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女儿被强暴致怀孕,闹着要自杀,你还是不愿意从那纸醉金迷的世界中回来,名利就对你这么重要吗?”
当周黎非听到这一条消息时,正在参加BJ参加金鼎奖颁奖活动,她凭借电影《她消失的夜晚》提名第26届金鼎奖最佳导演,而她也是此次提名导演中的唯一女导演。
在她接收到这条消息时,旧时的好友梁颖接二连三地给她拨打电话,但周黎非眼看着就要颁布‘最佳导演’的获得者了,就都将这些电话挂断了。
梁颖被她这种冷处理的态度给气到了,直接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信息:【在你的眼里名利就这么重要,到时候你女儿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别后悔。】
周黎非一看是有关于女儿的事情,立即拨打了一个电话回去,于是就发生了开头被朋友训斥的一幕。
得知女儿被人强暴致怀孕,周黎非哪里还有心情参加颁奖典礼,直接提起礼服就奔跑出去。与此同时,主持人颁布:“获得此次金鼎奖最佳导演奖的是……周黎非。”
灯光打在了周黎非的身上,此时所有的摄像头都对准周黎非,这是已经39岁的周黎非在这条道路上打拼了近二十年,梦寐以求的时刻,这也是金鼎奖创办40年以来,第一次由女性导演摘得桂冠。只要她停下来,走上台去领奖,广大媒体就会泛滥般地宣传,以她为女性的骄傲。可是她的眼里,再多的星光也不及一个人重要,那便是她的亲生女儿。
周黎非所在的位置在第三排的中央,她跌跌撞撞地从那一排走出,其中也被人的脚给扳倒,众人都以为她是着急上台领奖而冒失,导致失了礼数,而被在场的众人嘲笑,只是待到了她走到了红毯,却往领奖台反方向提着裙摆脱掉高跟鞋奔跑而去那一刻,在场的众人从由嘲笑转为了惊愕。
当晚有关周黎非离开金鼎奖,拒绝领奖的消息便引爆了网络。
……
只不过这些消息,周黎非都无暇去应付了,她已经乘坐当晚最后一班飞机返回老家去看望女儿了,她久久没办法从“女儿被强暴怀孕”的信息中走出来。
周黎非家乡是南方一座滨海小城,所以就叫南滨市,南滨市并没有直达的飞机,周黎非先是乘坐了飞机到了隔壁城市,再转乘汽车到了南滨市中心。
凌晨五点,周黎非已经抵达了南滨市中心,她心中不免生出感慨,昨天夜晚还在BJ参加星光熠熠的颁奖活动,今天就又出现在了祖国大陆最南端的滨海小城。
前夫赖景明再婚后,已经从从前的居住乡村中搬出来了,到了城镇居住,听说他两年前又换了大房子,她作为一个过去式的妻子,自然懒得问前夫住址,她也忙的没时间去问。
她现在为了能够第一时间见到女儿,她拨打了电话给赖景明,奈何赖景明根本就不接,打了两三次无果之后,她直接拨打了好友梁颖的电话。
梁颖是她和赖景明是高中同学,也是她与赖景明结婚时的唯一伴娘,后来她与赖景明离婚,前往BJ打拼。梁颖一直留在南滨市工作生活,又与赖景明有点亲戚关系,自然是知道赖景明新家住址的。
自从周黎非前往BJ打拼了以后,她托梁颖暗中稍稍关照一下她的女儿,女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告诉她。
虽然她至今不理解,从女儿发生这件事以来,前夫为何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
与梁颖通了电话之后,得知了前夫的新家住址,周黎非立即打车前往了前夫新家。
在车上,周黎非避免自己误会了前夫,于是打开了与前夫的通话记录,确定了赖景明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了,而不是自己因为工作忙而漏听了他的电话,三个月前他打电话过来,还是问了女儿三个月的生活费,其他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
当初离婚时,法院判了她只需要给女儿一个月二千余块的抚养费,后来她飞黄腾达了,为了让女儿生活得好点,她直接将抚养费升至一个月两万,而她也懒得跟前夫有过多的纠缠,抚养费都是按季度付的,所以她上一次直接转了六万过去。
周黎非自以为每一个月两万,足够女儿在滨海小城过得很好。当然,这些都需要建立在前夫有良知,不拿女儿的抚养费养活现任的情况下。
至于女儿怀孕这么大的事情,赖景明为什么没有打电话通知她,她也不是很清楚,但通过这一件事,她认识清楚了,赖景明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曾经或许是,只是再婚后,他已经变成了后爹了。所以她这一次回去,她必须坚决地要回女儿的抚养权。
按照梁颖提供的住址,周黎非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直接杀到了前夫的新家,她不耐烦地按着门铃。
屋子里传来一道女声:“来了,来了,一大早,催命啊!”
