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途
铺天盖地的狂风巨浪滚滚而来，淹没了耸立云霄的群山。
傲然屹立山巅的黑影微微握拳便震碎了风伯雨师的攻势。
而天边原本与应龙对撞的巨熊飞回黑影身后，对着其他半残的神兽怒吼一声。
“我本无意逐鹿。”黑影深吸口气，一脚把躺在脚边的大力神力牧等一众神祇残骸踹开。
也是在这一刻天空中群星闪烁，亮如白昼。一层层的云海之上是亿万天神，为首的是一位身形横跨九天的神女。
再往上璀璨的星空之中立着的是……
白黎缓缓睁开眼，在闪身避开御行天的攻击后，他又去学院其他地方搜集神器，但也不能全拿。
不然杀了羊，就没羊毛薅了。
全程都没动用蚩尤的力量，只是凭借肉身的强悍莽过去。最后在黄帝开【帝鸿】这一神话形态来锤他的时候瞬移走了。
白黎回到图书馆后没立刻变回原样，而是从被刻在胸前的【饕餮】口中掏出一个碎屏手机。
“老爹，你什么时候回来？(ಥ﹏ಥ)白黎他又欺负我了！”
这是几天前就发的消息，白黎斟酌了下，模仿父亲的语气回道：
“我一小时零三分十六秒会回家一趟。把我给你的六翼无头猪养好，这可以保护你。”
然后白黎变回原样，身上的所有印记消失。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父亲在临终前到底在干什么？
最初，白黎从已故母亲的亲人口中得知他的父亲是一个人渣。等到十岁那年，神话复苏，那个男人突然出现把他领走，带给他一个想当自己姐姐的义妹，然后又一年回家不超过四次。
最后一次见面，那个男人奄奄一息将自己的躯体传承给了他。
刚才的模样便是那个男人，
“普罗维登斯……未来的浪潮中，无数的浪潮中我看不到丝毫希望……咳咳！！真想咱爷俩还有你的母亲一起躺在海边晒太阳啊。”
身负【蚩尤】，座下【四凶】，目有【烛龙】。这不是那些被神施舍的神佑者，而是完整的待苏醒的本体。
那个男人靠着【蚩尤】的辅助，练就了强悍的躯体，达到六阶生命层次，基本可与现如今存于现世的各大战神碰一碰，可最后还是死得不明不白。
白黎收拾情绪，推开门便见到面面相觑的其他调查员，他们抬着或是灭火器或是手枪准备闯进来。
“怎么了？”白黎立刻关上门，避免图书馆对现实的侵蚀。
“白黎，刚才有未知生物闯进来了。现在学院里冰啊，火啊，到处都是，眼见我们研究院也要遭殃，就……”
“我知道了，请告诉我现在的具体情况。”白黎揉了揉太阳穴，他是真的很讨厌什么突发情况。
刚要说话的那位调查员被一只玉手推到墙角。
满眼血丝的公孙云整个人瘫在白黎怀里，“终于找到了……你那么弱，每几下就会永远闭上眼……我还没吃喜糖呢……”
“我不喜欢甜的。”
“闭嘴，听我说！”
其他调查员识趣地退到自己的岗位上，既然上面发了通知说无需担心，他们就很心大地没去管，继续做自己的研究。
白黎轻拍公孙云后背，眼中晦暗不明。
……
“旧世界的生物基本是零阶生命，现在除了人类外已经很难看到了。而且人类也可以学习道法、魔法踏入一阶，成就超凡。”
大禹治下的九鼎区内，某个学院的女教师喝了口水，继续在台上讲着，
“一至三阶属于低阶，由此类推便还有中阶高阶。”
本来临近术法师的考试应该给学生自己复习的，但那些家长不放心——这片区临海，会想逃离，会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是人之常情。
成为术法师，就算离不开这里，也能有些自保能力。
徐兰扶了扶眼镜，扫视着下面坐着的一个个青涩疲惫的面孔。
再撑几个天吧，孩子们。
“低阶是凡人只依靠自身所能达到的极限，像是炎黄中央学院第一天才公孙云便是把道法与魔法练到极致的三阶；而中阶则是神佑者，像御行天老先生更是常态五阶，觉醒后六阶的存在；再往上便不是现如今的人类所能涉及的领域了。”
徐兰讲着讲着突然发现后排靠窗那冒出一根长长的呆毛。
这小姑娘昨天又熬夜了，现在趴桌上睡觉，真是心大。
徐兰想了想还是走下讲台，借着环视教室的功夫，顺手叫醒大睡的白辰音。
“唔，兰姐，我……”
“嘘——打起精神，好好听课。”说完徐兰就离开了。
“可我好像没必要听课，”白辰音边揉了揉千钧的眼皮边小声嘀咕，然后望向一旁认真记笔记的朋友，打气道，
“加油，余敏。”
接着她望向窗外的风景，晴空万里，太阳和煦——但全是虚假的。
这里是地下千米的避难所。一般月亮碎开的时候，各种恶心的臭东西就会从阴影里爬出来，就是兰姐说的【残夜】。
她拿起挂在脖颈上的六翼无头猪项链看了看，然后撑着半边脸硬生生神游了大半节课。
下课铃响后，徐兰老师点了几个准备参加特招考试的优等生。
“还有，同学们，我刚刚接到通知，【残夜】已经结束，可以回地面了。”
其他人点点头收好书，成群结伴去玩去了。
白辰音恰好也是回家部，一路上脚步轻盈。
有点对不起老爹，自己的项链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你这次也要回去吗？”余敏抱着书堆从后面追上来。
“是啊，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睡。我跟你说，三人宿舍最烦人了。你倒好，安静点，但那个肌肉女真的好烦啊，”白辰音摇摇头，
“凡事争第一，关键还争不到，我真是……”
余敏像是看到了什么，赶忙上前扯了扯白辰音那深蓝运动服的袖子。
一个肌肉女笑嘻嘻地路过，准备去办公室申请特招考试，见到余敏两人还挥挥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也微笑挥挥手回应。
等人走后，白辰音回头看见余敏嘴角仍旧带笑，“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没事啦，你走吧。”
“就算你有事，我也要走。”白辰音往前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回头竖了个大拇指。
见余敏笑而不语，白辰音踏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诶呀呀，又是一个人了。”余敏调整了手中抱着的书堆，抬头望向头顶闪烁的灯光。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供应空气的机器一刻不止地呼呼吹着。
“我也好想……算了，还是实际点吧。好！今天要把全部基础魔法学会，超越公孙小姐！呵呵，还是不太实际……至少让自己不后悔。”
她抱着书走近冷清三人宿舍，打开灯继续奋斗起来。
地下千米，连接一个又一个房间的是有些斑驳的隧道，回响到耳中的脚步声很大，甚至有点刺耳。
习惯性戴上耳机后，白辰音哼着小曲登上电梯。
地下千米在神话纪元开始的八年后，开发得愈加完善。反倒是地面落下了好多，还是之前的风格，房子破损了也没几个人修补。
也就没几个人会像白辰音一样，一有机会就出来。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外界昏黄的落日巷景。
白辰音拍了拍项链，我的人生安全可拜托你了，飞天小猪。
像是响应了主人的召唤，项链轻轻颤动了几下。
“出发٩(*Ӧ)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