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调香作业验收中
林思齐近近地看了宋意慈一会儿，看得她都脸红心跳了，突然在她鼻尖儿一点，指腹轻轻揉了揉：“还好，没流血，没事。”
哦，原来就是看鼻子啊？宋意慈就一下就松懈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得是上一种泄气。
林思齐眼里漾着的情绪应该算是笑意：“你可知我因何决定要同大哥对抗。”
宋意慈心不在焉地揉着鼻梁骨：“……你侠义呗，你善呗，你有主见呗，看不惯他乱杀无辜。”
“不完全是。”林思齐的思维相当缜密，“昨天李瑜将我当成周柒思，又发现了你和兰桂坊的关系。此后‘周柒思’露脸的消息难免在江湖传开，一旦传开，周灵总能把这几件事关联在一起，我们迟早会遇到麻烦，不如早点出手。”
宋意慈点头：“林老板英明。”
林思齐正色：“所以，我不是因为什么‘剧情’去做这些事，也不会管你说的什么CP不CP，更不想被人安排感情，那些都是强加之辞，你莫要再提了。”
宋意慈乖乖点头。
林思齐这才松开她，大跨步上了马车，过了一会儿又掀开窗帷冲宋意慈说：“还不快上来。”
宋意慈还在回味林思齐的意思，慢吞吞地走到马车下，还没来得及踩垫凳就被托着抱上去，塞进车里。
马车行上大路，扬起尘雾。
尘雾里闷闷地传出宋意慈的呼声：“那个投名状你还要不要？咱们去不去抓方言也啊？这不是被命运安排，这是改变命运！试一试好不好，你试不了吃亏也试不了上当！”
林思齐的声音也遥遥传出来：“回去先把功课做了。”
然后就是宋意慈的哀嚎：“我都说了我不想学习了！……”
林思齐留给宋意慈的作业是调香，让她把学过的调香手艺复习一遍。
宋意慈决定学习调制春药，准确地说是调制“一眼万年”。
《桂香篆》思想前卫，非常轻视春药这种东西。开山老祖师的意思是：到兰桂坊里寻乐的客人应该被工作人员的美和雅所吸引，还用得着春药？因此把春药放在《末技》一节，给以足够的冷落。
但这部著作唯独把一品春药提到了前面，就是“一眼万年”。
按照书上说，喝过一眼万年的人会对第一眼看到的人感兴趣，必须和对方发生亲密关系，不然药劲儿越来越大，中毒的人会挂掉。
此药可以放在水或酒里，主要用途是拍卖场景，比如拍卖某个人的初夜。暗地里对某个客人下一把药，然后让他第一眼看见，客人就一定要和此人这样那样，就会疯狂砸钱买初夜。
宋意慈觉得很有意思，之前就记下过笔记。现在既然要做作业，干脆就做这个吧。
她鼓足了劲要鼓捣出一眼万年，可制作过程并不顺利。这是一种高级药品，制作过程繁复，宋意慈头一回操作，无法配置完善。
再说了，就算做好也没地方检验效果，很麻烦。
做功课期间后院着火三回，一塌糊涂。到最后一月到肆月都在旁边帮她，冬亭还表示愿意帮宋意慈作弊，她不乐意。
临到傍晚，一杯神秘液体终于配置而出。无色无味，仔细看又似乎有缕缕瑰色，仿佛天边晚霞。
宋意慈心满意足，举起琉璃杯对冬亭说：“来一口吗？”
冬亭托腮尖叫：“小的喝完看谁啊？”
宋意慈问一月：“看植物行么……”
一月木着脸刚想说些什么，林思齐正好进来检查作业，看见宋意慈手里的水，拿过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就仰头喝了。
不是吧，这么夸张的吗？
一句话也不问就直接喝了？
宋意慈愣了愣才意识到——小林喝的可是一，眼，万，年！
宋意慈、冬亭还有秋亭统统大声惊叫。
宋意慈更是捂住头和脸钻到桌子下面，颤巍巍地一指外头的石头凳子：“看那！你看那吧小林！去找它解决一下！”
林思齐直接弯腰拎着宋意慈的领子，像拎一只幼崽那样把她拎了出来，和她对视。
星星眼对上了狗狗眼，林思齐喝了一眼万年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宋意慈。
宋意慈都快晕过去了，一滴冷汗从鬓间流下。
林思齐：“你调了一眼万年？”
干嘛不早问！喝完才问，不知道有多严重吗？
话说，小林的声音怎么有点哑……
宋意慈从灵魂颤抖到声音：“拜托你轻点……”
就见林思齐凑近了，凑近了，冷甜的香气飘过来了……
突然，他在宋意慈了脸上吹了口气，旋即大笑起来：“这和糖水一样的，还想当一眼万年来用，想让兰桂坊破产么。”
宋意慈就这么着被放下来了。
她睁开眼，脸上同步沸腾，一把推开林思齐，大红着脖子就跑了。
小姐突然一去不回，热闹的欢腾的场子就变了气氛，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往后应该怎么演。
林思齐也被推了个莫名其妙，望着宋意慈跑走的方向静了一会儿，对周围说：“收拾了吧，都散了。”
冬亭秋亭奉命退出院子。跨步离开的最后一刻，秋亭低声说：“刚才我瞅着小姐有那么一小会儿……”
冬亭明白他的意思：“我瞅着林思齐老板也有点……”
“两位主人都有点失望，是吧。”后面有人接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冬亭秋亭同时回头，看到居然是小孩一月。一月木着脸：“别看我小，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冬亭秋亭脑中有共同的声音回绕：别看年纪小，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看客！
一月都看出来我们小姐和林老板双双失落了！
一月解释：“一眼万年应该无色无味。小姐那杯带着颜色，还欠火候，让她失望了。不过这香本就极难调制，小姐不必太过难过了。”
“至于林老板，他更知其中艰辛，定然也不会对小姐失望太久。”
冬亭秋亭眼神对视：不是，你以为那两人是因为什么才失望的啊？
还看出来了……你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