不久,门开了。
开门的是赖景明的现任妻子,一名大约四十岁的妇女,身形微胖,她的手里还拿着锅铲,望着站在自家门口,穿着漂亮晚礼服的女人,有一些诧异。
周黎非认得这个女人,正是她的高中同学郑洁,也是赖景明的现任妻子。郑洁曾经是班级里的班花,长得肤白貌美,艳若桃李,曾经是班级男生人人爱慕的对象,自然赖景明也不例外。只不过郑洁虽长得漂亮,但没什么头脑,没心思读书,高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了,没出两年就嫁到了外省去了。在她女儿郑珊珊四岁时,丈夫车祸离世,回到了老家。而那时她与赖景明的女儿已经2岁了,赖景明对她旧情难忘,于是对她多加照顾,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给了美丽少妇郑洁,甚至有次在梦中喊了郑洁的名字。赖景明虽不至于肉体出轨,但精神出轨了,周黎非忍了一年多之后,离婚了。
那个时候就有人嘲讽周黎非,读的书再多又怎样,做女人还是有一副好容貌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不至于被一个高中毕业,离异带娃的女人抢了老公。
如今郑洁成了家庭妇女,风采不再,身形臃肿,难以和昔日的班花、校花联系在一起。
郑洁愣了一下:“你是……”
周黎非淡漠干练:“星蕊的妈妈,我要见赖星蕊。”
郑洁一口气提了起来,变得十分不自然,戳着手:“呵,还真是你呀,我一下子都认不出来你了,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你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作为妈妈的,不应该回来。”
“没有,没有,你要回来也提前给景明打个电话,好让景明去机场接你。”
“不必!”周黎非并不想和这个人唠家常,开门见山道:“星蕊呢,我要见她。”
“她……她还在上学去了。”
“嗯?”周黎非皱眉,她并不认为女儿发生这种事情后,能坚强到作为一个无事人去上学。她声音高了几分:“她到底在哪里?”
此时前夫赖景明穿着睡衣从屋子里出来,他已经微微挺着啤酒肚,发际线也上移了几公分,看着油腻了许多,已经不复周黎非记忆中那个阳光明媚的体育生模样。
赖景明:“谁来了?”
周黎非与赖景明是上一辈子的冤家,他们也曾相爱过,只是在婚姻中的鸡毛蒜皮的事情消磨了爱情,最后决然地走上了离婚的道路。所以就算赖景明化成了灰,周黎非也能一眼认出来。
但十几年的不曾相见,赖景明并没有一下子认出了周黎非,即使他在电视上偶尔看过有关于周黎非的新闻,但电视上的人像和现实中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直到周黎非快步走向前,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他从她眼中读出了熟悉的怒火,愤恨,一如十三年前,他们离婚时的状态。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是他的前妻。
周黎非揪着赖景明的衣领无比地愤怒:“赖景明,你还有一个作为父亲的担当吗?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星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此事;为什么没有报警,让她的精神再次遭受侵害?”
一连串的逼问,让赖景任一下子遭受不住,而且这件事是他理亏,是他对女儿的疏忽,才导致了这样的情况。
郑洁可看不得自己的丈夫被打,立即前去拉开了周黎非,像老鹰护着小鸡一样挺着虎躯挡在了丈夫面前,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打景明,是,他作为父亲失职了,但你作为妈妈就尽职了吗?星蕊出事的时候,你在哪?你在BJ过着自己风花雪月的生活。”
周黎非:“赖景明,要不是女儿的抚养权在你手里,我绝对不会让她跟着你生活。”
郑洁:“别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当初景明是想把女儿抚养权给你的,是你自己不要了。你以为你在飞黄腾达后,星蕊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一起生活,那是因为她恨你抛夫弃女,她就算在小镇里蹉跎一生,她也不愿意跟你到大城市生活。比起赖景明这个父亲,你这个母亲更加失职。”
这是周黎非一辈子的痛,当初她为了前程抛下女儿,就已经料想到这个结果。她问道:“我不跟你们争辩,但通过这一次,我一定会据理力争,把星蕊带离开这里。星蕊呢,我要见她。”
这时轮到他们理亏了,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大概是周黎非的到来弄了太大阵仗,连带着孩子们都被吵醒了,一大一小的孩子从房间里出来,女孩大概是郑洁再婚后带来的,和星蕊一般大,只不过小姑娘身上这件名牌真丝睡衣让她蹙眉,她记得这件衣服是她在国外参加活动时,品牌商送给她了,周黎非想要与女儿有母女睡衣,于是就去逛商场,买了同款的睡衣寄给梁颖,让梁颖帮忙转送给女儿,只是怎么就落到了赖景明继女的身上了。周黎非忍不住地嘲笑起来,果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站在小姑娘旁边的还有一个十岁的男孩,大概就是前夫与现任所生的儿子。
郑珊珊:“爸爸妈妈,你们在吵什么?”
