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
“巫师大人！”
等来到了伯爵的城堡，紫罗兰伯爵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安徒明白了双方的地位。
那名隐藏在巫师长袍里的巫师，身份又或者说是其实力，远比他想想之中的更强大。
强大到连掌握了十几万人生死，领地范围差不多有三个县城大小的伯爵，都为之惧怕的地步。
“给这些拥有资质的孩子准备一个住房，最好是能够洗浴的，那个贫民身上的花草味道实在是有些不好闻。”
“另外，准备一下晚宴，我不希望晚宴里出现洋葱、大蒜、生葱等刺激性食物。”
安徒看着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伯爵，听着黑袍巫师的苛刻要求，恭敬的宛如他的曾经，让他不禁产生了联想。
“为什么同是超凡职业，巫师的地位却比骑士和贵族都要高的多，难道这个世界的巫师和游戏里的法师不是一个东西吗？”
巫师大人说完，带着他的黑豹进入了城堡里，伯爵大人转身，看向六个拥有资质的孩子，重点看了看安徒，但也没有另外多说什么。
“几位，已经给你们安排了房间，晚宴马上就准备好了。各位沐浴以后，会有仆人来通知你们入场的。”
……
精美的银制餐具里盛放着鹅肝，鱼子酱等连伯爵平日都舍不得吃的奢侈品。
还有各种安徒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美味食材，他还是第一次能和伯爵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想想就有些不可思议。
可这些美味珍馐吃进嘴里，他也没品出来到底好在哪里，感觉不如前世的那些香辛料堆叠的寻常菜肴。
安徒好久都没有吃到过正经的东西了，此时吃饱喝足，他才将目光看向那位巫师。
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吃饭，都没有褪去自己的巫师长袍。
“安徒！”
晚宴到了结尾，巫师忽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放下刀叉。
安徒连忙站起行礼：“大人！”
“嗯，你的天赋在这批孩子里能排到前十，平民出身能有这天赋真的很不容易。希望你能保持住测试时的那份理智，不要让虚荣成为了你的绊脚石。”
巫师的声音一直都有些沙哑，不太像是用喉咙发出的声线，有些像是腹语。
“是，大人！”
安徒恭敬的回应。
巫师是在说自己拒绝向薇拉透露天赋？还是在说平民一朝得势，容易被荣华富贵腐蚀心智？
安徒可不认为自己是那么容易堕落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奴籍呢。
随后，巫师又转头看向其他四个人。
“还有你们这些贵族子弟，不要以为自己出身贵族，就比这些平民出身的学徒更加高贵。在真正的巫师眼里，你们这些世俗身份就如同蚁穴之中的蝼蚁一般，没有任何的区别。”
“是，大人！”
其余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让一旁陪桌的伯爵有些尴尬，笑容也变得非常勉强。
但好在巫师似乎并没有将伯爵放在眼里，一番告诫以后，他就带着一旁正在啃食鹿肉的黑豹离开了。
只在现场留下了六个学徒面面相窥，还好是陪坐的伯爵比较有经验，几个笑话就逗的几人关系破冰，互相认识了起来。
威廉·罗兰和安徒是主仆，薇薇菈已经进行过自我介绍，另外三人又分别是另外两个领地的贵族。
恩里克·麦德是麦德男爵家的第三子，保罗·查尔和麦莉·杰森俩人来自于同一个子爵领。
一人是子爵的独子，另一人是其受封骑士的女儿。
“说起来，安徒我早就看出来你为人机敏，处事灵活懂得变通。本来我是想再过两年让你去跟着税收官学习征收的，没想到你这么争气，未来就要成为巫师大人了。”
安徒立即就有些‘震惊’，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伯爵的话完全不可能，要是让他去学着当税收官，早就让他去了，更是不可能等到现在。
“伯爵大人，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栽培，我和父亲能够服侍您简直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伯爵听到安徒的话以后，脸上的笑就一直没能停下来。
“巫师大人说你天赋不错，能和威廉一起去当巫师也算是有个伴，你比他大两岁，让他认你这个哥哥如何，未来道路上也算是有个照应。”
“什么，父亲……”威廉听到竟然提到了自己，甚至还要让他认一个园丁当兄长，瞬间就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但紧接着他就被一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眸给震慑住了，不敢说一句话。
安徒看看伯爵，又看了看其他三个学徒，心里沉下了一口气，脸上却是笑着答应。
“这是我的职责，伯爵大人，我现在还是罗兰家族的仆人呢！”
听到安徒的这番话，伯爵立即又重新恢复了笑脸，大骑士的威压又重新收了起来。
“马上就不是了，我可不敢让一位巫师当我的仆人。”
……
晚上伯爵就把安徒的卖身契给交给了他，附赠的还有一份荆棘花领民的身份，和一份子爵的贵族头衔。
子爵是伯爵能够直接任命的最大贵族，这充分显示了贵族对巫师身份的尊重。
安徒本以为这件事就到这里了，没想到深夜他的房门被敲响。还以为是谁来找，等打开门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妮雅。
“子爵大人，伯爵大人让我晚上来服侍您！”
‘什么？’安徒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震惊的有些说不出来话。
他虽然对妮雅有些特殊的感情，但那绝不是爱慕，只是将其当做一个亲近的妹妹来看。
无论哪个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少女。
“回去吧，我不想耽误你一辈子。”
妮雅轻咬着嘴唇，有些说不出口。
就在安徒即将再次关上房门之际，一双手横在了房间的门板上。
“还记得，前年冬季的大雪吗？你当时送给了路人女孩一整块黑面包。”
安徒仔细的回想，终于记起那个夜晚了。
刚刚穿越的他用家里仅剩的积蓄，去买了块黑面包果脯，路上遇到了一个即将饿死的瘦弱女孩。
现代人的慈悲心作祟，让他将那块黑面包磨碎一点点的塞进了少女的口中，随后更是将完整的面包交给了她。
“那个被救的女孩，就是我！”
妮雅说着，流着泪跑走了。
原地留下安徒，久久的难以回神。
第二日一大早，巫师就带着六人乘坐马车，离开了安徒工作了两年半的罗兰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