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考
看着面前高大的钢铁丛林，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排列有序的楼层中黑色的传送带来回的穿梭，不时有黑色的护板从地下升起，然后升空，排列有序的金属教学楼无形中带来了无法言表的肃穆。
不论是之前喧闹的入院，还是准学长学姐尴尬的演技引起的骂娘，在这样的环境下，全都变得渺小，隐形的压力让所有考生面对这样的场面时，都被震撼的渐渐变得安静。
同样也会让所有考生本身变得更加紧张。
伍执棋握着手中的考生证件，第二区域第四考场第八教室是伍执棋的考位，教学楼很多，根据不同的功能有分类，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教学暂停，所有的教学楼全部清理出来作为考场。
不需要考生自己找考场，遇到一整排的验证机器，将考生证件在手边的验证机器上扫描一下，传送带开始传送，每个考生根据不同的区域、考场直接移动，待到对应的教学楼下后，再次扫描，传送带会升起护栏，然后将不同考生直接送到对应楼层，在对应的楼层，考生再根据指引找到自己的教室，待在座位上等待考试开始。
伍执棋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烈属学院虽然也有教学不同的科目，也有不同的区域楼层，但是没有这种科技感，传送带刚开始动的时候，伍执棋还没站稳的踉跄了一下，好歹两边有护栏，没出丑。
伍执棋刚坐下，桌上的屏幕升起，转向面对着伍执棋，悦耳但机械的女性声音响起。
“考生伍执棋，请直视屏幕。”
伍执棋看向屏幕，屏幕中显露出伍执棋的影像，然后再出现一条红色的扫描线从上到下的扫描，三遍之后屏幕落下，声音再次响起。
“确认考生伍执棋，请调整心态，祝您考试顺利，取得好成绩。”
伍执棋来回扫视了一下考场，考场中，已经有不少考生跟伍执棋一样完成了认证，有闭目养神的，有紧张到颤抖的，看到这里伍执棋赶紧收回目光，紧张的情绪是会传染的，看多了容易把自己整的更紧张。
监考老师走进来扫视了一圈，嗤笑了一声说道：
“我想你们都知道了，但是按照流程我再次说一遍，格物、数算、炼金、生物基因，包括今年的文学考题，军转民用的未来趋势，六个小时内全部答完，没有信心的现在就可以滚蛋，不要想着作弊，作弊的人我会在外面敲击你旁边的护墙，被我敲了的，护墙会放下来，当我确认你作弊了，你就可以滚蛋了，还有问题么？”
有考生小心翼翼的举手问道：
“请问，那个...什么是护墙？”
监考老师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看到那考生立马悻悻的放下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那怎么...怎么算作弊？有时候我紧张张望了一下四周，也应该没问题的吧。”
“怎么算？我说了算，我感觉你是，你就是！”
说着，不再给众人问问题的机会，按了一下手边的按钮，在每个人的周边都升起了两人高的护墙，护墙四面，紧紧贴合，考生的活动空间只剩下护墙围出来四平方米左右大小。
在护墙完全升起的最后，考生们看见的是，监考老师面前升起的一块块数据屏幕，其中显示着护墙内的自己。
伍执棋待在逼仄的空间内，无语的想到，这能做什么弊？
时间紧迫，伍执棋没法继续发散性思维，刚才验证伍执棋身份的屏幕，再次亮起一道道的考题，伍执棋迅速收敛心神，看着题目，全神贯注开始答题。
刚刚做完格物的伍执棋，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了外面的一声敲击，还有监考老师的声音传来：
“你可以滚了。”
然后就听见与刚才升起护墙时同样的声音，想必一定是有考生的护墙被放下来，然后被赶出去了。
伍执棋心下一凛，除了有些好奇在这样的环境中到底应该怎么作弊之外，还有那时不时响起的一道敲击声给到的巨大心理压力。
伍执棋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先将已经答完的格物卷翻过去，没有直接交卷，点击出数算卷再次答卷。
讲台上，监考老师好整以暇的端着茶杯喝着茶，时不时拿着根金属棒在座椅下敲一下，然后说一句“你可以滚了。”
然后就看见，下面其中一个考生的护墙放了下来，从中走出一个考生，对着监考老师面带尊敬的作揖，监考老师点点头，那考生面目轻松的离开。
伍执棋有一点想的是没错的，这样的环境中，作弊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说是监考老师，其作用完全不是在监考，没有意义，而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中，持续不断地给所有的考生心理压力，就是那一下一下不断敲击的金属棒。
没错，有时候敲完了没有“你可以滚了”这几个字，但是敲击的声音在持续。给所有逼仄空间内的考生的心理暗示就是，有人想要做小动作，被提醒了。
但是按照考前其中一个考生与监考老师的对话，这小动作到底什么样要被提醒，要被赶出考场，完全没有一个定性，那这金属棒每敲击一次，都算是敲击在考生的心上，都是在提醒所有的考生，你给我小心一点。
不断地金属敲击声响彻在伍执棋的耳边，好几次伍执棋感觉那金属棒就敲击在自己的护墙上，惊的一下往周围看去，看到护墙并没有放下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急忙调整自己的心态，查看刚才的答题有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响声遭到影响，深呼吸几口气，赶紧继续答题。
在伍执棋将所有的客观类题目全部答完，准备开始全力进攻文学类题目的时候，突然再次响起了一道敲击声。
