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简单说说，拿下第一桶金
对于后续的方案，刘稚只是简单听了听，都不用仔细，没有任何区分度。无非就是电视电影两条路，更有甚者还把周边和广告营销那一套都搬上来。
听得田司阵阵皱眉，他们完全没抓住重点。只有中影的赵总，明白这样说不行，却又不知道领导想要的方案是什么。
“司长，下一个我来说说想法。”
“好了，你们的想法都听得差不多，你是？”
周总监刚站起身，立刻被田司打断，他脸上挂不住，强说道。
“我是华艺的艺术总监，我们...”
“和刚才的公司有什么区别吗？”
才刚说出去的话，周总监已经后悔，特别是看到田司抬起的眉头，汗流浃背。
说的不是方案，而是不论华艺还是任何公司都一样，不想听了。
刘稚低下头，但是抖动的肩膀早已经出卖了他。
田司转头，和蔼地问道。
“刘稚编剧，请你来说说。”
田司明显对刘稚更有兴趣，希望能从这位原作者口中听到有水平的回答。
“感谢田司长和其他领导，冯源、张局对我的帮助和指导，那就简单说说我的想法。我是坚决支持优先以话剧形式表现，原因有三。”
首先是艺术层面：
创作《茶馆》的时候，我逐渐懂得，一个剧作家要对时代和人性始终保持严肃关注的态度，并且可以摒弃一切章法，运用自己的生活底蕴和独特视角来演绎和呈现。坚持按照人物性格与社会现实背景的逻辑来发展剧情，而并未为了迎合观众的审美或感情需求，刻意地安排高潮和结局。
在茶馆里，生命是鲜活的，历史是鲜活的。里面许多熟悉的人物，甚至超越了历史。
历史与现实、舞台与生活是多么惊人地相似。我想，这或许是《茶馆》最令人震撼之处，也将是我们内心久久不能平息的波澜。
其次是文化层面：
时间是世界的结构。所以剧作中划分出三个不同时代，而时间线虽然在不断向前，但却难以掩盖事实上的退化，甚至不可避免的循环。
循环论时间或者轮回时间观在中外文化史上源远流长。“这种时间观认为，时间像一个圆圈，世界上万事万物在经历了一个时间周期之后又回复到原来的状态。”佛教的因果轮回观念、中国人的阴阳时间观都是一种循环时间观。《荀子·王制》谓“：始则终，终则始，若环之无端也。”
《茶馆》中的历史和人物命运也表现出了这种循环时间观。
时间的循环往复或轮回是周期性与非周期性的统一。轮回时间一方面散发着绝望的情绪，处在时间轮回中的历史和人物进入了无法解脱的宿命；但另一方面轮回时间又会给予人死而复生，从头再来的希望。
破除这种循环的关键就在于剧末的军歌嘹亮，刘稚只能言尽于此。
最后是现实层面：
借鉴西洋戏剧手法，以戏剧节为依托，讲述中华故事，弘扬中华文化。
不必对苦难歌功颂德，而是借助本剧，将全新的面貌，文化自信展示出来。
把民族性与现代性相结合，把风俗喜剧与史诗剧结成一体，从而创造与布莱希特遥相呼应而具有特色的史诗剧。
吸引更多的外国人来了解我们的文化，进而形成与国家力量相匹配的文化软实力和国际文化地位。
我们的文化本就是世界独一份、独一档的优秀，不是嘛。
刘稚的话说完，满座皆寂，但凡能听懂有一点水平的都震惊到无以复加，这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应该有的理解吗？
尤其是周总监脸上的油和汗一起流下，不知道该不该擦，更加滑稽。
田司脸上终于出现满意的喜色，整理没用的其他企划书，说道。
“各位应该都没有意见了吧，那么就不要再争抢，交由......”
“田司长，我还想说一点想法，您看可以嘛。”
“你说。”
非常满意刘稚的表现，所以话被打断也没有不悦，准备听听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谢谢田司，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所以不管是筹拍还是执导经验都有所欠缺，担心我的原因，把这样一部优秀的剧作埋没，所以我想与在座的各位经验丰富的业界前辈合作，共同完成市场化运作，这是我草拟的合同，请您过目。”
冯源拿到刘稚手中的《影视剧本版权转让合同》，放在田司面前。
到头来还是把这个剧本交出去了嘛。
简单翻阅，田司完全不在意其中的数字，因为现在刘稚就是一个为了艺术创作尽心尽力，有情怀、有能力、有思想、有信仰，但是被资本压制的优秀年轻人形象。
“冯源，没问题就复印交给他们，今天一起签了吧，后面怎么做就让他们自己把握，你请刘稚编剧多指导。”
声音坚定，不容置喙。
几家经纪公司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签字。
周总监看着合同书，皱眉。
说好的500万，这小子怎么又改成1000万了。
田司正好注意到它的表情，问道。
“小周，你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我就是，在想回去怎么和公司说。”
“要不我帮你联系说明一下？”
“不用不用！”
周总监忙不迭地签字盖章，生怕晚了，让田司亲自打电话。
问题还是有的，刘稚把华艺的金额故意翻了一倍，先收点利息，后面再算账。
+3000，单位是万，可是刘稚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够，先解决燃眉之急而已，后面再慢慢来。
散会，领导先走。
剩下的人各怀鬼胎。前一秒钟，他们还是同仇敌忾的反刘同盟；后一秒钟，随着白纸黑字的合同签订，他们需要谋划的就是后期怎么多分一块蛋糕，吃不下的扔掉也不能给别人。
“赵总，请留步。”
虽然戴着眼镜，身材粗壮，他的脚步却很快，直接第一个走出会议室。
刘稚追上去，压住会议室门，小声说道。
“感谢赵总的投资，您是不是再回去拟订一份合同，我来签。”
赵总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看着刘稚，只当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他的表情，刘稚知道是误会，耐心解释道。
“是这样，赵总，和他们不一样，我想和中影搞好关系，正好我手头正在筹备一部电影，主出品方是光纤，联合出品方不知道能不能邀请我们中影加入，这500就当是您的注资，怎么分，您写在合同里便可。”
赵总的眼镜反光闪烁变化，他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机灵懂事。
刘稚的坦诚相待深得赵总认可，中影当然应该与这些小打小闹的公司不一样，即便是华艺。
所以哪怕听出是离间他们的阳谋，赵总也愿意舒舒服服地跳进去。
和那些没出息的虫豸混在一起，不如和刘稚这种年轻人同路。
赵总拍拍肩膀以示鼓励，面带微笑点头应允，与刘稚交换私人联系方式后，打开门喊道。
“各位，今天人齐，我们去人艺拍个启动仪式怎么样。”
果然，一呼百应，看着赵总脸上的笑容，其他的四家演艺公司，包括华艺的周总监都如释重负地表示赞同。
可惜他们看不到赵总笑容下面的嘲讽。
这可能就是有才之人吧，现实里也技高一筹，自己日后也得小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这小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