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入李府
天光大亮，赵匣已经准备完毕。
老娘把赵匣送出了屋子，在老爹的驴车前赵匣用手擦了擦老娘眼角的泪。说到：“我去李总兵那里，娘不要担心我，我才八岁。再怎么说现在也不用去打仗，只要有机会我就回家看娘。”
赵母点了点头，又把一只手镯放进赵匣怀里，说道：“这是你太奶的东西，今天就给你了，好好收着。”
赵匣不再停留，上了驴车。赵父便赶着驴车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赵匣不敢再想老娘的事，拭去眼角的泪水，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离家，今日终于要踏出计划好的第一步了。
上午，驴车停在了城外。赵匣和老爹向李府缓缓走去，老爹还是坚强些一言不发的缓缓走着。离李府越来越近，赵匣却越走越慢，终于还是到了李府门口。
赵父最后对赵匣说了句保重，头也不回的向城外走去。冬季的辽阳城虽然时至正午却非常寒冷，赵匣静静的望着老爹的背影和呼出的热气渐渐远去，直到最后消失在赵匣的视野中。他定了定心神坚定的迈步走进了李府大门。
出示了家丁腰牌，还是被搜身并没收了弓和腰刀。由丫鬟带路引入了熟悉的屋子中。屋内一阵温暖，赵匣感觉僵硬的双手又恢复了些许知觉。李成梁在床上闭眼躺着，赵匣感觉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赵匣马上跪在李成梁炕前说道：“东宁左屯卫下辖军户赵玉明之子，赵匣前来总爷门下报道！”
李成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说道：
“我手中三千家丁，还没有几个人能让我亲自调校，你倒是有些傲气，那就非得磋磨不可！日后就在府中当个打杂的下人，每天晚上找丁执事学字。府中养你五年，待你十三岁就去家丁营受训。日后令出必行，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得！下去吧。”
赵匣马上说道：“是！多谢总爷栽培。”说罢就起身慢慢退出房门。
赵匣到了外府，先领了套下人衣物又被丫鬟领着去了偏房，这是下人的集体住所。白天并没有人在房里，大通铺上有叠好的九套被褥。
赵匣换好了衣服，被丫鬟告知要每日劈柴、打扫外院，他跟着丫鬟到了柴房。
柴院内有九个佣人正在劈柴，赵匣仔细打量这柴房的九个人，基本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只有一个跟赵匣差不多大。
唯独一人的年纪稍大一些看着和赵父差不多，想必是领头的下人。丫鬟和年长的佣人说了几句话就招呼赵匣过去。
年长的佣人上下审视着赵匣语气不善的说道：“我是木材院领事吴大牛。小子你叫什么？”
赵匣低头抱拳答道：“我叫赵匣，府内新来的下人。见过吴领事。”
吴大牛指了指身后的柴堆说道：
“你以后每日最少都要劈这样一堆柴，敢偷懒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罢又对那个年纪和赵匣相仿的人招了招手，那人马上跑了过来。吴大牛又对那人说道：“你领着他，你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他要是敢偷懒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最后几句话明显提高了声音，显然是说给赵匣听的。
小孩子说道：“吴叔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不让他偷懒。”
小孩指了指身后的柴堆对赵匣说道：“那堆归你了。”
看着跟自己一边高的柴堆，赵匣不敢怠慢。马上捡起斧头开始劈砍，好在赵匣穿越后加强了身体，家里劈柴的活计也没少干。吴大牛看着赵匣砍柴卖力并不像个滑头的，也就自己忙自己的了。
赵匣费了大半天功夫砍柴，只觉腰酸背痛、双手发麻。终于接近尾声了。那名年龄相仿的孩子向赵匣身边走来，他没有说话低头帮赵匣砍完了剩下的几根木头。神态怯懦对着赵匣说道：“新来的，我叫吴行，你叫什么？今年多大？”
赵匣对吴行说道：“我叫赵匣今年八岁，是新来的下人。今日第一次干活有些慢了，还请小兄弟见谅。”
吴行说道：
“你干活不慢，我比你早来了半个时辰。也才刚刚干完。我与你年纪相当，你叫我小名饭团就行。我爹娘都让虏寇杀了，被总爷的家丁捡到，本来是没法活的，让人喂了一个饭团活了下来。总爷看我可怜，就让我留在府上打杂。以前他们总欺负我，直到吴领事收了我当儿子。你的名字太拗口了，我们是劈柴认识的，我以后就叫你小木头好了。”
赵匣笑了笑对饭团说：“饭团，我本是军户，家里穷没办法就来总爷府上搏个出路。现在日头刚偏西，我们还要干什么活计？”
小饭团摸了摸额头说：“等府上的大人们吃完了饭，我们去把外院扫干净就可以了。现在我俩偷偷在柴房歇一会，现在出去让人看到了又得让人欺负干别人的活。”
赵匣又跟小饭团聊了一会，知道了小饭团一家本是铁岭卫的民户，可惜前年蒙古入寇，村里只活了他一个。吴领事表面严厉，实际上并不难说话，他讨厌仗势欺人的人，又可怜小饭团是个孤儿，就给他取了名收了干儿子。
赵匣又了解到这的下人基本都是穷苦人受灾破产卖身进来的，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其他下人，一直在这柴房附近干活。若是突然有力气活了，才让他们出院。至于丁执事他也根本不认识，但听说是府里管账的。
到了开饭的时间，等到其他人都吃完了，赵匣和小饭团将院子打扫干净了才能吃饭。不愧是李府，下人吃的饭虽然都是糙米可是管饱，没有肉食但每人都有肉汤喝。
虽然对于赵匣来说这种肉汤有股腥臭味，在冬天却算是增加身体能量的好东西，一般军户也不可能天天喝肉汤。
等到了晚上，赵匣拿着腰牌出了院子，顺利来到了丁执事的房中，丁执事教赵匣用毛笔写字。赵匣只感觉毛笔实在难用，繁体字笔划繁多。的确不够简便，认字他并没什么问题，要写出来可就难了。
丁执事每天只教半个时辰，赵匣也不敢多说什么，到了时间就回偏房睡觉。
入夜时赵匣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并没有领取被褥。赵匣蜷缩身体着到了炕边并没有声张，只待过了这晚再说。
小饭团注意到蜷缩着的赵匣说道：“小木头，你没有被褥么？”
赵匣点了点头说道：“忘记领了。”
小饭团把被子横过来披在了赵匣身上说：“今晚挤一挤，明日你去领。”
时光飞逝，在李府当仆人已经两月，马上就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