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买
“那寂静号和货物呢，你想到办法拿回来了吗？”阿曼多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问。
“嗯。”
维斯扭头看了眼窗户，阳光拼了命想挤进来，“本来打算睡醒再去的。不过你都来了，现在去也无妨。”
维斯看向阿曼多，眼神像问：你要去吗？
阿曼多抓起桌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站起来，道：“走吧。”
两人走出房间，马尔特已经等在屋外。身材遒劲健壮，长发黑黄皮肤的男人手肘在栏杆上，望着下方喝酒的水手和力夫们发呆。
见到两人，马尔特直起身子，跟在后边。
并不知道将要去哪儿的阿曼多一路上东张西望，直到来到海港旁一幢二层楼的石头小屋外，胖子才知道了维斯的目标。
“我们要去找一个治安官的麻烦？”阿曼多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
“只是和他谈谈。”维斯回答，“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阿曼多在胸口匆匆画了两个十字，快步跟上。
推门闯入治安官莱特的办公室。
坐在书桌后，悠闲地喝着小酒的治安官猛然坐起来，愤怒地瞪着几个闯入的不速之客。莱特看上去四五十岁，是那种典型的阿尔比恩血统。瘦削高大，金发鬈曲，碧眼鹰鼻。
“你们是什么人？”莱特按着桌子，厉声质问。
维斯没有理会，就像治安官不存在一般，径直走到另一边推开合上的窗户。
从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看到被挂在岩石上曝晒吊死的海盗尸体。
“真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维斯感叹，“莱特先生平日里没少站在这里欣赏外边的景色吧？”
莱特顺着维斯的目光朝外看去。他看不到维斯看到的东西，甚至不明白维斯意有所指。但莱特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起那具突然出现的尸体。那个叫伍德的家伙，现在尸体已经被莱特命人取了下来。
“你们想做什么？”莱特强装镇定，问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莱特先生。”维斯走到莱特对面坐下，取下帽子放到一旁，“我是寂静号的船长，维斯·珀顿。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谈谈。”
莱特眼睛眯起来，射出一道精光。
他收了伍德的钱，查收了寂静号。伍德当晚就被人吊死在了海盗岩上。而船只的主人，在第二天找上了门。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你想谈什么？”莱特装作整理桌上的东西，实则想趁机取出自己的火枪。
“唔，”
维斯耸了耸肩，看着对方的小动作，玩味儿地笑着，道：“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莱特先生。寂静号是一艘合法的货船。我们有阿尔比恩王国发的贸易许可，船上的货物也有购买凭证。而您却听信了一些蠢货的谗言，查封了我的船只。这样做无疑会伤害到一位诚实商人的心。但我相信您的判断，因此特意来和您解除这些误会。”
莱特闻言，目光闪了闪，松开摸到火枪的手。
在维斯示意下，马尔特抱着一个木盒子走上前，放到桌上。
“这是寂静号的贸易许可和船上货物的购买凭证。”
木盒打开。
里面放着一堆金币银币，上面还散落了几颗珍珠。
莱特见状，嘴角随即浮现起笑意。一方面，是已经死去的伍德。另一方面，是找上门来，奉上珠宝金币的维斯·珀顿。该怎么选，莱特心里一清二楚。
莱特啪嗒合上木盒，道：“当然。维斯先生，我为发生这样的误会感到抱歉。我马上就安排人，去释放您的船员并且将您的货物物归原主！”
“那真是太感谢了！”
维斯站起来，与莱特重重地握过手。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掌心有些沁出汗水。
阿曼多一直默然地跟在后边。他原本以为，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至少，也会有大吼大叫的威胁，恐吓。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维斯只是哄伍德尸体进行了恐吓，随后用金钱进行收买。
他们双方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莱特也很乐意顺驴下坡。
跟在两人身后走出房间，阿曼多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寂静号的船员很快被放了出来。走在前面的用手挡着太阳，眯眼看着外边。走在后面的耷拉着脑袋。不知是谁开始，一个个水手开始抬着手臂朝天啸叫庆祝。看上去就像一棵棵奇形怪状的树成了石雕。
货物也很快运了出来，维斯拿出一部分送给莱特治安官。
莱特眯眼笑嘻嘻地接下。
维斯扭头看向另一边的阿曼多，道：“东西拿回来了。和加拉德兄弟约好见面的日子还有两天，要不要去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阿曼多觉得这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但看维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答应下来。陪着莱特治安官在恩法镇好吃好喝一顿，几人玩得不亦乐乎。
次日。
加拉德兄弟的马车就停在了酒馆外。阿曼多把这个消息告诉维斯时，后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还有一天吗？”维斯思索着问。
“谁知道呢。”阿曼多回答。
马车载着两人又一次来到加拉德商会外。进到二楼的办公室，房间里除了坐着的麦昆，还多了一个身着马甲，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窗户旁。
这人应该就是加拉德兄弟的哥哥，杜勒·加拉德了。
杜勒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身来。他扬手指向一旁的椅子，道：“坐吧，两位。很高兴见到你们！”
“谢谢。”
杜勒的声音很沉稳，举手投足之间不疾不徐，好像他掌控着一切。
“你们这次来的目的，麦昆已经告诉我了。”杜勒随后继续道，“你们出现的时机很巧妙，恰好是我们的船只遭遇海难沉没的时候。我们当然可以派人去采购损失的东西，弥补这一部分损失。但……”
杜勒顿了顿。
“成本。”维斯应和了一句。
“对，成本。维斯先生，商人都是逐利的。如果能够更少的花销，谁又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呢。”
杜勒走到书桌旁，从下方取出一个四四方方地箱子。从杜勒的样子来看，这东西就挺重的。杜勒将之放到桌上，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金澄澄的伊比利亚金币。那明亮的光泽和其代表的含义，如魔法般摄制维斯两人的眼睛，令他们不自觉被吸引。
“这是给你们这批货物的货款，以及下一批货物的订金。”
杜勒关上木箱，从兄弟麦昆手中接过一张订单交给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