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内外之分
“啪！”
大老板手中雪茄一分为二。
还未等陈骏松口气，一道黑影飞入场中。
陈骏出于本能架起双臂，空中传来三连踢势大力沉，快如闪电，陈骏不得不退步拉开。
对面落地后嘿嘿怪笑，再次起脚连扫三鞭。
两鞭命中，陈骏一退再退，第三鞭抽入，陈骏已抓住了鞭腿转换节奏，两手十指锁紧，上下相对，龙形搜骨。
陈骏准备削去其血肉，对面迅速变线，脚尖上点。
一阵酥麻传来，让陈骏手臂龙形未能合拢后立刻收腿后撤。
“王九！”
大老板怒目而视，“扑街仔你想造反啊！”
对陈骏出脚的正是王九，听到大老板质问，王九低头退回来，“骏哥身手这么好，一时间没忍住嘛…”
“想打，改天去下帖咯！”大老板点了点王九，转头对已经拔刀的信一道，“世侄收起家伙，我这个小弟练功练到脑子不好，不要见…”
一枚烟头弹落大老板脸颊，让大老板硬生生憋住，龙卷风无视两人唱双簧，“你知道我最讲规矩，和事佬下场，这局怎么算？”
话音落下，龙卷风从慵懒变得锐气逼人，气势笼罩着大老板，大有下一句不满意就出手的趋势。
大老板阴沉着脸，死死盯着龙卷风墨镜下的双眼想要看出点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说话。
“加上我的八十个一共一百六，我再补四十，取个整数，买药够了吧？”
“你问我？”龙卷风不咸不淡反问。
大老板看向陈骏，王九懂事走出来接话。
“骏哥，对唔住！so sorry啊！”
陈骏算是体验一把背后有人是什么滋味，拍了拍手臂的鞋印，陈骏似笑非笑和王九这个癫佬对视，“练武之人嘛。不过你的脚，力度一般般啊，大老板没喂饱你？”
王九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嘿嘿！嘿嘿嘿！”
紫色墨镜下，盯着陈骏的双眼越发阴狠。
“信一，点齐我的医药费，回去吃叉烧饭。”陈骏越过想癫不敢癫的王九，朝着收刀的信一说道。
“吊！又让他装了…”信一内心无语。
当龙城帮的人离开后，王九屁颠屁颠过来帮大老板剪雪茄，“我刚刚是想试试陈骏的功夫到了哪个地步。”
“那试出什么了？”大老板冷冷盯着王九。
“桥手好硬啊！”王九嘿嘿笑道，“怕是差一步走到外劲大成。”
“铁线拳同样有内练之法。龙卷风还有余力，又来一个陈骏，什么狗运气？！”大老板哼了一声，“城寨不用盯着，最近江湖有很多人出道。”
“大佬，连浩龙还有个老婆和弟弟。”王九说道。
“害我损失这么多钱…”大老板想了想，“黑市移植最近什么价来着？”
——
阿柒叉烧店内。
“我也要加蛋啊龙头。”
陈骏看到信一叉烧饭上的溏心蛋抗议道。
“你是金主，你话事。”龙卷风挥挥手，“阿柒，给骏哥加两个蛋补补，我请。”
厨房的阿柒笑笑，擦了擦斩叉烧的双刀开始煎蛋。
“这次过后，城寨应该能安静很久。”信一说道。
吴向豪坏规矩，除了年轻人争上位，也因为这些年龙卷风很少出手，龙城帮做事比起其他社团简直像良好市民，让不少人都动了心思。
所以这一次龙城帮动静很大，龙卷风甚至打电话找狄秋借来陈骏这头俊虎，雷霆手段把城寨一些反骨仔清洗了一遍，又以潮州帮为借口敲打了其他小社团。
至于连浩龙，谁让和吴向豪合作的是他。
“话说，万一大老板不认数，动手怎么办？”陈骏吃着叉烧。
“打咯。”龙卷风又点上一根烟，随口说道，“干嘛，真当我火灭了？”
这就是龙卷风三个字的威慑力，大老板没看清楚前不敢翻脸。
“少抽点吧，对行气不好。”陈骏提醒道。
“饭是钢铁，烟是粮！”依旧不明真相的信一掏出根南洋双喜咬住。
龙卷风神色有些不自然，随手灭了烟，道，“阿骏，你的洪拳练到哪了？”
陈骏从冰柜拿了瓶快乐水，听到龙卷风的话才想起还没查看连浩龙的收入。
刚关上的冰柜玻璃扭曲起来，浮起大字，“获得煞气：1500，当前煞气2625。”
果然，还是打点高级怪有赚头。
“大概登堂入室吧。”陈骏转身坐回折凳，冰柜字迹转眼抹去。
“讲到像是升级一样。”信一吐出烟圈，“我的刀已经是炉火纯青高高手。”
“自南北拳术合流以来，粤地武林群英荟萃，北面陆沉之后，许多拳师更是来到港岛留下不少传承，相互融合，百花齐放，各门各派也有了新老之别。”
龙卷风缓缓说道，“所谓升级，无论外家拳内家拳，归结起来都是那句话‘内炼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于是有前辈把境界笼统总结为外劲、内劲、整劲。”
陈骏扒完最后一口饭，桌面上显露着只有他才看到的字迹：“外劲大成。”
“有拳法先外后内，有门派先内后外，有高手内外并行，所以外劲、内劲无先后，唯有整劲在上头。”
龙卷风猛地出拳，阿柒叉烧店内平地一声惊雷，拳风奔涌，对面空桌俨然被相隔两米的拳风扫得东倒西歪。
“外劲，拳出如雷，千金难买一声响，为筋骨皮锤炼，力拔千钧、骨沉窍开。”
龙卷风再度递拳，比起第一拳，出拳速度稍慢，似有阻力在前，递出之后，一道螺旋劲风让桌上碗筷颤动不已。
“内劲，胸藏激雷，一气吐出四时风，所谓任督二脉，真气自生，力发于心。”
“噔！”
龙卷风从桌上拿起那盒被自己旋风拳卷来的南洋双喜，抽出一根点上，“你的五形五行练得入骨，但不要忘了，洪拳三宝为何称为三宝，铁线即是刚柔，内外兼修。”
陈骏知道龙卷风在提示自己，洪拳三宝工字伏虎、虎鹤双形、铁线拳，当中铁线拳是洪拳体系里最为重要一环，精妙的地方不局限于招式，而是洪拳内功练法。
如果陈骏能够推开那扇门，桌上显示的字迹应该是内外兼备。
“那整劲呢？”信一打断龙卷风施法。
龙卷风夹着烟的手一顿，“未学走先学跑，你想扑街啊？”
“好奇嘛！”信一用肘碰了碰龙卷风的肘，“你摸到整劲了嘛？”
“臭小子，吃饱就出城寨帮阿骏叫台的士。”
龙卷风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雨润无声，行也得意，坐也得意。”陈骏跟着起身。
“什么意思？”
“有空考个夜校，时代不同了。”
“…”
“喂，你地盘啊，帮我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