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篇:诡异的早晨
记忆中有这么一个画面,我站在大厅的偏门,只见在花园里的母亲开着铲车使劲想要撞开她和父亲住的那个房间的木门,我们五个孩子在一旁看着。其中两个年长一些的弟弟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境况,而年纪最小的弟弟被吓得大哭,嘴上还不断喊着“妈妈!妈妈!”。
我也害怕的抱着弟弟往后退了几步,惊慌的看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犹如行尸走肉般的母亲,轻声说了一句:“妈妈。”
姐姐没比我大几岁,也吓得愣了一愣,但还是很快回过神:
“妈,别撞了,爸爸不在家。”
母亲停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我们五姐弟,语调毫无起伏:
“他在里面,等我撞死他。”
紧接着又缓缓转过头,继续操作着铲车,反复前后走动,试图把门撞开。听了母亲的话,我感到很愕然,五分钟前明明亲眼看着父亲拿着公文包出去上班,而且还和父亲打了个招呼,父亲还特地转身,弯下腰,轻抚了一下我的脸,微微一笑,温柔道:
“乖”。
而当时,母亲就站在花园里拿着长水管浇着花园里的树,父亲从母亲身后走过,轻声说:
“走了啊。”
而母亲只是木讷的看着眼前树,似乎眼里就只有那些树,但也“嗯”了一声。
回过神来,母亲仍旧在撞门,我用余光撇了一下姐姐,竟从她脸上看出了一丝不耐烦,而此时的她也正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看了看,接着又缓缓的拿起手机专心的刷着手机屏幕,可能是被铲车的机械声夹杂着撞门的声音烦扰到,姐姐便也下意识的用手推了推耳机。
只觉得撞了很久才把门撞出一条裂缝,这时母亲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话,铲车的机械声很大,我也听不清楚,便见母亲立马又启动了铲车,使劲往木门的裂缝上撞。
终于,门撞开了,一块断了的木板夹杂着木屑掉落在地上,并且门缓缓打开时还发出了“吱呀”一声。
透过打开的门缝,只见房间里乌漆麻黑,我的心不禁颤了一颤,可能是从小就怕黑的原因吧。
只见母亲脸上洋溢着从未见过的笑容,目光炯炯的开着铲车进了房间,我也只见整个铲车都走进了房里,那个木门似乎是因为惯性又缓缓的合上,但门并没有关紧,还留了一条缝,而房里依旧是黑漆漆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别墅就安静了下来,房间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哪怕是父母的吵架声,或是铲车的机械声,而那个被撞坏了的木门竟也完好无损。
这时,姐姐脸上的不耐烦也全然消褪,显得异常平静,缓缓的放下手机,走过那个房间继续她原本的计划——晨练。
两个年长一些的弟弟也分别缓缓的从我身后走上来,继续他们今早原本的计划——看历史书和练拳击。
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从未存在过。
只留我和最小的弟弟还站在偏门,最小的弟弟依旧哭喊着叫着“妈妈”,他一只小手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另一只小手坚定的指着那个房间,应该是想向那个黑漆漆的房间走,而我从小就怕黑,更是不敢向前走。
或许是好奇心趋势,我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踏了一步,弟弟的小手也足够够得着那个没关紧的木门,轻轻推了推。
这时,门忽然打开,父亲从房间里拿着毛巾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弟弟一眼,带着些许疑惑的语气说:
“怎么站在这里呢?”
我正准备开口,弟弟就带着哭腔说:
“妈妈。”
父亲微笑,抱起来弟弟,用方才擦手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弟弟脸上的泪痕,宠溺道:
“妈妈今天生病啦~不能陪松松玩啦~松松乖~让妈妈好好休息,我们就不要进去打扰妈妈了,好吗?”
弟弟停止了哭泣,就是还有些不舍,抽泣着说:
“好~松松乖乖的,妈妈休息好好的~”
只见父亲笑得更加慈祥了,宠溺的亲了亲弟弟的小脸蛋,我心里满是疑惑,却又忍下了,只是点了点头,回应着父亲刚才说的话。
父亲又看了我一眼,用手轻抚了一下我的脸,微笑说:“乖”。
接着,一手抱着弟弟,转身用另一只手准备把门关上,我也是趁着这个空隙以及床头那盏节能灯,才撇到躺在床上的母亲,只见母亲脸色苍白,似乎很难受,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又说了句话,这时门已经关紧,我也不敢表现出有极大的好奇心,便也快步的走去学校。
这也是记忆中的事了,而我如今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因为父亲是历史学教授,便也规定我们几个孩子未来也只能选历史学,因此我也只能是辅修自己最想学的心理学了,不仅如此,还重新捡起初中就放弃了的唇语。
小时候,父亲不知为何总逼着我学唇语,而且每次考察我的时候就会拿着一个闭路电视录下的视频问我躺在母亲怀里的女孩说的是什么。可是当时我硬是学不会,这时他便会抄起那把用松树木做的棍子打我,而我就会不断问他:“为什么不让姐姐学。”每次都得不到他的回答,而且他也只会打我打的更狠。
虽然在父亲的强迫下,我看了许多关于唇语解读的书籍,但是始终觉得入不了脑袋。如今学心理学,倒是又燃起了学唇语的兴趣。
这么说来,我们家似乎也是让别人很羡慕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