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延迟发作

（写在前面：这章有意识流部分，也有新人物，可自行选择阅读）

一个小时后，卸掉伪装，重新出现的布鲁斯·韦恩坐在一家酒吧的卡座上，沉默地低头喝了一口酒，就算有人凑过来想借火，也被他的冷脸逼走了。

不远处的酒吧中央围了一群人，布鲁斯放下酒杯，闭上了眼睛。

果不其然，过了两秒，中央的人群发出“哦哦哦哦哦”的欢呼声，一只西部牛仔打扮的浣熊就混在其中。

而奥古斯特呢？

——就在人群中央。

他举着一只麦克风，酒吧头顶的迪斯科球投射下各色的光线，随着旋转，光点在酒吧的墙壁、天花板和地面上移动，最后争先恐后地打在奥古斯特的身上。

奥古斯特走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理智忽然短暂地回归了一下，他发誓，真的只有一下。

因为下一秒，手中的麦克风说话了，它大声地唾弃奥古斯特说：“唉，老兄，你举着我这么久，手都出汗了，到底唱不唱啊！这也太逊了！！歌王威风何在？！”

奥古斯特举着麦克风举目环顾，手心甚至微微出了点汗。

见状，头顶的迪斯科球也说话了：“看啊，老弟，这个物质的世界在阻挡你前进的脚步，看看那些锅碗瓢盆、邮箱还有桌椅，它们都是你的敌人，永远！你就宁愿受困在这具身体里，一无所有吗？！打破那些桎梏，打掉那个破球！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的王！”

“……你让我砸掉你？”

迪斯科球闻言讥讽道：“哈！你不会真把我当成活的了吧？我又没长嘴，我就是你啊！！”

奥古斯特被说服了，于是干脆把麦克风砸向头顶的迪斯科球，发出刺耳的动静，周围的人群反而更加激动起来，又叫又跳。

布鲁斯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像个误入什么奇怪场所的毛头小子。

平心而论，无论是作为蝙蝠侠还是作为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见过大大小小的场面，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在任何离奇的场面保持镇定，并为之制定了大量的计划。

但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一幕。

围在一起的人群像是扭曲的柳条一样，在更加扭曲的光线中摆动舞姿，在布鲁斯看来，眼前的一幕活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才会看到的场面。

一个胡子拉碴的金发风衣男慢悠悠地走到吧台边上，在嘈杂的环境中点了杯威士忌，拿着酒杯然后走到布鲁斯的边上，脸上带着一点玩味的笑容。

“很有意思吧，哼？”他说。

布鲁斯没有理他。

但对方却没有放过他。

“你知道吗，兄弟，”胡子拉碴的男人用一种介于随意和试探之间的语气说，“通常只有两种人会像你这样安静地喝酒。”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好让对方注意到他，然后继续，声音低沉而带着讥讽：

“一种是喝不起酒的人，另一种，是有太多秘密的人。”

他转头盯着布鲁斯，眼神透着一丝揶揄，但也带着探究：“而你明显不是第一种，对吧？”

布鲁斯听出来了，像是来了兴趣，挑了挑眉，看着他说：“你认识我？”

“哈，布鲁斯·韦恩，谁不认识？”

“好吧，”布鲁斯和他碰了碰杯，“你想说什么？”

“那个小子，”他指了指在舞池中央的奥古斯特，“是你的朋友吧？”

布鲁斯眨了眨眼说：“没错，你和他有仇？”

“当然不，我在他和那只浣熊——甚至是你的身上嗅到了一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胡子拉碴的男人说，“说真的，你们哥谭有这么危险吗？”

布鲁斯说：“……还行。”

对方还想说点什么，但却顿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站起来说：“有机会还会再见的，大名人。”

玻璃杯“当”的一声落在桌面上，冰块和杯壁发出碰撞的声音。

金发男人似乎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来找布鲁斯搭话的，说完他离开了酒吧。与此同时，布鲁斯趁机放到他身上的窃听器在这时也失去了信号。

布鲁斯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试图根据对方的面部特征扫描，以及自己庞大的资料库搜查对方的资料，却发现里面查无此人。

……难不成又是那些超自然世界的人物？

而且这个人还说之后可能还会再见。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不太好受，他决定回去后立刻将此人加入到调查的行列中。

而远处的奥古斯特在群魔乱舞中终于艰难地恢复了理智。

他看着晃眼的霓虹灯和尖叫的人群，沉默了。

啊这。

他最后一次理性狂掉是什么时候来着？……没记错的话是在漫威世界的时候吧？

——为什么这种掉SAN的负面反应还会延迟触发的啊！！

奥古斯特拨开狂欢的人群，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走到布鲁斯·韦恩的对面，一下瘫在沙发上。

说真的，两天一夜没有睡觉，还经历了一次短暂的逃命活动，甚至胃里可能只有一些酒水和饼干，奥古斯特这会还能清醒地坐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毅力过人了。

饶是布鲁斯也有点无语了：“……你终于清醒了？”

“是啊，说起来你怎么没穿上那身奇怪的装备了？”奥古斯特一边比划一边说，“就是那个……呃，蝙蝠衣？”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哦！你是说蝙蝠侠，他不是在哥谭吗？难不成你也觉得我是蝙蝠侠？”

奥古斯特忽然惊醒，看清楚了对面的人没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装备，而是一身常服的布鲁斯·韦恩。

他捂着额头呻吟道：“我真是困过头了。”

“你是说你今天会这么……有激情是因为睡眠不足？”布鲁斯谨慎地对他的话做出解析。

“没错。”

……这什么见鬼的理由？布鲁斯反正不信。

“真是辛苦你了，听说你还顺手破了个案子。”布鲁斯一脸感激地说，“我的报酬再加一倍，等你回去的路上可得好好跟我聊聊整个过程。”

毕竟他的人设就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花花公子。

“没问题。”奥古斯特一口答应。

不就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再复述一遍吗？就当练习口语了。

说完奥古斯特又打了个哈欠，他脸上的疲惫实在是太深重了，以至于布鲁斯和其他路过的人在看到后都产生了一种立马跟着打哈欠的冲动。

“……现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布鲁斯由衷说。

他发誓他这次说的话绝对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