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宫墙隅处，真相渐明
藏书阁外，冷风瑟瑟，吹得我裙摆翻飞，也吹不散我心头的寒意。
我靠着冰冷的宫墙缓缓蹲下，将脸埋进臂弯。
他方才的眼神，分明还是带着怀疑，即便嘴上说着相信我，可行动呢？
还不是转身就走？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想我向婉兮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活成了这幅模样。
可笑，真是可笑！
“躲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看到傅君澜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眉心紧蹙，神色复杂。
我本以为他会劈头盖脸地质问我，或者柔声安慰我，让我打消疑虑。
我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梨花带雨地哭诉，怎么声泪俱下地解释。
可是……都没有。
我赌气般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臣妾不过是来看看风景，皇上日理万机，还是快些回去处理政务吧。”
说完，我便绕过他，径直往前走去。
他显然愣住了，许是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
以往我见了他，哪次不是笑脸相迎，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如今这副冷淡疏离的模样，怕是把他整不会了吧。
我心中冷笑，既然他不信我，我又何必再热脸贴冷屁股？
“站住！”他忽然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几步追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婉兮……”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皇上还有事吗？”
他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变成深深的疑惑。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臣妾累了，想回去休息。”我语气淡漠，转身便要走。
“你……”他再次拉住我的手腕，这一次，他的力道大了许多。
我回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请自重。”
他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我微微皱眉，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皇上，你弄疼我了。”我语气依旧冰冷，但心底却泛起一丝委屈。
他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连忙松开手，眼神中满是歉意：“对不起，朕……朕不是故意的。”
我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心中冷笑，不是故意的？
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事，臣妾就先告退了。”我再次转身，这次，他却没有再阻拦我。
我快步走着，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我就不信，没了男人我还能活不下去了？
老娘当年一个人浪迹江湖的时候，也没见谁这么对我！
“婉兮！”他突然在我身后喊道。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语气平静：“皇上还有何吩咐？”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朕……朕想问你，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我之前跟他说的，关于大王子和王老丞相密谋的事情。
我看着他，眼神坚定：“臣妾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大王子的野心，皇上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表面上对皇上恭敬顺从，背地里却拉拢朝臣，结党营私，其心可诛！”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王老丞相，他表面上忠心耿耿，实际上却早已被大王子收买。他屡次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挑拨皇上与臣妾的关系，其用心险恶！”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感觉心里痛快了许多。
之前我一直顾虑重重，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现在我终于说出来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静静地听着，眼神闪烁不定。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臣妾知道，您现在或许还不相信臣妾的话。但是，臣妾可以向您保证，臣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果您不信，可以去问问赵侍卫……”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猛地打断：“赵侍卫？他……他知道些什么？”
我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皇上既然问起，想必心中已有答案。赵侍卫曾亲眼目睹王老丞相与大王子私下会面，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具体细节，皇上不妨亲自问问他。”我赌他不敢，毕竟赵侍卫是他的人，一旦问了，就等于承认了他对我的怀疑。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来人，传赵侍卫！”
好家伙，居然还真敢问！
我心里暗自佩服他的勇气，同时也更加确定，他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等待赵侍卫的这段时间里，气氛有些凝重。
我偷偷观察傅君澜的表情，发现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薄唇紧抿，显然心事重重。
不多时，赵侍卫匆匆赶来，见到我们二人，连忙跪下行礼。
“赵侍卫，”傅君澜语气低沉，“朕问你，你最近可曾见过王丞相与大王子私下会面？”
赵侍卫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回……回皇上，臣……臣……”
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我心中暗笑，看来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吞吞吐吐，成何体统！”傅君澜厉声呵斥，“朕命你如实禀报，不得有任何隐瞒！”
赵侍卫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饶命，臣……臣确实见过王丞相与大王子私下会面……”
我心中暗爽，面上却不动声色，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赵侍卫继续说道：“臣亲眼看到王丞相将一封信交给了大王子，信上……信上似乎写着‘清君侧’三个字……”
“清君侧？！”傅君澜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骨节泛白。
我心中一凛，看来这三个字的分量比我想象中还要重。
傅君澜怒极反笑：“好一个‘清君侧’！好一个王丞相！好一个大王子！”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婉兮……”
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静：“皇上，臣妾之前所说，句句属实。如今真相大白，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恢复了平静，语气坚定：“朕定会彻查此事，给婉兮一个交代。”
我微微一笑，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看来，我赌对了。
“摆驾，承乾宫！”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我缓缓转身，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向婉兮，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回头，看到大王子傅君泽站在不远处，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心中一沉，看来，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森冷：“你最好祈祷，你的好日子还能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