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
当年,为了哄林挽月开心,我几乎翻遍了所有菜谱,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可现在,那些曾经甜蜜的回忆,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割裂着我的心脏。
“杨琳,谢谢你。”我放下碗筷,真诚地说,“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琳淡淡一笑:“我们是朋友,说这些就见外了。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在杨琳家待了一天,期间我拼命的做家务,做饭菜以报答杨琳的恩情。
看着杨琳吃饭时复杂又惊艳的眼神,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为林挽月洗手作羹汤的场景。
那时,我幻想着能和她相守一生,柴米油盐,平平淡淡,却也幸福知足。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当年切菜时留下的薄茧。那些被热油烫伤的痕迹,那些被刀锋划破的伤口,如今都变成了烙印,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
“你在发什么呆?”杨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慌忙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哦。”杨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晚上,我告别杨琳,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昏黄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在嘲笑我的落魄和无助。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挽月的号码。
我愣了一下,心脏猛地一缩,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
“你在哪?!”林挽月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淬了冰渣子,让我不寒而栗。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生平第一次,我对她撒了谎:
“我在……月亮湾。”
月亮湾,是我们确定关系的地方。
那时,月光如水,夜色温柔,我们彼此依偎,许下了海誓山盟。
可如今,物是人非,曾经的海誓山盟早已化作过眼云烟,只剩下无尽的讽刺和悲凉。
电话那头的林挽月突然提高了声音:
“月亮湾?你在那里干什么?!立刻马上给我回家!”
还没等我开口,电话就被她挂断了。
几秒钟后,林挽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并给我转了五千块钱。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数字,我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五千块……我清晰地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打工赚到的钱。
那时,我们还是学生,为了庆祝我生日,林挽月瞒着我去餐厅打工,一站就是一整天。
那天晚上,她兴奋地拉着我去逛夜市,用赚来的钱给我买了一块手表。
“以后,我要你每时每刻都想着我!”她笑靥如花,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好。”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在心里默默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
可是,誓言终究抵不过时间的侵蚀,爱情也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曾经的甜蜜和幸福,如今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凌迟着我的心。
我苦笑着关掉手机,眼前却浮现出林挽月和陈明修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举止亲密,谈笑风生,而我,就像是一个多余的局外人,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舔舐着伤口。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我把真相告诉林挽月,告诉她我得了脑癌,时日无多,她会……
“滴滴——”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中央……
一阵剧痛从胳膊上传来,我被甩到路边,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刹车声和司机愤怒的咆哮:“你找死啊!走路不长眼吗?!”
我狼狈地爬起来,顾不上疼痛,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像一只丧家之犬。
路灯昏暗,我的影子被拉得扭曲变形,仿佛在无声地嘲讽我的狼狈和无助。
我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刺眼的“10:30”。
十点半……
十点半?!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裂开来。
十点,是林挽月给我定下的时间。
“林峰,你可以在十点前回家吗?求求你了……”
当年,我为了工作,常常应酬到深夜才回家。那天,我推开家门,看到林挽月蜷缩在沙发上,双眼红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
“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早点回家。”她哽咽着说,“我害怕一个人在家……”
从那以后,不管多晚,我都会在十点前赶回家。
风雨无阻。
可是今天,我却晚了整整半个小时。
我跌跌撞撞地往家走,每走一步,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
我不敢想象,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林峰,你胆子大了啊,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吗?”
家门口,林挽月一把将我拽进屋,冰冷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她用力地关上门,将我困在黑暗中,像一只被捕兽夹夹住的困兽。
“还是说……”她逼近我,声音颤抖,“你想逃离我?”
我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逃离?
如果可以,我多想逃离这一切,逃离这该死的命运,逃离这无望的爱情……
但我不能。
“说话啊!你哑巴了吗?!”林挽月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崩溃。
我抬起头,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
我想解释,想告诉她我差点被车撞,想告诉她我心里有多么害怕,多么想见到她……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力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林挽月猛地推开我,眼眶里满是怒火,“林峰,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踉跄着后退,撞到身后的鞋柜,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干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