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方玲38岁，耿明信40岁，他们两个应该是天生一对，方玲是职场女强人，最初方玲初入公司的时候，是耿明信一手提携出来的，耿明信本来想把方玲留在自己的身边，没想到他们成了情侣，方玲喜欢耿明信，她看到耿明信与别的人不一样的特质，耿明信那个人沉默寡言，方玲也是不善言辞的，不是说两个性格互补的人是最合适的嘛，没想到方玲很喜欢耿明信的深陈，执着，当然还有就是外貌，耿明信那个人长得与其他人不同，他高高的鼻梁是最显眼的，他的眼睛不大，嘴巴也不大，他的五官看上去很协调，很上相，与中国明星，王志文颇为相似，但是眼睛不如他大，方玲从一个小职员，变成主管，这个过程中是有耿明信在帮助她的，方玲长得太瘦了，特别是一双凹陷的眼睛，有些深沉，耐人寻味，有些像做了失败的双眼皮一样，像海瑟薇的眼睛，除了眼睛有些西方化，她的鼻子嘴巴，都是典型的东方美女的特质，如果把孟依比作玫瑰花的话，那方玲则是蓝莲花。

孟依对耿明信拒之门外的态度，让耿明信突然想到最初与方玲相爱的时候，那些误会，那些往事一幕幕的上演着，没有见到她们之前是一部黑白电影的话，那现在就是彩色电影。

一转眼回到十年前。

那天，刚过完春节，方玲从冀北回到北安的出租房里。当时他们住在西六环。那天，耿明信回到家里，看到方玲醉倒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条破旧的牛仔裤，那条牛仔裤是当年在商场买的，花了200元钱，从那之后，那条牛仔裤几乎成了方玲的唯一最爱的，她的上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灰色毛衣，那个时候，灰色，白色，最流行，因是当时电视剧的男女主角的标准穿搭，便成了当年比较流行的衣服。方玲是自大学就这么穿搭的，黑色、白色，再多则是灰色。

“喝酒啦？”

“嗯。”

“在公司李举办的各种会上，你都是不喝酒的，一个人喝闷酒，少喝点酒。”

“为什么？耿总。”方玲生气的看着耿明信，忍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忍了很长时间了，在公司里，谁都是对方玲前崇拜，后敬仰的，唯独孟依，不把方玲放在眼里。

第一是因为孟依刚出社会不久，虽然在学校的时候做过一些兼职，但是人的成长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在学校是学生，身份是不会变得，在社会上就是一个工作者，也是不会变的，孟依初入社会不懂得如何与人打交道。

第二，孟依的性格使然，从16岁开始，她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她捡过食堂的剩饭，16岁在社会上，没有地方可去，不知道去哪里，她便想到了学校，学校的老师一看她的穿着也不像学校的学生啊，她在学校流浪过几个月的时间，被人当作叫花子一样的，并且还有人要帮助她找她的亲生父母，她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身世对别人说过，她妈妈在她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她的爷爷在不久之前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了亲人，她爸在哪里不知道，从11岁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亲生父亲，寻人启事对她来说必定是不现实的，她爷爷死的时候，告诉她让她一定要回到朋州去找徐爷爷。

孟依的爷爷叫孟长安，徐爷爷叫徐开亮，是孟长安的老朋友。

后来她想到了去餐馆里打工，她在餐馆里挣到了第一笔钱300多元，刚好够回朋州的车票，但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交通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时代不像现在这样。实则需要付1000元的车票，她被中间帮她买票的人骗了，又去餐馆工作了两个月的时间。她的身上早就练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那次在火车上，她上了火车之后，在拥挤的检票口，被直接挤进了火车上，之后也逃过了检票，其实她有票的，就是买的那种高价票。那个时候不是像现在需要严格的安检的。

又回到了西六环的出租房里。

方玲依然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陷入沉思，她不知自己该不该说出来，那些埋藏在她心底的话。

她想了一下说，“我们还是分手吧，耿明信，我们不合适，你身为大禹的主管，所有人都是你的陪衬，我也是你的陪衬，孟依是你的陪衬，或许我们分手是最好的，对我们都好。”

