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丧（求收藏，求追读）

周伯祖抬起头看向母亲，嘴里却说道：“此事以后不要再提，放在心里就好。”

周永文嗯了一声应下，说道：“父亲去陪祖母说话，孩儿去让人为父亲摆上晚膳。”

周伯祖这才扭头说道：“你先去吧。”

他扶着薛氏走向父母的小院，周永文跟不远处的奶娘余氏招了招手，转向了大厨房。

临走之时，他忍不住又看了一下父亲与祖母的背影，还有院子里的下人们。

在京城，不少下人可能都是皇上眼线，行事不得不小心。

大顺继承明制，也设立了锦衣卫，控制力堪比明初。

也是靠严密的监控，李氏皇族才能以一个小家族，掌管整个天下。

薛氏房内，薛氏并没有让下人全部散去，与长子在正房坐下。

“母亲，我今日已经跟皇上上禀，要回老家为父守孝，只是皇上还未批准，待一七之后，将父亲棺椁转到城外寺庙，孩儿会再次上折子。”

薛氏长舒了一口气道：“为父守孝乃是本分，何况这次你父亲被牵扯进夺嫡的恩怨，我们周家，还是离开京城为好。”

下人们听到母子对话，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恨不得没有听到这些话。

薛氏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宋嬷嬷，周伯祖会意说道：“孩儿自小离开定海，也怀念那座小岛了……若能回去，自然是好的。”

这些话，他们希望皇上能听到。

定海伯府梧桐苑位于中路主院，定海伯夫妇喜欢住在后院的花园里，世子周伯祖成婚时候就住了进来。

九年多之前，定海伯府就确定了世子周伯祖的地位。

因为定海伯府是皇上赏赐，自有规制。

中院分两进，正房面阔五间，两进共有26间房。

周永文搬出去之后，就只有世子夫妇带着两个弟妹住，也是府内最宽松的院落。

因为是上赐，规制不能更改，周伯祖兄弟姐妹十人，府内住房有些紧张。

剩下的主人，一人只有一个小院，只有七间房，连小厨房都没有地方设置。

成婚后的二爷，三爷，四爷，也只能都搬了出去。

不过他们住的也不远，与伯府就隔了一个街坊。

周永文带着奶娘从大厨房端来了三菜一汤，一桶面条，又让母亲的侍女去叫父亲回来吃饭。

弟弟周永武，妹妹周湘虽然吃了饭，却也都翘首以盼。

在以家庭为单位的古代，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

他们没有耐心，守在后院通往花园的月亮门处，看到父亲回来，就手牵手迎了上去。

周伯祖一手抱一个，跟他们温声说话，制止了他们脸上的笑容。

周永文和母亲姚氏等在正院，准备好了温水洗漱。

周伯祖放下了两个小的，问姚氏道：“可曾用食？”

姚氏温声道：“妾身与大宝都等着夫君，两个小的耐不住饿，已经先用食了。”

周湘还小，不懂事告状道：“爹爹，我想吃肉，可厨房不给我吃肉。”

侍女牵了两个小的，也给他们洗了手。

周伯祖温声说道：“祖父去了，我们是晚辈，要给祖父守孝。五七之内，不能进荤腥。就是不能吃肉，不能吃葱姜，也不能吃鱼。”

周湘撒娇道：“可我不喜欢青菜。”

“还能吃豆腐，总不会饿了你。”

擦干净了手，一小家坐在了一起，默默吃饭。

周永文下午饿了，已经吃了空间里的几个肉包子，现在不算太饿。

可是他依旧吃了不少，穿越之后，他就觉得自己饿的很快，虽然才八岁，可是吃的一点都不少。

他也测试了自己的力量，似乎比成年人弱不了多少。

可能因为空间的存在，他的体质非常好。

吃完之后，周伯祖就赶周永文离开。“爹爹昨日午后从山海关出发，换马不换人，一天一夜奔赴回京，现在困乏不堪，有话明日再说。”

周永文点头起身。“那孩儿先告退了，父亲尽管去歇息。永武，湘儿，不要吵了爹爹。”

两个孩子都乖巧应了，周永文这才起身离去。

他原本还有话想跟周伯祖说，但也不急于一时。

连他自己，现在也没有考虑好该怎么蛊惑周伯祖一起造反。

如今看来，周伯祖这个人还是有一定能力，心智也够用。

只要有他支持，造反的事业就能提前十几年。

空口白话，周伯祖当然不会理他，更不会造反。

所以，周永文决定透露一点空间的存在。

在周伯祖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回府之后的一举一动，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与几个府内。

