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审判议会前的偶遇
这是一栋类似老式手机造型的高大建筑。
岁月的痕迹在其中心巨大黄铜通道及圆形齿轮上留下沧桑痕迹。
深蓝色的房顶以暗金条纹描绘出贵气。
整体宛如身着晚礼服的贵族。
楼下广场，参会的人员都在朝此汇聚，准备进入议会大楼内。
旁听本次对吉拉曼恩家族名下一位违法工匠的审判。
花了大价钱才得以安排至辅助岗位的林慎，站在正规执法官们的侧方。
随时听候差遣。
林慎身上这件虽也是蓝色，但只有两条金色纹路的临时执法官服与正规军没法比。
也没有黄铜肩甲、护腰、头盔等防具。
纯纯人肉盾牌。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眯起眼睛，看着如上学一般朝此进入的人群。
很快，他的目光便锁定在其中一位和杰斯穿着同样皮城研究员制式的，褐色衬衫加白色马甲学院服的病态年轻人身上。
维克托。
那病殃殃的削瘦外形，以及拄着手拐的形象在皮城也非常惹人注目。
林郁选了个好位置。
正在思索问题的维克托慢步朝着议会大楼走去，没有刻意去选方向和路径。
只是凭借身体本能朝大致方向前进。
而林慎昨晚已经模拟过了，因此，对方的路径刚好是接近的。
低头，看了眼时间，再背起手，将手上新机械腕表的到时提醒功能打开。
一分钟倒计时。
维克托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议会大楼的顶端，微微摇头。
三十秒。
林慎站直身躯，目视前方，标准的身姿仿佛雕塑。
十秒。
维克托接近了，林慎依旧没有丝毫异动，表情坚定。
就在拄拐年轻人距离只剩几步的时候。
突然，林慎的腕表发出一阵急促的“叮叮当”清脆敲击声。
这声音奇怪又惹耳，打破了议会广场小范围的平静。
“噢！对不起！我忘了关掉它了！”
林慎“手忙脚乱”地撸起袖子就拍打摁动腕表。
“该死！快搞定它！议会大楼前的威仪不允许吵闹！”身侧的正式执法官眉头紧锁，呵斥道。
然而，林慎似乎被“呵斥”加“害怕”的双重压力下，又出了乱子。
只听得“Duang”的一声重物落地声。
一件圆盘状金属物从他兜里掉落，砸在地上。
正好落在维克托脚边。
林慎满脸心疼的正准备去拾取时，却被另一双苍白的手捡了起来。
他故作惊讶跟抱歉，看着这个正翻转端详圆盘的病态同龄人。
“咳咳，这......是你造的？”
维克托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些构建和传导线的连接方式。
“对......让您见笑了，闲着的时候鼓弄一些小东西......”
林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旁的正式执法官本想狠狠责骂林慎一番，但他认出眼前这位是皮城学院的研究助教。
而且对方现在脸上并没有不悦的意思，只能清两下嗓子干站在一旁继续站岗。
“很精致，也很有用，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手艺。”维克托将拐杖拄在腋下，腾出两只手拨弄着罗盘。
不过，议会大楼第一道发条钟声响起，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很抱歉，我必须得走了。”维克托将罗盘还给林慎，再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高大健壮的同龄人，看模样，似乎是艾欧尼亚那边的？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在有空时来皮城学院，我叫维克托。”
待林慎伸手接过罗盘时，他补充道。
“谢谢您！我叫林郁！”
林慎小伙儿立正了。
维克托咳嗽着，稍微加快了一点步伐，走进了大楼阴影中。
下一刻，林慎迅速将罗盘装进兜里，在正式执法官身边继续立正，一副已经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样子。
想着这小子平日里出手还算大方，而且似乎真有点儿本事，不然那位学院助教何至于多看他两眼？
也就作罢不再问责。
而林慎的目的已经达到。
——
会议结束的时候，皮尔特沃夫下起了小雨。
微微咸腥的海风气味儿弥漫在街道角落。
林慎白日站岗结束，请几位正式执法官喝了几杯啤酒，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现在，杰斯应该在他母亲家里，非常失落、无助和绝望。
稍晚一些，他会抱着那侥幸残存的希望，去吉拉曼恩的府院前最后试一试。
这是他24岁最大的一个挫折和转折点。
而维克托正和大头在学院里处理着杰斯那些非法设备、笔记和材料。
维克托应该正有意无意的试探大头，确认这套理论是否可行。
而最关键的点，便是稍晚一些的时候。
林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学院大楼附近夜巡的班，他也让人跟自己“自愿”换了。
扣算着时间和天色，雨，快停了。
...
...
“就是，你提出的海克斯科技学说......”
“那不是学说！我亲眼见识过魔法具有何等神奇的力量！它能拯救生命！如此的美妙！”
阴暗的房间内，一个带着委屈、怨气逐渐转至绝望的声音宣泄而出。
林慎在门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敲响了门。
自己还算是有礼貌的，毕竟维克托大概率是直接推门进的。
不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开了。
是维克托，他见着林慎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因为他这黑发黑瞳加高大的身躯实在是太醒目。
“抱歉，我今晚要去皮城学院巡夜，在街上看见您往这儿走，好奇就跟过来了。”林慎直接开口解释，“我今早在议会大楼外值岗，对......那位杰斯先生的事儿，也略有耳闻。”
毕竟，人是执法队抓的，设备也是执法队查抄的。
只要有心，就可以了解到。
虽然杰斯怎么也不可能想象到，把他逼至现在地步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维克托正想打个哈哈将林慎打发走时，突然犹豫了一下。
因为，他本来是来找杰斯确认其海克斯科技学说的可行性。
如果可行，他们就必须赶在设备和材料被销毁前，去验证出来。
而眼前这个年轻的临时执法官。
刚好要去学院大楼夜巡，能为他们的潜入提供便利！
想到这儿，维克托把门全开，“你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