耿明信无奈的看着方玲，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没有什么用的。公司有太多事要处理，又加上他又刚升任了大禹北安分部的主管。

大禹在汽车领域算是比较好的一个，只要耿明信继续坚持，他很有可能成为大禹北安分部的经理，接着往上高升的机会是有的，他将前途无量，他承认这段时间只忙于事业，忽视了方玲的感受。

“去吃火锅吧。”

耿明信说，他认真的看着方玲，他现在太疲惫了，公司外边两头跑，一天跑了四五个地方，有时候坐公司的车，有时候乘地铁，有时候走路从地铁到地方，需要走路15分钟，他本来打算周末和方玲一起到商场去，他的鞋子是有限的。

“不需要了。”方玲有些生气。

“我。”耿明信沉默了。

此时的气氛尴尬，耿明信向窗台走去，在这里住了两年，有太多的幸福时刻，是无法言说的。

耿明信说，“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你的借口成立，我同意，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耿明信的心里说不出挽留的话，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比登天都难，这样的人很少见，耿明信就是特例。

或许是不合适的吧，”

现在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方玲就提出了分手。

方玲说，“你忙吧，我明天收拾一下东西，就不去公司了。”

“好吧，你既然决定了，我明白了，我是很穷，但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需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不敢确定未来会怎样，但你看到了，胡世风看到了我的业绩，虽然是胡世风帮了我很多的忙，也是他把我推荐给周总的，周总刚到申城，我被提拔做了主管，工资是没有太大的变化，方玲，你相信我，用不了三年，我会做出成绩的。”

这话说的多慷慨就有多么的打脸，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的，你想不到的结局，里面透着辛酸，麻木，忍耐。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没有什么用，她发展不如耿明信好，她也想留在大禹，但这对她来说就是死耗时间，在销售部门，有耿明信帮她，大禹（虚构）汽车，本来在国内的发展是不怎么样的，堂堂一个北大毕业的，一走出校门就进了技术部门，并且是技术部门的骨干精英，后来做了主管，是屈才了，但是方玲与他不同，方玲毕业于冀北某一所大学，二本。

暂且不谈一个北大才子是如何巴结方玲的父母的，就论耿明信那个人的才能，也不应该是被分手的那一个。

“我要出国了。”

方玲说。耿明信惊讶的看着方玲，说不出话来。

“出国？”

“是啊。”

“什么时候？”

“一切准备妥当，等着出发，大概月底吧。”方玲爽快的说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掩盖的必要了。

方玲把离职报告写好交给胡世风了，耿明信还不知道，他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

“签字那边就交给你了。”

方玲接着说道。

“噢，我知道了。”

那边的胡世风正准备第二天把方玲的辞职书交给耿明信。

“已经办好了出国的签证，飞机票也订好了，等着你签字同意，你不同意也没关系。”

方玲转身回到房间，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在阳台的角落里，耿明信在窗台站了一会儿，风冷飕飕的吹着，吹到他的脸上，也吹进了他的心里。他又回到房间。

耿明信说，“反正你是要离开的，你都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动身出发了吧。”

方玲点点头没有理会耿明信。

方玲说，“你还记得上次我说要出去的，”

耿明信想了一下说，“上周末？”

方玲说，“是啊。”

上周末，耿明信在家里忙着处理他软件上的事，系统bug漏洞也是在上个月修复好的。他忘了方玲说的那天要外出，具体什么事他不记得了。

耿明信说，“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了，我也不为难你，卡你带着吧，卡里的钱不多，本来是我攒下来的，结婚加买房子的钱。”

“那倒不用了，不需要你的钱，”方玲又把卡还给了耿明信。卡在桌子上，多么感人啊，这张工资啊，一直在方玲的包里，她要拿出来还给耿明信了，耿明信竟然又把卡给她了，她当然是不能要的，因为这是耿明信辛辛苦苦的心血，他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为结婚做准备的。

“祝福你。”

他在心里说。

“对不起。”