郑洁见周黎非的注意力落在自己的女儿郑珊珊身上的睡衣,她是无比清楚这件睡衣是怎么落到自己的女儿身上的,当初梁颖将这件睡衣送到家里来时,她见质地很好,就私吞下给了自己的女儿。郑洁只觉得被人拆穿了真面目一般,十分地难堪,推着女儿进入了浴室,“快带弟弟去刷牙洗脸。”
郑洁拉着赖景明进入了厨房,怒斥道:“万一知道星蕊被我们扔在老家和奶奶居住,这可怎么办?”
赖景明无所谓:“知道就知道了。”
郑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要是被周黎非知道星蕊被你扔在老家和奶奶居住,你别想从她的手上拿到抚养费了。”
赖景明蹙眉。
如今这年头经济环境都不好,再加上他已经四十岁了,升职加薪已经无望了。如果不是周黎非每个月给女儿两万块的抚养费,他拿出一部分来贴补家用,他还真的没能力让这么大一家子在城市中过得那么滋润。
过了一会,赖景明端了一杯水出来,放到了周黎非的面前。
赖景明:“黎非,先喝一杯水吧!”
周黎非:“我不喝,星蕊在哪个房间,我去见见她。”
“这……”前夫与他的现任妻子面面相觑,郑洁讪笑着道:“星蕊心情不好,回老家陪奶奶住几天了。”
小男孩从浴室里出来,一边刷牙一边天真地说:“妈妈,星蕊姐姐不是和奶奶一直住在老家吗?”
郑洁牙尖嘴利地瞪着自己儿子:“闭嘴!”
听到这,周黎非豁然站起来,怒极发笑道:“好啊,赖景明,你可真是一个好父亲,你带着现任一家在镇里吃香喝辣的,把亲生女儿落在农村家里,你还是一个人吗?”
郑洁:“这可怪不得景明,是星蕊自己要回老家居住的。”
周黎非冷笑:“是吗,既然你不心虚,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而是遮遮掩掩的。”
赖景明:“我们这不是害怕你误会吗?”
周黎非:“是不是误会,见了星蕊便知晓了。”
周黎非果断地拿起了包包转身离去。走到了门口,周黎非突然停下脚步道:“赖景明,通过此事证明,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等处理完女儿的事情后,我会和你争夺女儿的抚养权。你也别想拿女儿的抚养费养这么一大家子。”
郑洁:“谁用你的钱了,我们在镇上的生活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你寄来的钱,都用在你女儿身上了。”
周黎非:“我现在不跟争辩,等处理完女儿事情后,我就会把她带回BJ。”
说完,周黎非就转身走了出去。
周黎非刚来到了楼下,赖景明及其现任妻子就追了过来,赖景明喘着气:“刚刚我妈打电话来说,星蕊有自杀的倾向,一个人独自在楼顶坐了好久。”
“什么?”
周黎非的心一下子就乱起来了。
赖景明:“别着急,坐我的车,一起回老家。”
思女心切的周黎非也顾不得和前夫有争执了,和前夫及其现任一起跑去了地下车库,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赖景明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就飞速地朝着农村老家驾驶过去。从市区到农村老家的路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市区与乡村之间是有一条河来隔开的,此河名唤九洲江,是哺育这一块土地的母亲河。周黎非与赖景明都是农村出生的人,他们上学的时候还没有桥,每一次要到镇里的中学上学时,都需要乘坐轮渡。只不过现在社会飞速发展,政府早就建立了一座还算壮观的桥,连接着城镇与农村。
出走半生的周黎非归来,还是第一次过这一座桥。
过了桥便是乡村,这些年乡村也发展得很快,以前狭小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道路现在已经变成水泥路,两旁的路灯也逐渐多了起来,两旁是广阔稻田,在风的吹拂下,稻浪滚滚。
只不过对现在的周黎非来说,她无心回忆少女时光,她现在只担心女儿的安危。
车子拐弯进入另外一条更小的道路之后,速度开始变得缓慢了,周黎非催促:“开快一点。”
郑洁阴阳怪气:“大导演,你也是在景明哥的老家生活过几年的,知道回他家有一段路非常难走,而且还有一个鱼塘,不少车辆经过都遭了殃,难道要为了救你的女儿,要我们死于非命吗?”