两个皇子也才知道，原来定海伯早就提过后事，想回定海。

“不能让他们离开，定海伯死了，就该让周家一世不能出头，或者干脆全部解决。”大皇子心高气傲，想要斩草除根。

长史谢思埸劝道：“殿下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太子之事，陛下还未发落，若此时动了周家，只会让陛下厌了殿下。”

“也对，太子之位，才是最要紧的。”

而周永文这个时候，还在清理空间内的物资。

几天的时间，他已经摸透了空间的性质。

他的身体无法进入空间，可是灵魂进去，没有空间与时间的限制。

在空间里面，他的灵魂仿佛就是主宰，可以随心所欲。

只要灵魂触碰的物资，就能带到现实。

空间的室内，仿佛停止在穿越的那一刻，现在出厨房的那些吃食，现在都还是热腾腾的。

可是在室外，似乎就有时间了，拿出来的包子，很快就凉了。

这也让他猜测，虽然空间现在没有任何动物生命体，植物应该还能生长。

不过如果空间还是穿越时候的季节，应该是十月底，现在不宜种植。

他准备用几个月的时间，好好研究一下空间。

至于里面的武器，现在还不是动用的时候。

他只是准备了一些武器样品，准备露一手给自己的父亲。

真身无法进入空间，也就意味着自己遇到危险，也无法避难。

所以为了安全，他有空间这件事，除了能帮到自己的父亲，最好连母亲，祖母都不能说。

在他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消息如果泄露，可能就会遇到危险。

但接下来的几天，周永文一直没有时间跟父亲单独相聚。

身为一家之主，周伯祖要忙着主持丧礼，款待亲朋，无时无刻身边都有人。

大顺丧仪，皇室停灵九日，大臣一般停灵七日，就要入土为安，或者发丧。

即使那些需要葬回祖籍的死者，七日丧仪之后，棺椁也要移至城外，或在寺庙，获在义庄暂时停灵，然后移灵回乡。

所以第七日，周家就举办葬礼，准备将棺材暂时安置在通州的三教庙后院。

那里距离京城数十里，位于运河边，也是京城官员主要的停灵地。

发丧的这一天一大早，圣旨下来了。

周家众人以周伯祖为首，都来跪拜迎旨。

圣旨追封了周成柱为定海候，薛氏为二品侯夫人，世子周伯祖承爵定海伯，长孙周永文为世子。

丧礼还没有结束，周伯祖的职位还没有变化。

周家众人接旨之后，哀乐奏响，发丧仪式正式开始。

礼部与内侍省共同主持发丧，来参加发丧的朝廷官员按照级别列队进入行礼。

随后，棺材被十六个壮汉抬起，稳稳地抬到大门外。

在大门口，举行了隆重的发丧礼，亲朋友人纷纷解囊，让抬棺的棺夫们开始表演各种丧礼。

在周永文看来，很有点坟头蹦迪的趣味。

当然，这种仪式没有嬉笑，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严肃。

表演完毕，棺材才被放上了牛车。

除了老弱病残，所有人都要步行几十里去通州。

车队缓缓向东走，作为长子长孙，周永文排在第二位，跟着父亲一一行礼。

关系好的亲朋，比如周永文的舅舅家，二叔丈人家，都需要设置路祭。

设置路祭的人家，作为长子长孙，都要一一跪谢。

贾家也设了路祭，周永文特别关注了这个红楼梦的主角家庭。

由于贾敬和贾赦还在天牢，贾家路祭以贾政为首，跟他一起的还有还是青年的贾珍，还是少年郎的贾珠。以及还是小正太的贾琏，贾蓉。

贾珠比周永文略大，贾琏跟周永文差不多大，贾蓉比周永文要小。

根据他们的年龄，也能知道距离红楼梦剧情开始，还有差不多十几年。

想要见识十二金钗的风采，也要等十年。

可出乎周永文的意料，快要出城的时候，在路祭的最后一家，一户人家设置了一个小小的祭台，挂着两条白幡，左侧上面写着定海伯大人千秋，右侧落款是工部主事秦邦业祭拜。

祭台后面只站着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瘦削中年，身边站着一个身穿孝服的小萝莉。

别人家都是一群人，可他们家只有两个人，就连佣人，也只有两个年迈的。

秦邦业，这不是秦可卿的养父吗？跟周家还有关系？

那这个小萝莉，是不是秦可卿？

由于小萝莉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周永文并不能确定。

他们等到棺材车行近，秦邦业拉着小萝莉上前几步，跪在了路边磕了三个头。

小萝莉上前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周永文也看清了她的脸，果然是个极美的女孩。

她规规矩矩地跪在父亲身后磕了头，周伯祖牵着周永文上前也跪下，对着他们回礼磕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