“不用了，孟依回朋州了。”

这是李丽娜对胡世风说的。胡世风又转告耿明信了。

方玲说，“反正是因为我，你恨我，怪我都没用，孟依已经走了，对不起。”

耿明信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他强忍住眼泪。

“孟依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她或许应该坚持一下。”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怎么可以把这话说出口。

她就是要等孟依离开之后再离开大禹的。耿明信的心里很清楚，方玲的眼里是不揉沙的，她决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她要是误会了，必定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耿明信哭笑不得。

“没想到她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话，她不辞而别了。”

“什么话？”

“哎，算了，不重要了，不怪你，怪我自己，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生活。我想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希望他爱的人，过的好吧，我亦如此。”耿明信又接着说道。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方玲还没顾得上回想耿明信对她的好。

耿明信还沉醉在方玲离开那天。

突然孟依打来电话。把耿明信从回忆中拉出来。

“方玲回来了，我听说了。她在冀北的哪个地方？”

耿明信，“啊？你没错吧，”

怎么会问方玲的住址。

孟依，“在冀北，她是我喜欢的，我从她的书里看到了，所以有时间我想去看看。”

反正她不在，耿明信想。

“冀北，云朵小区。”

耿明信说。

孟依收到短信，具体的地址，云朵小区88号。电话，153……157。

“冀北，云朵小区。”

方玲家在冀北云朵小区，之所以入住云朵小区是因为她喜欢小区的名字，方玲的初恋叫何云，冀北人，在青春懵懂的年纪，16岁的时候，谈过的一场未牵手的恋爱。

何云的女朋友叫颖新，后来他们分手是因为颖新去了北安发展，在北安跟着一个老头跑了，这成了何云的心头的伤痛，他才选择和方玲在一起，颖新后来从一个380线小演员，做到了十八线，又从十八线做到了三线，这背后都是那个老头背后在帮她，她还帮老头生了一个儿子。老头在68岁的时候，死了，留了一大笔钱给他的儿子，颖新在娱乐圈中，找了一个男朋友，实则这个男朋友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个男朋友是李然圈内不错的朋友。

所有人都忌惮这个老头的时候，没想到老头嗝屁了，找了颖新，没几年就死了，狗仔还报道了关于这个大老的一些事，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好的一面说，老头后续有了接班人，坏的一面，则是这个男演员背了一个大黑锅，这在当时的报道中，也就出了一件这样的事，当时狗仔报道颖新和老头的事的时候，还被打了，也是上过网的，老头内部封锁了消息，实则不值，只是为了消除社会的不良之风，后来这个大佬死的时候，却成了大众的笑柄。

冒着被暗杀的风险，方玲对耿明信讲过这个故事。

实则，某圈子，表面风光无限，实则，乱如麻，还真有人寂寞到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也真的有人为那些买单，只是这个世界发展的太快了而已。

老头叫武洲。

孟依，“谢了啊。”

耿明信回到家，他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在被孟依拒绝之后，生活又回到了平静，他想不出别的对策，愚笨如他。

愚笨如他，麻木如他，孤独如他，与那些靠别人上去的人相比，他简直是他爱愚笨了。明天准备康乃馨，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似孟依在眼前晃来晃去，又似方玲。他从睡梦中醒来，已是早晨的七点钟。

耿明信下楼，驾车往西六环的方向驶去，他的歌单中依旧是那首熟悉的歌曲。

他心情难过，这是第四次见孟依了，车缓缓停在了孟依家楼下。

在楼下，望着楼上，从窗台看到孟依。

“孟依，”耿明信喊道。

似有人在叫她，她看了看楼下。

“耿总，”

耿明信上楼，孟依还在码字。

耿明信坐下，看桌子上的草稿纸，那么认真一个女孩还那么执着，微薄的收入，没有依靠，一个人。

他想起10年前，那次见到孟依。

时间回到十年前。

孟依拿着策划去找耿明信，方玲也在办公室。

孟依欲转身。

“等等，孟依，你不用躲我。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吧。”

孟依站在原地。

“方姐。”

方玲打断孟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