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猪
季隐是被祝红鱼的动作吵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祝红鱼正烧起篝火,摆弄手中的皮草
皮草主要分为两份,一份小点,是由兔子、鹿等动物的皮拼接而来,一份很大,上面的图案也最完整,是一副虎皮。
祝红鱼将皮草缝好后,就用木棍,算好距离将其烤了起来,血腥味和肉类的香味进入季隐的鼻腔中。
弄完这一切的祝红鱼瞧见季隐醒了,就又从怀里拿出一堆肉蘑菇递给他。
“给,我撕了好多。”
接过肉蘑菇,季隐慢慢放入嘴中嚼了起来,嘴上边嚼还边开口问道:“你刚才离开是去打猎了?”
“嗯!”祝红鱼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怕季隐吃的口渴,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木碗递给他,里面盛满了清水,“我以前打不过它们,只能跑,但我记得它们躲藏的树洞,我现在能打过它们了,所以就都杀了。”
端起木碗后,季隐没有动口,他观察了一下被祝红鱼烤着的皮草,最后嘴里蹦出一个问题。
“肉呢?”
“肉?什么肉?”
嘴中也嚼着蘑菇肉的祝红鱼,口吐不清道,她将比给季隐还多的蘑菇肉塞进嘴里,大口地嚼着。
“这些家伙的肉啊。”季隐手指皮草,按理来说这么多的皮草,不少都是大型动物的,它们的肉加在一起完全不下于狼妖了,现在却一个都看不到。
“那些东西没用,有肉蘑菇,我们不缺吃的。”祝红鱼将肉蘑菇主体拿出来,自从得到肉蘑菇后,她便一直不离身的带着,哪怕是跑,也要确定肉蘑菇不会掉出来。
“而且,而且那些肉放不长,太多了也拿不过来。”
稍微比划了一下,祝红鱼说出来她几个小时来的轨迹,方圆百里内,几乎所有树洞都被她光顾了一遍。
那些小的留下,那些大的先杀后取皮。
而肉则被她一轮轮带走放置,杀死一只野兽,就给那个树洞留下上一只野兽的肉。
“嗯,我第一只杀的,也返回去给它留下了最大的老虎尸体。”
言语间,祝红鱼人畜无害,看久了甚至觉得可爱,杀了这么多生物,她的情绪丝毫没有变化,杀那些生物就好像踩死蚂蚁一样,既简单又会无视。
“嗯……”季隐沉吟了一会。
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对劲,又或者是怕惹季隐不高兴,祝红鱼停下了嘴里的动作,双手放到身后,扣起来手指。
好在最后,季隐的生气只存在于祝红鱼的幻想中。
沉吟结束的季隐,伸出手在祝红鱼的头顶揉了揉道:“干的真好!谢谢。”
面色如常,依然是和气微笑,玩了这么久游戏,季隐知道怎么对待孩子,特别是从小失去亲人,独自求生的孩子。
再说了,祝红鱼这是乱杀嘛?这是为了点皮草做衣服就大开杀戒吗?
她没有赶尽杀绝,她只杀大的,不杀小的,没有斩草除根,她甚至还给每个被杀的“家庭”留下了救济粮。
她……她真的。
“太棒了!”摸着祝红鱼的头,季隐越看越喜欢,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见季隐没有生气的意思,祝红鱼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她的心情变得很不错,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上扬的点了点头。
然后跑到篝火旁,继续摆弄皮草了。
一口喝完手中木碗里的水,季隐才发现木碗十分粗糙,满是木屑,明显是刚做出来的,又看了看专心致志的少女,他突然觉得要是在蓝星,祝红鱼也会活的很好。
将木碗放下,季隐瞅两眼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一会,他索性又跟祝红鱼打听起了外面的事,以备后续的计划。
“外面是什么样的?人们生活的民不聊生吗?”
祝红鱼一边干着活,一边回应季隐的问题,相处这么久,她就习惯了季隐对外面一问三不知。
“那倒不是。”
“大部分人呆在外面都比呆在山里安全,外面不用时刻担心妖魔,每晚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妖魔吃了。”
“嗯?”这个回答,和季隐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在他想象中,外面不是狮骆岭,也是人类末日,“外面供的神不都是妖魔吗?怎么会安全。”
这个问题,祝红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好像要想一想怎么跟季隐解释,过了好几分钟才出声。
“外面的妖魔和山里不一样,山里的妖魔就是大点的野兽。”有了灵蕴,连祝红鱼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了底气,“而外面的妖魔,是真的妖魔!”
“他们除了吃人外,跟神话传说中的仙人没有区别。”
“听爷爷说,在其他地方,妖魔已经不再局限于供奉祭拜,它们建立国家,将国中之人圈养。”
祝红鱼的话,彻底将外面的世界的面纱拉开。
要是祝红鱼知道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山里的妖魔跟外面的相比,只配称之为“妖兽”,和外面的妖魔一比,算个屁。
所有人都知道神是妖魔,是吃人的,妖魔为什么这么无所顾忌,因为哪怕人类反抗了,妖魔也不在乎。
过年时杀猪,猪反抗了,对杀猪者来说不是很正常吗?
在心里吐槽着,季隐又瞄了眼还在昏睡着的狼妖,他突然又开口问道:“外面的妖魔和狼妖的实力比,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祝红鱼也抬起头看着狼妖,她思考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没见过外面的妖魔打架。”
“外面的妖魔从不出手?”
“没有,至少村子里的妖魔没有,村子里的那只,只会在晚上我们供奉的时候露面。”
提到村子,季隐就想到了先前背景介绍中的信息,他舒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祝红鱼的表情。
“你之前在的村子里是什么样的?”
声音落下,祝红鱼久久无言,她转过身去,好像不想让季隐看到她的脸,过了好久才回应他的问题。
“村子里的人全部都是坏人,比狼妖还坏!”
仔细听的话,能从祝红鱼的话中听出她情绪的变化,见状,季隐也没有再问,他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祝红鱼以前的经历。
过了很久,二人都没有再说话,祝红鱼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皮草,季隐则靠在树干上,看着祝红鱼的侧脸。
轻风袭过,带离留不住的树叶,残月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展露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