衫凌乱，面孔脏兮兮的，今日却是梳妆打扮的干干净净。
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周凌坐在大案前方的官椅上，自不必出言，却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陈尘，你可承认自己所犯之罪？”
此刻，另外一边的老弱妇孺却是哭喊出声。
“就是你，杀我丈夫，可怜我儿才刚七岁，你这个杀人犯！”
“还我儿子刘大富的命来！”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大声哭喊。
“你还是个道士，怎么能乱杀无辜呢！”
“郑浩还未与我成亲，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却守了活寡，你赔我夫君的命！”
这是位肥肥胖胖的女子，此刻在大声哭诉。
陈尘摇摇头，终于知道了这帮人是谁？
经过短暂的接触，同样对前因后果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都是那群勾妖魔，霍乱县城人族败类的家人们。
而那个指正自己的人，正是他所救女子的母亲。
“你怎么不说话，事到如今，难道还想狡辩？”
少女的母亲急切开口：“大人，这个道长就是杀人犯，我女儿亲眼看到的，这做不得假！”
像是怕天罡观这位小道长为自己开脱，妇人想要立刻确定他的罪名。
“娘，你别说了，我们回家吧！”女孩子双眼红润，像是要哭出来。
面对陈尘更是有种愧疚之色。
只听得那母亲小声道：“你住嘴，举报有功，会奖励十两银钱，够咱们家数月花销了！”
陈尘将众人之言一一收入耳中，内心叹息。
世道人心，恩将仇报！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无法保持足够的心理平静。
“陈尘，你可有话说，那几位衙役外围确实是你所杀？”周凌问道。
陈尘看向那青天牌匾下方的知县，平静道：“确实是被我所杀！”
大堂内骤然一静！
眼见对方已经承认！
那女孩母亲欢快道：“大人，我说的没错吧，真是那道长杀的人……那奖励的赏钱……”
捕头眼神一立，洪声道：
“住嘴，案子还没有结，等结束以后，自然不会缺少你的银钱！”
老妇人泼皮打赖，最怕的就是衙门里当官的。
被一番呵斥之下，马上低眉顺眼的点头称是。
“既然你已经知罪，那便收押候审吧。”
却听陈尘此刻说道：“那几人行事不端，绑架人族，与妖魔往来，不知当不当杀？”
周凌道：“当杀则杀，可你没有执法权力！
就算有错，也该由衙门来查，你办不了！
杀妖可以，杀人不行！”
陈尘继续道：“在我施救过程中，他们要反杀于我，我还手自卫，可有过错？”
“你放屁，我儿子孝顺善良，怎么可能绑架他人，还和妖魔往来？你不要无故给我儿招黑，他人已经没了，你还要给他泼脏水，你简直就不是人，还是位道长，你们那悲天悯人的心呢，难道都让妖魔给吃了？”
老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哭泣，指责陈尘诋毁她儿。
“肃静！”
周凌拍响惊堂木，让衙堂骤然安静。
“你杀了人，便犯了法，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是你出手杀人的理由！”
陈尘冷笑，继续问道：“如果，衙门里，同样有人伙同妖魔，勾结害人，无恶不作，你又要如何评判？”
“放肆！”
捕头怒吼，这一刻所有捕快拔出佩刀，刀指陈尘。
只需刹那间便要将他乱刀砍死！
周凌压下手势，止住众人，说道：“勾结妖魔，触犯律法，当杀则杀！”
陈尘说道：“如果，这个人久居高位，在这永安县中，几乎无人能够惩罚他，那又当如何？”
“你想说衙门内，有内鬼？”
“不错！”
“证据，没有证据这可是诬陷，你要想清楚！”周凌自始自终面色平静。
陈尘道：“我这里，有一张记录符箓，能再现当日的一切！”
周凌此刻却是忽然迟疑起来，陈尘看在眼里，眯着双眼与之对视，丝毫没有退让。
“天罡观的小道长，你，确定有那张记录符箓？话可不能乱说！”这位年轻的县令大人语气意味深长，声如冰霜。
陈尘平静道：“有！”
周凌拍案，忽然道：“此事复杂，既然你有记录，那便候审呈上，待本官亲自审查，退堂！”
“大人，他就是想逃脱律法制裁，我女儿亲眼看到他杀了人，大人他是在狡辩，在胡说八道，您不要相信他，他在胡说八道啊！”
女孩的母亲眼见陈尘要离开，拽向其衣服不让走。
“本官说了，此事由我亲自审查！”周凌道。
“可是大人，他杀人，我能作证，我还是举报之人，铁证如山啊！”女孩母亲死不松手。
人高马大的捕头此时走来，呵斥道：“松手，不要干扰衙门办案！”
“我不，我的银钱还没有拿到，你们想让他离开，休想！”那老妇声嘶力竭般吼道。
砰！
衙门捕头面对这等泼妇，哪里还会手软，一脚踹在她肚子上，让其躺在地上呜嚎打滚。
“啊！”
“哼，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