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提前铺路
“说是堵路，也不准确。”陈岚平静的说道。“如果把公司比作幼苗，库马斯不过是抢我们养分的另一株幼苗。而前田是压在这些幼苗上的石头，不搬开它，永远无法成长。”
“更何况。”他划弄手上平板，看着从攻壳拿到的一些机械技术。“现在有了这些，正是急需养分的时候。”
素子静静的听着，和刚来赛博时相比，现在的她已经不经常评论陈岚说的话了。
“我已经有了个想法。”
“海凖？”素子问道。陈岚虽然从攻壳位面带回好些东西，但目前来看，最可能成为战力的也只有海凖。
还是个微型版的。
“是的，海凖。不过用法可能和你想的会有很大不同。”陈岚笑了笑，将平板上的内容投影出来。“这个。”
界面里，显示出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头像。
中年人有着一副明显的北德地区男性相貌，脸庞略显宽阔，轮廓分明，嘴唇厚实。下巴线条分明，少许胡茬，让他看起来严肃，且值得信赖。
素子看到相片，大概明白了老板的打算。
这段日子，她一直按着陈岚说的，除了监控前田势力动向外，也将往来清禾酒吧的夜城上流人士记录下来。调查背景的同时，也将调查结果同步反馈给老板。
看来自己并没有做无用功，所有情报老板都仔细的看过。
洛塔尔.门洛，市政议会议员。
前田能和市政以及主导夜城重建的奈特集团搭上关系，大部分原因来自市政议会的议员威尔。
而门洛，正是在议会里处处和威尔争锋相对的人。
规划重建毕竟是个巨型蛋糕，在一些条例和法令上，资源稍稍向某一地区倾斜，就会引起双方议员的巨大矛盾。
“和他搭上线……”素子看着门洛的相片，稍微皱起眉头。“我不觉得，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能给他提供什么利益。”
“当然搭不上线，夜城这么大，想和这些议员搭线，或者已经搭上的势力多了去。”陈岚又打开了份文档，门洛的相片附近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圆圈，代表着和他有公开或私下往来的势力或组织。
这里面甚至有前田则的名字，只是代表前田的圆圈不大，说明双方关系并不是非常密切。
“我们这种工作坊一样的小公司，入不了眼。”陈岚慢慢的说着。“一点一点来，只要和他有个交集就行，印象深刻的那种。最好能通过他，再认识到奈特国际的人。”
他关闭文档，看向素子。“说大点，未雨绸缪。前田倒下，北部这片会出现势力真空，先接触这些夜城老爷，没有坏处。”
“说小点，和门洛见面，肯定会对前田有影响。这一影响坏处是，他会肯定我在搞什么小动作。而好处……他又得再多掂量一下对我动手的风险。”
“你已经在考虑前田倒下以后的事了吗？”素子沉默片刻。“那要怎么给这位尊敬的议员一个印象深刻的交集？”
陈岚将门洛相片划到旁边，从投影界面里拽出好几篇论文。
正是谷川和研发一部私下搞的实验和数据，义体人类在强压环境下，受微弱刺激引起的生理心理反应。
“用外界物理刺激改变皮层活动，直接影响他的感受器，进而让他产生深刻印象？”素子愣了下。
“能做到这个？”陈岚也愣了下。
“我不是这方面专家，你拿这些数据出来，我以为你能做到。”
“我还没这么玄乎。”陈岚将门洛的头像界面拉回来，放大。头像边上，弹出一段视频。
视频是从二楼的位置，透过全景落地玻璃向一楼俯拍。绚烂的霓虹灯光中，一楼正中是钢铁围栏围成的八角笼，全息投影在外面不断闪烁，投影出两名进行过强化义体改装的参赛者形象。
“海伍德地区的地下俱乐部‘铁石’，每个月都会举办两次，月底这次规模最大，参与者都是这片地区的好手。”素子看着视频，过道两头，两名身形精干的比赛者已经在观众的喧叫声中，从通道中走了出来。
“这不是那种谁都可以上，以血腥暴虐吸引观众的地下斗殴，还算正规。所以门洛身为议员，以此作为向外界公开的爱好，彰显他的坚毅和强硬作风。”
她继续说着：“其实，这个人并不如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充满男子气概，总是希望自己下注的比赛每场都赢。他在乎任何从他口袋里溜出去的钱，更在乎无论做什么总是赢家这种形象。”
“门洛是东德裔出身，在这边没有很好的民意基础。在当前夜城这种乱糟糟的环境下，他给自己打造了这么个定位。”陈岚静静的看着照片上的男子。“他有争取市长的野心。当然，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
“你是想……”看着谷川的实验数据，素子感觉自己跟上了老板的想法。“用这种外界微弱刺激脑皮层的方式……用最小刺激造成主办方检测不到的影响，操控某场重要比赛，帮他获胜？”
“不，那算不上印象深刻。所有比赛。”
“所有比赛？”
“所有比赛。所有门洛想赢就赢，想输就输，想享受过程，双方就能自由发挥的比赛。”陈岚依旧保持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没有任何动作。“他渴望的东西，我们现在给不了。最起码，能让他在爱好中拥有这小小的权力。”
“送他一两场比赛的胜负，只能叫讨好。所有比赛随心所欲，才叫印象深刻。”
“明白了。”素子点点头。“具体怎么做。”
陈岚没有起身，控制着海凖，让这台小机器从后方桌子上轻盈的爬下，站到两人之间的工作台上。“接下来，三件事。”
“第一，这几天，我会在改装工厂把海凖改装成更利于潜行的状态，然后照着研发一部的实验，弄一个相仿的弱电流刺激装置。这东西就像注入某种暗示，关键是隐蔽性，技术含量其实不高。”
“就像是催眠暗示？”
“物理上的。”陈岚向谷川的数据扬了扬头。“没有这些数据，高明的义体医生也只会把这归结为高强压力下的生物放电。”
“第二，少佐，铁石俱乐部背后掌控人物不算威胁，不过还是再细挖一下。然后，搜集海伍德地区比较有实力的地下拳手情报。等我这边改装完毕，你带着海凖……”
“你知道，当老板的都见不惯下面员工摸鱼。”他看着素子，笑了笑。“接下来，你会忙上好段时间了。”
“是吗？”素子也笑了笑。“对我来说，还是个相当于摸鱼的工作。”
“第三，让维德和科恩找个拳手，有本事，没胜负心，给钱就行那种。”陈岚的声音，低沉起来。“弱电流刺激不一定对所有人百分百有用，有用最好，没用的话……”
“他可以在场上直接消除一些不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