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触手来袭
“你们看那些鸟！“大副突然指向甲板上。
那些原本洁白的寻宝鸟此刻瞳孔泛起诡异的幽蓝，它们跳进船舱的速度更快，就像后面有着什么恶鬼在追击一般。
芭芭拉划过的寻宝鸟也是一样。
她的瞳孔幽蓝满溢，浑身的羽毛根根炸起，她突然捂住胸口：“这不是自然形成的风暴！“
仿佛印证她的话语，天空裂开一道紫红色的闪电。
那道闪电没有消失，反而凝固在云层中，逐渐勾勒出诡异的图腾。
马丁的瞳孔逐渐瞪大，上一世他在冒雨前行，那时风雨更大，并且被山上的异象吸引到了注意力，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雷电。
但是这个元素的变化……
他有印象！
塞西莉的红发无风自动，她从腰上抽出一个星象仪，那里面的指针在玻璃罩内疯狂旋转：“魔力潮汐……很不稳定！“
“收帆！左满舵！“马丁的吼声穿透雨幕。
他抓住湿滑的栏杆，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上次轮回时，就是在这元素变化出现的三十秒后，第一根触手会从右舷...
“你疯了吗？“大副抓住舵手的手臂，“现在调头会让我们彻底失去方向！“
雷林不语，他死死地看向山崖的方向，月牙状的山峰顶端亮起微光，那是他苦苦追寻的预言。
根据黛芙所说，只要有这个宝物……
雷林不想放弃，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灯塔。
兰顿之前一直沉默不语，就在这时却骤然发力。
他突然拎起用来保养机关的整桶鲸油，汹涌地泼在甲板上。
水手们诧异的目光向他看去，就好像觉得，有那么疯狂的主人，这侍卫自然也是个疯子。
那粘稠的液体顺着排水槽形成诡异纹路，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的扩散轨迹。
看到这，无论是水手，又或者大副，再者说雷林，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
这，太反常了！
这重力，完全不对！
“十点钟方向！“他熊掌般的大手按住马丁肩膀，将马丁护在自己的怀里，“有东西要来了，是撞击！“
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某个庞然大物擦着船底掠过，青铜撞角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四十五度仰角！“马丁夺过传声筒。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十二条布满吸盘的触手破水而出，每条触手末端都长着布满利齿的口器。
最长的触须离桅杆顶端的观察哨仅差半米，带起的浪花将大副直接拍在舱壁上。
雷林的佩剑当啷拔出，他眼中划过了一丝悔恨。
暴雨冲刷着他苍白的脸，倔强终于出现裂痕。
大副人才落地，不顾及伤势，突然就跪在积水里画起祈祷手势——那些触手攻击的位置，正是他们原本应该航行的路线。
芭芭拉瞳孔剧烈变化，她的声音踉踉跄跄：“不是野生的海妖...这是召唤出来的，又或者订立契约的...“
塞西莉扶住虚弱的芭芭拉，将她带向船舱里。
不过，也可能是芭芭拉在带着她向船舱内走。
“子爵大人！“舵手突然尖叫。
雷林劈落下侧面的触手，此时却突然有一根触手绕后到舵手附近。
而雷林，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骇人的触手几乎要触及舵手的面部，舵手几乎能闻到那腥臭的海腥味。
死定了……舵手维持着转向的姿势，心中无比悔恨。
要是……要是早点听那个马丁的话就好了……
只是此时一阵冰凉的风从他身边吹过。
不，那不是风，那是冰晶术掠过的痕迹。
冰晶术越过舵手，迎风见长，虚胖法术构成的冰晶术越来越大，像那层层叠叠的玻璃镜，将触手打歪了一瞬。
只是这么一瞬而已。
雷林赶到，他反手一劈，将这根触手斩落。
触手落在甲板上，砸起重重的水花，溅在舵手的脸上，令他恍如隔世。
他机械地转过头去，看向那冰晶射来的方向。
少年维持着射出冰晶的手势，只是他身周冰气弥漫，兰顿为他挡下袭击，马丁则为大家争取时间。
雷林转头对着舵手怒吼：“听他的！左满舵！“
当船尾撞开最后一道浪墙时，月光突然刺破云层。
众人目睹毕生难忘的景象，十二条触手又从水中伸出，只是却扑了个空。
它们好像被限制在了更深的区域，不能向外而来。
某个庞然大物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额间的第三只眼正对着他们缓缓睁开。
“别看！“马丁用冰晶挡住最近的兰顿目光。
塞西莉的星象仪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在甲板上碎裂一地。
当船完全退出雨幕时，海妖的咆哮声戛然而止，仿佛有透明的屏障将风暴封存在特定海域。
这下子，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这片水域有问题了。
“是人为的暴雨。“塞西莉擦拭着流血的手指，“我们刚才差点闯入巫师的猎场。“
她的红发间湿透了，现在终于垂下，芭芭拉在她身后眨巴着好奇的眼睛。
雷林握着佩剑的手还在颤抖，那柄临时带的剑上已经遍布蛛网状裂痕。
他走到马丁面前时，靴跟突然陷入甲板——那里不知道啥时候被触手拍裂了。
“你救了我们所有人。“雷林有些尴尬地将脚拔出，向马丁行了个贵族礼，“现在请告诉我，你觉得我们还该前进吗？“
他这话一问出口，所有人都向马丁看来。
有水手和大副的忐忑，有塞西莉和兰顿的信任，有芭芭拉的好奇与雷林的郑重。
天空晴朗，就好像他们刚刚在暴风雨中经历的，都只是众人一同入眠的一场梦境一般。
只是那碎裂的甲板和断裂的许多根触手告诉众人，那不是幻觉。
那也告诉了马丁，他之前所经历的，果然是他第三世的记忆，而不是他的南柯一梦。
退回去，退哪去？
退到威尔姆领，再被受伤的西莫收拾掉吗？
众人是没有退路的，只有马丁知道。
但是众人现场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
而且，马丁也有着疑惑，为什么，这次的袭击，比印象中要凶险那么多？
马丁深呼了一口气：“我们先围绕着风暴，到靠近山崖的近岸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