“停车……快停车……”
“周黎非,别闹了,很快就到家了。”
周黎非去抓赖景明的肩膀,“快停车,不然我就从车窗跳出去了。”
赖景明只好停下车:“周黎非,虽然我开得慢,但总比你走路的快。”
谁知周黎非直接走到了驾驶座位旁,敲了敲车窗:“下车!”
赖景明:“你要来开车?”
周黎非:“下车,别浪费时间。”
周黎非浑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场,而赖景明在公司混了那么多年,也不过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职员,对于上位者的话从来都是拒绝不了的。
赖景明只好让出了驾驶位,坐到了副驾驶,等他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车子时,周黎非已经上车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速离去。周黎非像是赛车似得,飞快的速度让其他两人惊呼不已。
如今南方农村的家里,多是自建的楼房,两层楼房居多,两层楼以上的便是村里相对富裕的人家。而前夫的家是三层自建楼房,在整个村子里,相对还是一个不错的家庭。只不过现在的人都很重视下一代的教育,城镇的教育怎么也比农村要好,所以现在很多村里的人家,有能力的人家都搬去城镇居住了。
车子停在一座三层自建楼房前,周黎非率先下了车,直奔前夫的家里走去,她还没来得及敲门,门里的人听到了车子的声音,便打开了门。开门的人是前夫的母亲,星蕊的奶奶。
担忧女儿心切的周黎非,直接越过了星蕊奶奶,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上了楼。
星蕊奶奶对于这个光鲜亮丽闯进家里的女人十分地疑惑,问着尾随而来的儿子和儿媳道:“景明,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赖景明:“她是星蕊妈妈。”
星蕊奶奶惊讶:“她是黎非?果然是大城市的风水养人。”
赖景明点了点头,同样也因为担忧女儿,来不及和母亲多说两句,就直奔楼顶了。
周黎非等人上了三楼楼顶,便看到了一个衣着单薄,长发及腰的少女站在了楼顶的边缘。今天的风很大,吹起了少女的发丝在风中飘扬,她像是一个精灵,展开手臂就能飞走一般。
周黎气的心都提起来了,“星蕊,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少女缓缓地转过身来,双眼无神地望着眼前的精致,魅力无限的女人,幽幽地开口问道:“周黎非,原来你还知道回来。”
周黎非心痛得无法呼吸,“星蕊,我是你妈妈,你出事了,妈妈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妈妈?”听到妈妈这个词,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嘲讽一笑:“我没有妈,我妈早就死了。”
虽然周黎非早已料想到女儿对自己的态度,但她依旧十分痛心。“星蕊,你可以不认我,但千万不能做傻事,你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呢?”
“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未来?”
“不,你还有很多的可能,当初也只是一名家庭妇女,但是现在已经全国乃至世界都知名的女导演。你只要把孩子打掉,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谁要像你这样!”赖星蕊突然大声吆喝起来,她苦笑着周黎非:“周黎非,从一名家庭妇女摇身一变成为知名导演,你是不是很引以为傲,但我以有你这样抛夫弃女的母亲为耻,我绝对不会成为像你那样的人。”
周黎非卑微地哀求:“好好,不想成为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打掉孩子,人生还是可以从来的。”
赖星蕊:“周黎非,你可真冷漠无情,人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
周黎非:“星蕊,你是不是强暴犯认识?”
赖星蕊:“我不认识,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把我绑到一个废弃屋子里,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为什么,明明我是受害者,可为什么遭受辱骂的是我?他们说我不知检点,说是我穿的太好看,说我是故意勾引罪犯……”
趁着星蕊在哭诉的期间,周黎非一把将星蕊给拉了下来,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颤抖地说:“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受害者,不必自责,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她无比震怒地问:“那个人究竟是谁,妈妈马上去报警。”
赖星蕊:“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的眼睛蒙住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周黎非:“放心,妈妈是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