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京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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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来打一架

乔雪景将公示栏的东西撕下来,撕成渣渣碎碎,丢进了垃圾桶。

两天后,只有严寒一个人来楼下等乔雪景,还给她带了早餐。

他今天穿着件卫衣,看起来挺开心,说:“搞定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还有——”

他拖长语调故意卖关子。

但乔雪景兴致缺缺,她接过早餐,是街角的小笼包,这一袋大概九块。

她把这笔账记下,咬了一口,轻声道谢。

“我帮你找了份工作。”严寒说。

看着他笑眯的眼睛,乔雪景有些疑惑:“嗯?”

“秘密。”严寒竖起手指,笑得狡黠。

周末的时候严寒带乔雪景去了一家港式奶茶店。

他说这店是他朋友找他合伙开的,是加盟店,生意火爆。

正好有兼职的学生要离开,他把乔雪景推荐了过去。

乔雪景很快上岗。

她带着口罩手套帽子和围裙,只露出眼睛,没人知道这个是学校某位大小姐的眼中刺。

她把课表发给领班,没课的时候就过来打工。

奶茶店忙是忙,但给的工资挺高。

只是承了严寒的情,乔雪景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还。

而且他还时常卡着乔雪景排班的时候过来奶茶店待着。

同个班次的同事看见他来,就会打趣乔雪景。

“诶,二老板又来找你啦。”

乔雪景解释过,但她们只当她是在害羞避嫌,并不当真。

这些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让她有些无从招架,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姿势去回馈。

偶尔视线扫过坐在角落里的严寒,乔雪景也会愣怔一阵。

她对严寒了解不多,两人的接触在这学期之前,仅限于教室和实验室。

她只能说,严寒是个好人。

严寒具体家世她不清楚,只知道家教很严。

严教授是个古板的老头,此生做过最大的离经叛道的事情,大概就是交了超生费留下了一个严寒。

严寒的母亲据说是世家小姐,自由恋爱断绝关系嫁给严教授,往后几十年,脸上笑容就没消失过。

乔雪景有一回就见过严教授的妻子甜蜜的笑着给严教授拿来家里煲的汤。

严教授也不扭捏,非常热情地给予了正面反馈。

那般其乐融融的模样,是乔雪景做梦都不敢想的奢望。

这样家庭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严寒不缺爱,自身能力也过关,模样还帅气,他应该去喜欢一个好的女孩子,两人开展一段童话一样的爱情故事,就如同他的父母一般。

但严寒从不在乎她的拒绝,说:“谈恋爱可以分手,结了婚可以离婚,离了就是单身。”

这样的追求过于热烈,乔雪景觉得心累。

*

今天突然下起暴雨,来店里喝奶茶的人少了很多。

但照常排了四个人上班,分均下来工作清闲,可以轮着休息。

乔雪景轮去休息时,看着店里空闲的角落,松了口气。

还好,严寒今天没来。

她靠着消毒柜擦杯子,一边擦一边出神。

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有点想沈末了。

也许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门口的风铃响了。

乔雪景和其他同事一起喊:“您好,欢迎光临!”

喊完她继续想沈末。

沈末出差一周,算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她打个电话也不算打扰。

而且可以电话里问对方一个确切的时间,然后跟他说她很想他,希望能快点见到他。

沈末工作的时候她一般不和对方联系,担心太过分的依赖吓到对方。

进店的人略过吧台,径直往里面走。

眼前光线被挡住。

乔雪景头也没抬:“您好,点餐在那边。”

话音刚落,客人就伸过手扯开她的帽子和口罩,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一巴掌糊了上来。

“啪!”

不大的小店里瞬间安静下来,清脆的巴掌声格外明显。

“我说你躲哪儿呢?这是又攀高!枝!了啊!”

是徐爽。

她拽住了乔雪景的头发,狠狠将她往上提。

乔雪景痛叫一声,眼眶瞬间就湿了。

什么理智,什么公主,徐爽还是那个疯婆子!

徐爽被这一声叫得很开心,她拽着头发把乔雪景拖到吧台上,撞倒了一片器具,奶茶和珍珠椰果流得满桌都是。

“看看,来来都看看。”徐爽对被动静吸引过来的人说,“这个女人,专门抢别人男朋友,攀高、枝儿呢!”

说着将乔雪景的脸抬高,照着又甩了一巴掌。

“别来这家店了,啊?这都招的什么人呢!?”

事发突然,乔雪景被打懵了。

她甚至觉得有些荒谬,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同一个人连甩三巴掌。

她曾经不这样。

太久的安逸生活降低了她的防备,让她以为生活开始变得美好起来。

这三巴掌就是代价。

脸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她流出生理眼泪来,不用看也知道已经肿了。

她感受到自己心口那团火,在没有经过任何酝酿的前提下,噌地高涨起来,燃烧得噼里啪啦。

她没再试图夺回自己的头发,手上劲儿一松,头皮都快被徐爽扯起来了。

她伸手去够兜里的刀,然而围裙又紧又长,裹得死死的,她拿不出来。

乔雪景眼睛通红,牙冠紧咬。

拿不出来。

她拿不出来。

她拿出来说不定能割断徐爽的脖子。

徐爽还在说着什么,乔雪景却已经听不清了。

正宫打小三的戏码一向喜闻乐见,不论打成什么模样,造成什么损失。

但她不是小三。

她根本、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和那个奇葩学长不熟!

她已经为这盆脏水忍了一周,像个下水道的耗子一样偷偷摸摸。

尽量不去想,尽量远离,因为那是徐爽,她拼不过。

可是凭什么呢?

她乔雪景,什么时候是这样胆小怕事的人了?

耳朵嗡鸣,头皮很痛,脸很痛,嘴里还有股腥味,不知道是刚才的巴掌打破了皮,还是被那些怒火冲出来的内伤。

乔雪景在尝到时,竟然有点想笑。

为什么呢?

我有错吗?

为什么是我呢?

在这个念头产生的同时,她猛地撑起身子往前拱出吧台,狠狠压在徐爽身上,同时从抽屉里摸出叉子扎进徐爽手臂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