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随从

“这事，要从三年前玲儿的姐姐的事情说起。”

柳素衣坐下之后身体仍旧有些虚弱，喝了些水，坐在椅子上讲述起她的故事。

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喝了酒自称叫钱四海的仙人说是要住店。

这人偶尔也来住店，柳素也没当回事，那人住进来之后又要了一些酒菜。

酒菜做得了之后，柳素衣偷了懒，没有自己送上去，而是打发自己十几岁的大女儿上去送菜。

结果女儿这一上去，竟是一去不返。

当柳素衣感觉不对，再上去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那个男人趴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双手掐在自己女儿脖子上，等柳素衣到的时候，女儿已经死了，男人还在动。

愤怒的柳素衣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用酒桌上的酒坛子砸死了那狗仙人。

那是柳素衣第一次知道，原来仙人也会死，而且杀死一个仙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杀死仙人简单，杀完之后，却难。

柳素衣的丈夫死的早，柳素衣又不想让当时还只有五岁多的玲儿看到姐姐的惨状。

于是便用布袋，将那男人的尸体埋在了后院，又偷偷将自己大女儿的尸体藏在了冰窖。

柳素衣担心那仙人死亡的事情被人发现，所以一直不敢发丧。

不过最终，柳素衣还是被抓了。

仙人死和凡人死在这个世界是两个概念。

仙人之死重于泰山，凡人之死轻若鸿毛。

柳素衣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谪仙会帮了她，谪仙会不仅帮她搞定了杀仙的大罪，还让她能够继续经营酒馆，代价仅仅是收集信息。

偶尔借着这客栈藏匿一些人。

一开始，柳素衣还很兴奋。

她很认同谪仙会的理念，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谪仙会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推翻仙人，而是想成为仙人。

又过了一年，谪仙会虽然明面上没有变化，暗中却已经被金家收买，这下子谪仙会就更是没了所谓的初心。

完全变成了金家的一条狗，没过多久，柳素衣激情消退，平日虽然还在为谪仙会办事，但生活重心却回到了自己的日常，经营起了酒馆。

经过一番大变故的柳素衣，人虽然没变，却也因此知道了很多事情。

“不知是否有为恩公解惑。”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的柳素衣语气断断续续，显然有些乏了。

而听完整个故事的林立此时却有些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安慰？

似乎柳素衣并不需要。

时间看似已经抚平了这鸿沟的表面，半晌之后，林立才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解是解惑了，怪不得你如此提防我们。”

“苦了你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林立又留下了一些他自制的生血药物，又叫来玲儿，详细的告诉了她使用方法。

“行了，你好好休息，伤口还需要时间愈合。”

林立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恩公，待我伤好之后，您，您一定记得再来一次小店，我给您做一桌好菜。”

林立点了点头。

随后，转身就要上楼。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看到了眼前弹出了一条信息。

【恭喜您获得商人：柳素衣的效忠，该角色已可被招募为随从。】

听到这消息，林立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柳素衣一眼，发现她也在看他。

说实话，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林立都不是太惊讶，反倒最后弹出来这个信息本身，让他感觉有些惊奇。

这个惊讶来源于，居然还有效忠！？效忠是什么...

系统究竟是怎么判断效忠的？

林立实在是有些没搞清楚，不过，这也说明了另一个事情，而更让林立惊讶的，是柳素衣的信息变了。

之前说过，林立一直看着的人的时候，是能够看到对方的信息的，但这种信息非常少。

比如林立第一次见到柳素衣的时候。

对方的信息就是简简单单的，姓名，身份，加状态..

除了这些信息其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很多时候，林立并不会去刻意的用这个功能，因为用了也白用。

可随着柳素衣的效忠。

当林立临出门的回望的时候，他的眼前却显示出了一大段信息。

【姓名：柳素衣】

【身份：路人】

【状态：倾慕】

【年龄：33】

【健康：中度受伤】

【忠诚度：高】

【可招募】

可招募，这是什么意思？

“月莹，你先上去，我想起一个和药物相关的事情，要和老板娘说一下。”

“好。”

出于对这个可招募的疑惑，林立去而复返，他其实不想打扰柳素衣休息，但不把效忠系统搞清楚。

他今天晚上估计连睡觉都睡不好。

“恩公？”

看到林立去而复返，柳素衣也有些惊讶，此时玲儿已经收拾完餐桌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闺房也就只剩下她一人。

林立也是直接了当。

“你想跟随我？成为我的随从吗？”

柳素衣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反问了一句。

“随从是什么？”

一句话，反过来把林立给搞不会了，啥情况？不是说可招募吗？这破系统，不会失灵了吧？

不对，系统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可招募三个字，是了，说是可招募，可也没说招募成功的概率啊。

这就好像宝可梦，有精灵球就能抓，却也没说一定就能抓到啊！

妈耶，太社死了。

看着林立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堪称见多识广的柳素衣，突然笑了笑。

她这辈子，也从未见过林立这样的人。

他是仙人，能使仙法。

对待凡人却依然能够保持一个平常心，林立在前世的华夏所养成的最朴素的道德和三观，在这里，却颇为稀少。

柳素衣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并没有将自己当做工具，当做凡人，而是真的当做人。

两人萍水相逢，却能为了自己和另一位仙人对峙，她刚刚讲故事的时候，甚至还从林立眼睛里看到了他对自己女儿的那种心疼。

是的，就是心疼，别说是这里的仙人了，就是在谪仙会里，那些所谓谪仙会的高层，也没把她当人。

只是当做一个棋子。

柳素衣见过很多人，她对仙人的恨刻骨铭心，但唯独这一次，她抛开了林立仙人的身份。

单纯是对林立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恩公，您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虽不知随从是何意，但...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