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为她还愿
“你所谓的还愿，是不是就是完成那个大老板的订单？”
林泽心里琢磨着，如果女人的愿望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现在，已经变成阿飘的她，只能靠自己，这个目前唯一能跟她沟通的人了。
而自己，对剪纸这门技艺是一窍不通，如果要帮女人完成订单，就得从零开始学。
谁来教呢？
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想到这里，林泽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畅快。
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这么多天，终于是看到一丝可以逃离这里的曙光了。
“我出事也有段时间了，就是不知道那位老板还需不需要我的这批订单。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完成我的心愿，而让对方接受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这不好。”
女人微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
“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么？你知道那位老板住在什么地方吗？”
此刻，林泽是已经下定决心要从女人这里学习剪纸了，谁管对方要不要？就算不要，忽悠忽悠也得让对方接受，不然自己还得在这个世界待多久啊。
“知道！”
在女人的带领下，林泽搭乘公交车来到海阳市城郊的一家工厂。
名叫麦麦食品。
看到工厂招牌的那一刻，林泽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他认识。
这是一家经营了20多年的糕点厂，做的都是传统糕点，像是绿豆糕、脆饼、董糖、麻圆等等，小时候自己还吃过不少。
林泽记得，去世的母亲还曾经解锁过麦麦脆饼的新吃法，就是将脆饼掰碎，撒上白糖用开水冲泡，就像泡方便面一样。
吸足了甜水的脆饼，口味真的是别具一格。之前，在静海城艰难度日的时候，林泽就是靠着麦麦脆饼解决的一日三餐。
没曾想，吃了20多年的麦麦，工厂总部居然就在海阳市。
“你快去跟门卫说说，就说要见见孙卫孙总。”
女人在林泽的身边提醒道。
麦麦食品的门卫，倒不像印象中的工厂门卫那样刁难人，反而很配合，听说要见孙总，他直接点头放行了，还贴心地告知他的办公室就在主楼三楼最东边的一间。
道了声谢，林泽便前往总经理办公室。
女人则跟在他的身后。
作为老板的孙卫，是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个子颇高，体型偏瘦，穿着朴素，就跟农村里干农活的农夫一样，完全看不出企业老总的形象。
虽然平易近人，但刚见到林泽的时候，他还是惶恐了一下，直至林泽说出他资助过女人的事儿后，才放下心来，将林泽请进了办公室。
“是的，她是蛮可怜的，带着病重的孩子摆摊卖剪纸。到底也是同乡，加上我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没看到还则罢了，看到了能帮就帮一把。事实上，我也没帮错人，事后她一直说要还给我钱，看她剪纸卖不出去，所以我就在她那里定了一批。”
孙卫说着跟女人的种种，一脸的欣慰。
但很快，他啧了啧嘴：“只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上周我给她打电话，电话打不通。”
“她死了。”
林泽平静地说道。
“怎么回事？”
孙卫猛地站起来。
“两周前灵峰山突发大火，而她家正好就在火灾范围内。”
“灵峰山的那场火灾，波及到她了？”
孙卫很快想起两周前看到的报道。
只是当时，娱乐圈某女明星新电影上映的话题同期出现，公共资源尽数都被那个女明星给占尽了，灵峰山森林大火也就没多少人知晓。
即便他在海阳市，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
“原本您这边的订单，她日夜赶制，近乎快要完成了，没曾想遭遇这么个事儿。不过，她到底是惦记着您的恩情的，所以临终前拜托我，一定要报答。”
林泽说着，自己都差点被感动了。
“哎，报答什么呀。当初资助她医疗费用，我本身也是不求回报的。我之所以找她定制剪纸，也只是看到她不辞辛劳地日夜摆摊，最后却赚不了多少钱，太辛苦。实际上，那些剪纸，拿回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呢。”
孙卫低着头叹道，为女人感到惋惜。
“不一定没有用啊，孙总。”
林泽歪着头，嘴角带着一抹俏皮的笑意。
“你什么意思？”
孙卫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此刻也多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孙总，冒昧地问您一句，您家产品的销量目前怎么样啊？”
林泽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现实世界里，麦麦食品的销量，可是一年不如一年的，以前在超市里，还能经常看到他们家的糕点，现在可是很少见到了，也就在一些小的批发部还能看到些。
“现在很多新兴网红糕点上市，我们制作传统糕点的企业，市场已经逐渐被淘汰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怎么样。
孙卫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与忧虑，脸上的皱纹仿佛也在这一刻深了几道，甚至谈及起这个话题，他都忍不住要揉一揉作痛的太阳穴。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林泽挺直了腰杆。
“你说。”
孙卫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投射过去。
“麦麦食品的糕点，一直都是走的传统路线，很多糕点，类似董糖、油撒子、麻花都有文化传承，所以，您不妨结合一下传统，推出联名主题的传统糕点。现在网络经济注重新颖，比如融入些剪纸元素，购买糕点赠送同款剪纸，消费满一定金额，获得定制剪纸糕点礼盒等等……”
林泽详细阐述着自己的见解，这也是之前他运营账号，带动土特产销量的方案，只不过践行出来的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当然，现在他的目标也不是真正意义上，要为孙卫提升销量，而是让对方接受剪纸的订单，这样自己才能让女人还愿，才能学习剪纸，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而孙卫，虽然是个老板，但也是草根出生，只会在传统实体业有一些想法，对新兴促销这块，他的思想远没有年轻人那么前卫。
所以在听到林泽这番绘声绘色的阐述后，他很快就被带进去了。
“确实有点意思啊！如果可以的话，那批订单你就帮忙做着，然后公司这边我也会找专人开会确定。谢谢你啊，小林。”
“没事！”
林泽笑了笑。
眼下，孙卫主动要剪纸，女人遗愿也算是有了目标，而林泽的剪纸学习生涯，也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