然后在伍执棋绝望的目光中，伍执棋周围的护墙开始下落。
伍执棋绝望的抬头，看向监考老师的眼光都不自觉带上了愤恨，自己绝对没有作弊，完全没有，但是这种审判太过分，连标准都没有，或许只是自己的哪个动作惹得眼前的监考老师不如意而已，就迎来这么绝望的结果。
特别是抬头看到监考老师揶揄的目光，伍执棋浑身冰冷，却感觉自己要爆炸，深呼吸一口气，伍执棋压下了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闭了闭眼睛，睁开后眼眸冰冷的看向监考老师，这时候才发现，周围所有人的护墙全放了下来。
这怎么回事？
转头四顾，发现所有考生的眼光跟自己一样，都是绝望中带着一丝茫然。绝望的是确实看到了很多位置已经空了，说明那几声“你可以滚了”的确是赶出了几位考生，茫然的是，难道这考场中所有的考生都令考官不如意？
真要是这样，这里所有的考生都要投诉的话，这位监考老师也够喝一壶的。
却只见这位监考老师好整以暇的看了这些考生好一会，然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好几个作弊的已经赶出去了！”
这句话说完，监考老师再次闭嘴，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那作品就是这些考生眼光中无尽的茫然和绝望。
欣赏了一会，取悦到自己之后，监考老师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
“当然，你们不是因为作弊而被放下护墙的。”
再次闭嘴，重新欣赏自己的另一幅作品，从茫然绝望到狂喜，看着一双双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睛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长长的“哦”了一声说道：
“这次放下护墙，就是跟你们通报一声，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请各位继续。”
说完，再次升起护墙。
护墙内，伍执棋只感觉自己犹如死里逃生一般，全身都在冒冷汗，深呼吸几口气，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时间，发现监考老师这一波操作浪费了所有考生剩下时间的五分之一。
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收敛心神，将脑子里对于监考老师的愤恨赶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答题。
伍执棋很严谨，做事也好，答题也好，训练也好，做事都是一丝不苟，进入状态很快，时间在后面催促，没影响到伍执棋的答题思路。
从军用的淘汰品同样具有危害性，到如何消减军用的危害性，从宣传到限制，再到军转民用的监控措施，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写完后，急忙忙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只剩下最后的十分之一的时间，惊险写完。
浏览似的检查前面的答卷，交上所有考卷，考试结束的声音响起，再次放下护墙的时候，伍执棋深深松了一口气，这感觉让伍执棋绝对不想经历第二遍。
监考老师看了看场中所有考生的神情，基本上就能判断出有没有可能被录取，看样子这个考场基本上都没有答完，只有那个第一次放下护墙对自己露出愤恨的考生，看样子是惊险写完了。
没写完的，在这样的竞争条件下，可以确定没戏了。
“好了，都出去吧。”
监考老师赶人，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不服！”
老师看过去，轻笑了一声问道：
“你不服什么？”
这考生现在才敢绝望似的反抗说道：
“你第一次放下护墙的时候，耽误我们的答题时间了。”
老师有些不屑说道：
“我什么时候规定过，放下护墙你们就不能答题了？”
“你...你这完全就是强词夺理。”
“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外部环境干扰，你任务不做了？还是任务失败之后，向着敌人愤怒的举起你的小拳头喊着你在强词夺理？”
“你...”
老师冷笑着“哼”了一声，没再继续嘲讽准备离去。
“为什么？”
老师转头看向伍执棋，这个考场中，唯一一个答完所有考卷的考生。他很想知道伍执棋在好奇什么。
“你想问什么？”
伍执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面目冷峻的问道：
“被赶出考场的考生，都是考前问你问题的，而这里的大部分考生，应该都与我一样，考前的心理压力，让我们根本不敢与你对话，结果这么巧合，问了问题的就被赶出去？换句话来说，你和那些考生有什么关系？”
老师轻笑一声。
“你发现了，不错嘛，有侦查潜力。”
“什么意思？”
对于有希望的考生，监考老师还是有耐心的，解释道：
“没什么关系，他们是老生，不用怀疑，我们安排的。”
“为什么？”
伍执棋这一次是真的很疑惑。
老师解答的很耐心：
“执行任务过程中，遇到不确定的外部压力，能不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冷静的施展自己真正的本事，也是一项考验。同样的，在经历过喜怒哀乐的情绪转换之后，能不能冷静下来去继续执行任务，是一个很关键的能力。”
看着伍执棋有些呆滞，监考老师笑了笑问了一句：
“还有问题么？”
再次仔细看了看伍执棋，确实是个苗子，答完题之外还能准确抓到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