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剧的告白
“好,我知道了,你既然已经打算加入秘党了,但你能否加入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需要向总理请示一下。”
科纳德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安齐明,秘党内的人员平均寿命在40岁左右,大部分的人都活不到退休,当你加入了秘党之后,你之前的人生都与现在的你没有关系了,让你通过申请大概需要48小时,在这之前你先回去吧,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就趁着这两天去解决一下。”
听到这句话的安齐明一顿。
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呢?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开朗温柔的身影,那是他暗恋了整整三年的女神,赵雯睇。
走出科纳德教授的科研室,唐瑞带着他穿过大堂,走过来时的那条小路,穿过看不见的屏障回到列车,直到他坐在了那辆停在车站的迈巴赫上。
他看着窗外,晚霞如织,染红了半边天际,在宁静的黄昏中勾勒出一幅梦幻的画卷。
安齐明的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向了那抹温暖如白日的身影,她仿佛还在穿着毕业聚会时的那件白色碎花裙,向着自己露出了如沐春光的笑容。
在他回到那个他一直生活的家里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思索着今后的生活,激动又害怕。
直到凌晨,安齐明还是没有一点睡意,他打开房门,穿过客厅,进入厨房,随手将手机放在餐桌上,然后便走到冰箱旁边,打开了冰箱门。
黄色的灯光自黑暗中亮起,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在冰箱中拿出了一瓶牛奶。
“叮”的一声安齐明的手机亮了,黄色与白色的光交织在一起,他看向手机,手机里弹出了一条短信。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手机,这个时候找他的能是谁呢?
他在学校里没有什么能够交心的朋友,在他的手机联系人里,学校里的同学也就只加着赵雯睇一人。
所以在毕业后的同学聚会就只有赵雯睇询问他是否参加,但其实班上的同学也许根本就没想过让他参加这次聚会。
所以当安齐明到场的时候才没有什么人搭理他。
在聚会中也时不时地向他投来隐晦的,意味不明的眼神,但这些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拿着那瓶刚从冰箱里拿出的牛奶,向着餐桌走去,走到近前,看着亮起的手机,来信人那一栏赫然显示的是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名字,赵雯睇。
他飞快的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滑动屏幕解锁后点开了那个他唯一置顶的联系人。
赵雯睇发给了他一首诗,他看着诗的内容,随后陷入了呆滞。
“我自依依望你,
喜君莫名觉是。
欢意足枕独傻,
你影如风浮子。”
这是一首藏头诗,是那种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表白方式,安齐明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同一声闷雷炸响在他的心头。
牛奶无声的从安齐明手上滑落,在这一刻,他仿佛感觉世界都为他而静止,炸裂的玻璃碎片,与流淌着的如同白玉的牛奶混在一起,浸透了他脚上穿着的袜子。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半晌后才缓缓抬起手来,打出了几个字。
“我喜欢你。”
他挣扎着,脸上的表情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有些狰狞,随后又颤抖着手打出了几个字。
“你是傻子。”
“怎么了?”
对面的赵雯睇回道。
“没事…”
“嗯。”
打完了这几个字,安齐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手机在他的手上飞出,在地面上因为惯性翻滚了几圈后砸在了地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冰冷的雨滴如泪珠般无力地洒落,将大地浸湿在一片凄凉之中。
他像是疯了一般跑出家门,独自站在那无人的十字路口,路灯发出的光照亮了他的身影,雨水从天空降下,打在少年的脸上,白色的袜子在水泥地上染上了一层灰色,他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字符也想尽办法想要从嘴中逃出。
安齐明痛苦的跪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在这一刻乌鸦好像忘记了家乡,草木也不再向着太阳生长。他只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跳动,耳鸣声刺穿了他的耳膜,传到了世界的尽头,除此之外再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泪水无声地在他的脸上滑落,他好似忘了呼吸一般,什么话也没有说,有的只是痛苦的呜咽与窒息的粗喘。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都打算放下了…明明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可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啊!”
“情…绪……封…锁。”
安齐明只觉得说完了这句话后,那个疯狂,威严,带着深刻入骨的恨意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了耳边。
他带着戏谑的眼神,就那么站在安齐明的身旁,他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场不容错过的好戏。
他嘲弄地开口。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永远知何处。
梦如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随后就是一阵癫狂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哈哈哈!”
“安齐明!我说过,封锁之力会带走你的一切!让你在尸山与血海之上死去,让你像条被人抛弃的狗一样!最后孤独地死去!哈哈哈!哈哈哈!”
安齐明缓缓地从地上爬起,在他站起身的瞬间,那个似有似无的身影便消失了。
他一瘸一拐的向着家的方向走着,背影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也像冬天来临前树上落下的最后一片枯叶。
他就那么慢慢的走着,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情绪封锁后的不痛了,还是内心早已麻木。
家门被安齐明推开,在这个小小的家里,却容纳了他从小到大的回忆,可如今却像一个被随意扔在路边的纸盒子,里面住着一只被主人抛弃的黑色小狗。
他穿梭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孤独与悲伤像是一场看不见的大雾,氤氲地弥漫开来,填满了这个仅剩他一人的家。
他朝着床直直的倒下,随后便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