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取钱
次日。
维斯找到黑金商会的仓库管事赫伯特。赫伯特苍老的面颊红润亮光，看上去颇为兴奋。他引着维斯朝仓库内走，同时喋喋不休道：“您不知道，维斯。虽然我没有亲自去看你的七人审判……你知道的，仓库半点都离不得人。但我还是买了十金币你赢。赚的钱不多，是的，也就够我一个月的酒钱和找女人的钱。但我必须要说，你赢得太漂亮了。”
赫伯特手舞足蹈：
“在过去的历史里，还从未有人赢得过全胜的七人审判。更重要的是，这狠狠地教训了那些土匪，混蛋。他们以后不敢再那么猖狂得对待我们商人了。”
赫伯特指的自然是海盗们。海盗和海盗商人，是顾客和商户的关系。海盗又都是脾气暴躁，性格粗鲁的家伙，双方之间难免有些摩擦。
赫伯特满脸笑容的夸赞着维斯，维斯顺势提起莫卧儿织锦。仿佛耳边响起晴天霹雳，赫伯特一下又变回了往日的苦瓜脸。
“实不相瞒，维斯，”赫伯特压低了声音，嘟囔，“艾德里安阁下命令把仓库里的莫卧儿织锦给了亨特那家伙。现在我手里还有几百匹，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都给你。但两千匹……”
艾德里安明言了会卡维斯的货物，对赫伯特的反应维斯并不意外。但他还是顺口问：“亨特拿那么多织锦去做做什么？”
“听说是要卖到莫兰托去。”赫伯特回答。
维斯没有一口回绝赫伯特，选择了提走剩余的织锦。
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筹集到织锦后，刚好缺这么多。
维斯做事一贯是喜欢囤一点的。
离开仓库后，维斯去了酒馆。他和阿曼多约好了见面。上次维斯嘱托阿曼多帮他向其他商会寻求货源，不知道有没有进展。
维斯到的时候，阿曼多还没有踪影。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一杯龙舌兰酒，慢吞吞地喝着。
大概是因为和自己有所关联，他一下就听到了隔壁桌两个海盗，提到了‘恩法’两个字。维斯好奇地不觉竖起耳朵。
其中一个海盗道：“你听说了吗，恩法的总督阿尔杰正在颁发掠夺许可证。对我们过往的罪行既往不咎。”
“听说了，”另一个海盗喝着酒，“好像是因为阿尔比恩和伊比利亚的战争。阿尔杰希望招募我们去劫掠那些伊比利亚的商船……”
维斯若有所思，没注意到阿曼多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前。
人逢喜事精神爽。赚了不少钱的阿曼多看上去红光满面，他从吧台端来一杯酒和一盘茴香豆，朝嘴里丢了几颗豆子，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有眉目了。”
维斯这才回过神来。他也抓了几颗豆子，问：“怎么说？”
“莫顿商会的那老头，手里还有一批货。如果你想要，可以亲自去和他谈谈。”阿曼多咕咚一口酒，回答。
“莫顿有开价格吗？”维斯继续问。
阿曼多舔了舔舌头，道：“没有。不过我估摸着，一两千金币应该能够拿下。他不能宰得太狠。不然真当我们是肥羊了？”
这个价格倒也没有超出维斯心理预期。他喝光杯中酒，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去一趟赌场。”
“去赌场干嘛？”阿曼多咕咚咕咚，喝了大半酒，追上来问。
“取钱。”
对于提兰岛的海盗来说，无非就三个消遣。赌钱喝酒玩女人。因此岛上的赌场遍地都是，其中最大的还是玛吉开的那家‘黄金国赌场。’
据说黄金国一天的流水，就是百万金币，数目之大足以让提兰岛上所有的海盗商人瞠目结舌，惊呼不可思议。
七人审判中，维斯同样买了一笔自己赢。明知道稳稳赚钱的事情，他没道理不做。
其实，维斯最开始上岛的时候，第一笔启动资金就是从赌场开始的。维斯当然一点也不会赌。但他能够通过‘答案之书’看到骰盅里的骰子数，看到对手的手牌，因此所谓赌博也是一种开卷考试。只是赢得多了，赌场就会开始用老千，甚至于不和维斯玩了。他们宁愿直接给维斯一笔钱也不允许他下注。
如平常一样，此刻的赌场之内，人声鼎沸。空气混合着酒精和汗水的酸臭味。
维斯两人一走进去，便有个侍者迎了上来，询问维斯想玩点什么。这一看就是新人，随后又是一个管事走过来，把侍者赶走，与维斯攀谈。这里的小动静，吸引了一旁的赌客。
几人投来视线，看到来人是维斯后，随后举起酒杯，高声欢呼：“船长！”
赌场本就是血涌贲张的地方。这一嗓子随后引起阵阵附和。
“船长！船长！船长！”
一个豁牙的海盗直接跑到维斯身前，歪歪扭扭行了一个海军礼，咧嘴道：“向您致敬，船长。你船上还缺水手吗？”
管事连忙赶走喝醉的酒鬼，引着维斯上了楼，进了赌场主人玛吉的房间。
玛吉此刻正双腿搭在桌上，抽着雪茄。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人，连忙熄灭了烟草，搓着手站起来迎上来，道：“您怎么来，维斯先生。”
“玛吉先生，”维斯掏出自己的凭证交给对方，“我来取七人审判赚的钱。”
玛吉接过凭证看了眼，脸色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发绿。
阿曼多伸长脖子偷窥一眼，随即明白见多识广的玛吉为什么脸色也那么难看。
只见凭证上分明写着维斯买了300金币的七人全胜。
这意味着玛吉需要赔付将近六千金币。
这笔钱足够在提兰岛买下一艘单桅帆船，顺便还招募一批水手。
对玛吉来说不是不可接受，但也是往大动脉狠狠地砍上一刀。
而维斯之所以买这么多，只是因为如果他买一千，两千，对方就不一定会爽快的赔付了。
玛吉打开自己的钱柜，从里面取出几根金条和一大袋金币，交到维斯手中，道：“您的赌运总是这样昌盛长虹，维斯先生。这是您的钱！”
“谢谢。”维斯接过沉甸甸的袋子，与玛吉打过招呼后下了楼。
“按我说，”阿曼多跟在维斯身后，语气不乏酸味，道，“你就应该直接在赌场里常驻，干嘛还要冒险出海，去赚那点微薄的钱呢。”
“十赌九输，阿曼多。没有谁能够在赌博中长胜，”
维斯回答，“而且我喜欢海上的生活。危险，未知，都是我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