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仇
赵毅深知人性之恶，而他向来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切的结果。
对于虞瑾乾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报恩就不必了，也从不会指望。
若还来报仇的话，他会全部接了，再将整个虞氏部落有一个是一个，全部屠了，不会再留余地！
“起来吧，真能记恩的话，路也走宽了。”
赵毅回应了一声，接着道，“说说那个‘血祭’之类的玩意儿吧，我对你们这边的事儿，的确了解有限。”
虞瑾乾叹了一声，道：“三大部落总共挑选了十二个孩子，七男五女，年龄最小的不过五岁。这些孩子，三大部落自己是不出的，都是夜坟村其余九个部落和其它更小型的部落凑出来的。
每个部落都得拿出‘天赋最强’的孩子，送往‘赤玄祭祀教’的总坛。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那些被送去的孩子……
那一张张稚嫩的脸，那一个个不懂世事的可怜孩子，无一例外都是我们部落的未来！
可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献祭，最终换来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可笑！悲哀！
可……‘赤玄祭祀教’的力量深不可测，他们的教主据说已经达到了半步法域的层次，在天元境十二重圆满很久了，都已经生出神通了！
那可是真正的‘半步神通境’强者！
而像是‘血祭’祭祀这么多年，每年都会开的‘天渊之路’……
那么多战士进入‘天渊古遗迹’之中搜寻异宝、各种资源！明面上，说是进去之后，外域无收获，内域有去无回十死无生，但真相到底如何，谁人能分得清呢？
不止如此，赤玄祭祀教的势力也是遍布我们整个天渊荒原无数大村无数部落的，他们的爪牙无处不在，甚至……甚至连我们部落中的一些狩猎者，都有可能暗中加入其中了……
如此说来，区区一个虞氏部落，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虞瑾乾详细的交代着。
赵毅也逐渐的了解其中的部分真相。
但有些话，他却没有揭穿——是的，祭祀一年要献祭一个孩子，但是每年被部落战士吃掉的孩子，可不止一个。
说到底，不过是打着血祭的幌子，行着畜生的事情罢了！
像是这些部落，全部屠光，可能会有错杀。
但若是隔一人屠一个，绝对会漏掉一大堆毫无底线可言的畜生！
这种部落是没有文明吗？
显然不是！
虞蚕娘的那封遗书，如果不是赵毅是一位天才科研人员，他都未必能看得懂。
那种言简意赅的文言体系，文字之精炼，文化体系的高度，远超想象。
可这种部落伴随的，依然是茹毛饮血的残忍，吃人都摆在了明面上！
赵毅没有开口，虞瑾乾也就只能继续介绍着。
说完了祭祀，他又说到了部落。
部落的狩猎队居住区域和普通村民们的居住区域是分开的，狩猎队的木屋都在外围，普通村民们的居住区域是在内围的。
像是虞蚕娘这种，是被排斥之后赶出来的，只能在外围自行搭建木屋居住——当然，在外围居住，也方便那些畜生行不轨之事。
此时，在行走了将近三里路后，赵毅来到了一片密集的居住区域。
大量大小不一的木屋汇聚在一起。
这里，是属于普通村民们居住的地方，和狩猎战士们居住的地方又同样是分开的。
赵毅走过去的时候，远远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但这并不是属于虞褚兼他们造成的那股血腥味，因为这片区域，不是虞褚兼一行人前往的地方。
……
另一边，狩猎者们开始清理战场。
虞瑾淮、虞承朝带着虞承妍和虞褚兼、虞承狜一行人则是前往了这些狩猎者的家人们所在之地。
雪地中的血腥味弥漫，虞褚兼的脸色沉着冷峻，眼中却有着一丝未曾散去的仇恨。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被斩杀的狩猎者尸体，神情复杂——这些人的家人未必一定罪不可赦，可若不斩草除根，迟早会有后患！
虞瑾淮跟在虞褚兼的身后，想到那虞承运的两个同样年龄不大的孩子，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
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劝道：“褚兼，你师父行事果断凌厉，但为人却未必心狠。若你觉得那些家眷之中有无辜之人，大可手下留情。”
虞褚兼冷冷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师父说过，妇人之仁只会害了更多人。今日若放过他们，他日……”
他日什么，虞褚兼没说，但是这种被反噬的事情，向来极多。
即便没有，师父的话，也是神谕！
虞瑾淮无奈叹息，却也没再多说。
接下来，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虞褚兼手握血刀，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这种冷酷的手段，令部落里的其他人看得心惊胆寒，但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普通人在真正的战士面前，是下等的，是低贱的，也是没有反抗资格的！
很快，虞褚兼来到了虞承运家的木屋前。
屋内，一个年约七岁的小女孩正抱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双目通红地望着虞褚兼。
她的目光里没有仇恨，只有深深的绝望。
“褚兼哥哥……饶了我们吧。我弟弟才五岁，他什么都不懂……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一起摘野果的情分上，放过他吧！”
小女孩泣不成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虞褚兼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意骤然凝聚：“对不起，虞桑雅，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娘我弟弟。”
话音未落，刀锋闪过，少女的喉咙被一道血线切开，鲜血喷涌而出。
那五岁的男孩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刻便被虞褚兼一刀斩下。
“怨我吧……”
虞褚兼低声喃喃，眼睛微微泛红，将血刀插回刀鞘。
……
雪地里，两匹云马飞奔进入了虞氏部落深处。
虞桑炎一身白色锦衣，玉树临风。
他的身后，一名袒胸露乳的光头壮汉双腿夹着马腹，快速的跟上。
“我爹最大的心愿，就是……玩弄虞琴，便全了他的心愿好了，玩死了，再割头去祭拜我爹。”
虞桑炎飞身下马，直接闯进了虞琴的木屋。
随后，屋子里传来了短暂的挣扎的声音，以及痛苦的哀嚎声。
壮汉守护在木屋外，冷眼盯着远处悄然看向这里的村民。
四周很安静。
唯有木屋里惨厉的哀嚎声不时呈现。
半个时辰后。
虞琴赤着的身体四分五裂，残缺不全，还呈现在外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惨烈的折磨痕迹。
而她的头，却被虞桑炎提在了手中。
黑发下，少女的头颅遍布屈辱的伤痕。
她还睁着的眼睛，彻底没有神采，其中的痛苦与绝望的痕迹依然可见。
“祭拜完了我爹，师兄陪我一起，屠了这个部落！哦对了，还差点儿忘记了一只需要献祭的小贱种，那就先去砍了她的脑袋，献祭给我爹吧！”
虞桑炎淡淡开口，接着一步步的朝着虞青柠所在的木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