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的感觉
他指着营养液中接着呼吸管的几个裸体人：
“他们是第二批，看到这一批实验体了吗？”
他指着一排幼小的婴儿：
“我发现婴儿体内存在成人所不具备的一种激素，我将之命名为孚兰素，它能够非常好地促进人体对孚石能量的吸收和融合，有孚兰素的婴儿接触孚石的存活率比成人高了足足三倍！
你看，他们是对孚石能量适应最佳的一批实验体，每一个，只要在我的培养下顺利长大，就能成为比任丘维更强大的存在！”
他无比骄傲道：
“而我最新的研究不止于此！这才是我最大的发现！”
他兴奋地打开一道道防护，小心翼翼拿出一小瓶透明液体：
“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变异药，我将之命名为——未来曙光！这瓶药剂，能打开普通人通向变异的大门！”
“这是什么东西？”
郜经理接过，好奇地看着手里这一小瓶液体。
梵斯似乎生怕这东西摔了，又不住地很是自豪，像个推销员一样无比热情：
“这是从与孚石融合成功的婴儿体内提取的孚兰素混合液，原先有四瓶，其中一瓶注射到了任丘维体内，才有了今天的他，另外两瓶都注射到了实验体体内，即便是成人，他们也都顺利与孚石的能量融合完成，成为了变异人。
现在孚兰素很难做到人造，只能从婴儿体内进行一次性提取，而且我做了大量研究，孚兰素只能和孚石产生反应！
也就是说，孚兰素是为孚石而生！
它没有一点和生长、繁殖有关的作用，只和孚石有关！
你想一下，人体内，还是婴儿体内，为什么会存在一种特地为孚石而存在的激素？
我有一种猜测......”
他呼吸粗重起来：
“孚石，参与了人类的进化！变异人的诞生是因为孚石，只要能研究透孚石，我就能找到变异人的根源！你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吧？”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郜经理的肩膀，双手颤抖：
“到时候，怎么变异、变异成什么样子，可以被你我随意‘设置’！这是神的领域！孚石比你我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孚石矿脉里有大秘密！听我的，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拿下孚石矿脉！”
“哈，”郜经理看着眼前兴奋的小老头，“你还真是研究出来了不一般的东西啊。”
梵斯得到肯定，自然颇为高兴：
“所以，现在是最需要研究经费的时间！我放弃森瓦公司、海文集团，还有那些军方的邀请，来为你们工作，就是因为你们泰诺尔不缺经费。”
郜经理笑了下：
“经费的事情，您得和我们的任娅总裁慢慢谈。”
“任娅？”
梵斯皱了下眉，张了下嘴，斟酌了一下用语：
“你们真让她当总裁了？”
金主家的事儿他自然不会管，但也不可能不关心、不了解，更别说任娅任尼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不定和他还有关了。
他对该知道的这些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所以，郜经理这话在他耳中就等于说让他跟狗谈经费去。
而且，代表着任娅立场的原总裁、任娅父亲是反对他的孚石研究的。
这仿佛是在羞辱他，让他神情不由得变得不悦起来：
“郜经理，你看不起我的研究成果我可以另寻他处，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军方、森瓦公司和特莱特集团已经邀请我很多次了，我还没沦落到要跟一个小屁孩去扯皮。”
“梵教授也不必拒绝得这么快吧？”
只见郜经理恭恭敬敬让到一边，任娅微卷的大波浪长发落于耳后，黑色外套随意地披在身上，眼眸深邃，红唇浓重，透出凌厉自信而锋芒毕露的气质，明明面带笑容，梵斯却感受到了身居高位之人的那种压迫感。
而郜经理恭敬的样子也不似作伪。
这一瞬间，他便明白此刻在场唯一占主位的只有任娅。
他将目光从郜经理挪开，只对任娅道：
“任小姐，看来是您家族重新推举您为总裁，恭喜。”
任娅笑了声，笑声让梵斯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成为总裁可不是家族的意思。”
“哦？”
不等梵斯说什么，郜经理笑道：
“泰诺尔是任小姐父亲一手创建的，谁成为总裁，谁掌权，轮不到家族来多嘴。”
这话反而让梵斯皱起了眉。
当他傻子吗？
他不知道泰诺尔内部错综复杂，家族势力更是盘根错节，任娅此时架势再大，气势再强，也便是她能力有多强，没有家族这一“势”可依靠，她还想在泰诺尔站稳脚跟？
别说给他拿经费了，就是自保都难。
可让他奇怪的是，郜经理是毋庸置疑的任尼瑞支持者，现在这副态度......
“任小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不说清楚，我可没法相信你能给我提供稳定的研究经费。”
“放心，”任娅侧身露出身后的入口，笑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梵斯的目光看过去，一愣：
“任丘维？”
“不，不对......”
“你对他做了什么！——这什么鬼东西？！”
“艹！怪物！怪物！！”
“别过来——！”
......
明亮的灯光下，被AX023感染的研究员干呕着躯体化为黑色黏液，任丘维收敛了身上的触须，将周围的“血肉能量”吸收，默默为任娅打开研究室大门。
任娅看着实验台上被种入孚石的人，面容上的痛苦让她不由得回头看了眼任丘维。
眼里满是同情，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任丘维一摊手：
“被折磨的是原来的任丘维，和我有什么关系？”
任娅的情绪一下子不连贯了，最终揉了揉太阳穴：
“泰诺尔作恶多端，我不大义灭亲都说不过去了。”
她叫过来郜经理：
“这些被骗进来的受害者，有家属的把家属安排好，没家属的......”
“你就去给人家磕俩头道个歉吧。”
郜经理：？
“作恶多端的是原来的郜诨，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然你让他把吃进去的研究员吐出来，让他们道歉去？”
任娅看向任丘维，任丘维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啊？什么吐出来？我耳朵不太好，让我去同化他们？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任娅嘴角一抽，给他整笑了，嘱咐道：
“同化后让他们进公司工作，你去给他们办入职手续。”
“那如果是主人不太喜欢的那种人渣呢？”
“送你了，行了吧？”
“好嘞~”
任丘维一下子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办事去了。
任娅：“......”
任丘维哪儿都好，实力强、性格稳、办事好，唯一一个缺点，就是跟个屯屯鼠一样，喜欢在体内囤能量。
不过她也理解，被同化后这种行为是本能。
没有逮住东西就吃，也还是因为陈渊和她的束缚。
陈渊没给他意识里塞太多人性，真要给他单独扔到一个地方，那地方要不了多久就只剩下AX023了。
任娅和他们一起整理了一下实验所的东西和成果，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主人过来看看。
她考虑到陈渊的经历，不太忍心让他过来。
陈渊被困在实验室里，经历了四年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啊！
她担心他触景生情，应激了。
她思索了一下：
“我们把有用的东西整理一下，信息筛选一下，再提醒主人，告诉主人吧。”
比如孚兰素能够促进对孚石能量的吸收，这对陈渊是有用的。
还有孚石矿脉的事情，也要让陈渊知道。
他们的记忆虽然也属于陈渊，但陈渊也不是随时都会提取他们所有人的所有记忆。
她不想让陈渊透过记忆看到实验室的画面，影响他的心情。
“不用这么麻烦。”
回答她的不是郜经理，也不是任丘维，而是陈渊。
只见空气中的AX023汇聚成人形，凝聚出陈渊的样子。
他随意地坐在实验台上：
“哇，跟回家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