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给条毛
辰虎零帧起手。
将手探入宽大的裤子里。
毫无征兆的，从内里掏出一件硬铮铮，沉甸甸的物事。
黄金。
虎毛变的。
有效期三十六个时辰，约莫三天。
如果动作够快，拿到凡人城池，足够换取不少物事。
“这块金条，两位拿去，就当是在下的订金。”
辰虎笑笑，将金条递了过来。
想了想，又拍拍自己的裤裆，慷慨道：
“嫌少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
芸娘接过金条，努力让嘴角翘起来一点，表示自己在笑。
还挺慷慨。
‘黄金’是吧？
狐族玩了几千年的东西！
自己开启灵智后，学会的第一个术，就是障眼幻术！
让她来变的话，别说区区一条黄金了，就算是一箱金子也不在话下！
都用障眼法了，还这么抠门！
你给条毛啊！
芸娘很想对辰虎翻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白眼，然后把金条拍在他头上。
但她不敢。
妖魔界，自野兽时期就遵循着强者为尊的铁则。
何况是她俩无礼在先。
别说做些无礼的事情，辰虎便是把她们两人扒了皮活吃了，也是天经地义，不会有任何狐族为她报仇。
憋着一肚子气，假装开心地将带着股猫尿味的‘黄金’收好，芸娘尬笑道：
“那就……请吧。”
“千璃氏也是很久没有像您这样的贵客莅临了。”
“小姐，您说呢？”
千璃瑶痛苦地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幸。
这妖王不像寻常虎妖那样嗜血。
不仅很好说话，还出乎意料的懂礼数（尽管看起来懂得不多），若主母能以礼相待，也许并不会危及氏族。
……
几人很快上路。
之前的那座僧庙，尚在山林边陲。
虽然同样是荒山野岭，但因离村镇城池还算近，总算有条行商过客踏出来的道路。
尽管泥泞狭窄，路面坑洼，但走马行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辰虎三人目前的所在，却是连半条道路都看不见！
老树繁茂，古意苍苍。
阳光从层叠枝叶间穿透，洒下凌乱光影。
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是深入碎星山的腹地。
这样的地形，凡人寸步难行。
即便是军伍在此行走，也势必要派遣大量军卒，手执利刃砍刀，在队前奋力斩辟，才能清出一条道路。
不过辰虎不用。
他躺在一驾黄绿小辇上，惬意而悠然。
辇身狭长，装饰华丽，四周尽是丝绸软枕，头顶还遮着一扇通体翠绿的华盖。
小辇虽无人驾驶，但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在林中往来穿梭自如，巧然迂回于木石藤蔓之间。
妙不可言。
辰虎双手枕在脑后，仿佛来度假一般，不停打量四周景致。
偶有山风拂过，凉爽舒适。
不愧是以仙族自诩的大族，果然有些底蕴。
这种自动导航的赶路方式，才是最适合路痴现代人的嘛。
快乐。
……
一路平安无事。
辰虎正自闭目养神，突然鼻尖掠过一丝渺渺荡荡的腥风。
腥风极臭。
那臭味极杂，简直难以形容，如同将一只臭水渠里腐烂的硕鼠，掺在酒馆的潲水中，中间还夹着一股子酸涩，闻之欲呕。
辰虎作为虎妖，嗅觉何其敏锐。
顿时虎躯一震，眼睛睁开，‘腾’一下直起身子。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但见四周草木繁茂，偶有几只小兽受惊跑过，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辰虎心下有些奇怪。
他在胖强那也住过一年，心中知道，这绝不是动物尸体的味道。
好端端的山林，怎么突然会窜出这等恶臭的味道？
想到芸娘和千璃瑶是狐族中人，常年盘踞这片山林。
当即捂着鼻子道：
“两位没有闻到什么剧臭吗？简直臭得我头皮发麻。”
芸娘和千璃瑶此刻坐在小辇前方，两只硕大尾巴正对着辰虎。
闻言，两人齐齐捂嘴一笑。
芸娘转过身子，施施然行了个礼，眼中仍是笑意盈盈：
“抱歉，是婢子疏忽，没有及时提醒你。”
“大王你且瞧瞧，咱们头上是什么？”
辰虎此刻坐在小辇上，抬头只能看见装饰华美的弧形华盖。
心知芸娘指的必是华盖之上，自己视线盲区里的东西。
他也不废话，当即跳下小辇，手搭凉棚，抬头张望。
下一刻，辰虎心中微微愕然。
内心忍不住轻轻地‘哇’了一声。
不愧是西游世界。
真是让他这个从地球穿越过来的普通人，结结实实地涨了一波见识。
何等庞然的生物啊。
辰虎视野中，一株参天巨树，直插云霄，树干粗得怕人，至少需要数十人方能合抱。
上方，茂密的枝叶间——
一条森黑巨物蜿蜒盘踞。
若不这东西无爪无角，辰虎几乎要将它错认成一条蛟龙了。
蛇身长达三十余米，躯身粗壮如龙！
此时正在古树枝干之上缓缓挪动，庞大的身躯压得巨大的树枝微微弯折，鳞片闪烁寒光，毒液垂涎。
芸娘解释道：
“这是我千璃氏族的‘门神’，一条墨鳞森蚺。”
“在此山修行已有800余年，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化蛟。”
“为了鼓励他，我们都叫它‘墨龙’。”
“墨龙虽然勇猛忠诚，却在修炼时落下个怪病，体内生了个肉瘤，每每吐信哈气，便会发出怪味。”
“也不知道是否因此，才迟迟不能褪去蛇形。”
辰虎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胖强肩高两米，重逾千斤。
地球的东北虎在其面前，如同一条旺财，弱小无助。
辰虎初见这头巨虎时，觉得这货的的块头已算大得有些夸张了。
但是。
如果把胖强放到跟巨蛇的跟前，恐怕也只是刚刚够它一餐的份量而已………
终于知道，为什么千璃氏族完全没听说过胖强这只虎妖了。
确实排不上号。
回到车辇上，辰虎闭上双眼，开始期待去了狐妖氏族以后，还能看到什么更有趣的事物。
……
‘黑龙’睁着大如车轮的蛇眼，竖瞳中幽光凛冽。
微微俯首。
睨视小辇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中。
蛇口蓦地张开。
一个人形巨怪从口中钻出。
周身密覆乱毛，森然如古藤缠结。
毛色驳杂，黑灰相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精怪。
诡异毛怪扭动了一下脖子，注视着小辇消失的方向，‘桀桀’怪笑道：
“多谢掩护，墨龙，铁背王不会亏待你的。”
“太好了，又拦截到一名千璃嫡出……”
毛怪兴奋得身子微微颤抖，嘴角翘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四嫡已除其二，杀了这千璃瑶，今后千璃就仅剩一名嫡出了！”
“是时候通知那个人出手了。”
“这三千里碎星山，是时候成为我族的乐园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