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态度
提兰海湾。
寂静号旁围坐着提前返回的船员。维斯本想就这么走过，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做点什么安抚船员的情绪。他站在火堆旁，对船员们道：“这次提前结束休假的原因，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十天后我们就起航前往恩法。为了补偿这次提前结束休假，明天可以去找马尔特，每人领取十枚银币。等下次返航，再给大家补偿假期。”
船员们发出阵阵欢呼。这次的危机看上去波及不到他们，他们只是对不确定的未来感到惶恐不安。听了维斯的安排，自然也就安心许多。
随后，维斯命人叫来阿曼多和马尔特，带着两人沿着黑暗的海边一路前行。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阿曼多问。
走在前边的维斯点着烟草，身前火星时亮时暗。他沉闷地回答道：“等到了就知道了。”
几人沉默着匆匆而行。如此走了可能半个多时辰，就在阿曼多快要忍耐不住时，前方突然的黑暗中突然有一个黑影闪动。阿曼多定睛看去，发现好像是一个人在推动独木舟下水。听到岸边地动静，那人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手脚并用地往着水里跑。
维斯丢掉烟草，马尔特不由分说冲上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就朝着水中的人游去。
站在岸边，维斯一边看着马尔特追上对方的独木舟，一边对身旁的阿曼多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啊？”阿曼多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他才意识到维斯是问他要不要加入七人审判，开口：“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吗？”
“嗯。”
维斯闷哼一声。
阿曼多揉了揉额头，道：“我不是拒绝你，维斯。但你看我这样子，你确定是要邀请我吗？”
阿曼多抱着大肚腩抖了抖，脸上挂着尬笑。
“我确定。”维斯平静回答。
“可我去能做什么呢，要不我给你找一个狠角色？”阿曼多不死心，试探性问。
“我已经选好除了我和马尔特之外的另外五个人了，”
维斯点燃另一支烟草，给阿曼多也递了一支，“你是其中一个阿曼多。我了解你的身手。就算我不在乎你的死活，难道我不在乎审判的胜负吗？”
阿曼多吸了一口烟草，欲言又止。
“三百金币。”这时马尔特已经将独木舟上的人揍晕，正摇着桨返回岸边，“不能更多了，阿曼多。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
阿曼多长长地呼出烟雾，无声地叹了口气，道：“好吧。三百金币，这可是你说的。正好我昨天欠了点赌债，需要一点钱。”
维斯默然看着独木舟靠岸。
这样的话，就还剩下四个了。维斯和泰利约定好三天后在提兰滩进行七人审判，时间还很充裕。
“啪”的一声，马尔特重重将抓住的人丢上岸。这人手忙脚乱，一边哭喊着，一边手脚乱像溺水想要站起来一般。马尔特从后走上来，狠狠一脚将对方踩进泥里。
阿曼多借助月光，隐约辨认出那人的脸颊轮廓，颇为愕然道：“博西？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在做什么？”
“阿曼多大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年轻的逃亡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连忙哭喊：“救救我，救救我。阿曼多大人，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啊！”
维斯对此只报以一声轻蔑地冷笑。他弹掉指尖剩余的烟草，使之如流行坠入水中，随后道：“就是这个人介绍杰夫给德洛丽丝认识的，马尔特。”
闻言，黑暗中的马尔特猛地抬起头来。维斯和阿曼多都能清楚看到对方胸膛一起一伏，听到马尔特粗重的呼吸。
维斯抬起手，微抬两根手指，对马尔特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
马尔特不由分说，抓起地上的博西，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之狠狠按进水里。
“我们走吧。”维斯对身旁的阿曼多说道。两人转身离去，阿曼多不安地频频回头。
大概明天一早，就会有人发现博西。一具独木舟里的溺死的尸体，应该足够表明维斯的态度了。
…………
回到船舱。
维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又添上另一杯，随后才靠在椅子上躺下。
说实话，维斯真觉得有些累了。
从维斯提出开拓恩法市场开始，艾德里安就一直在针对他。艾德里安希望把维斯握在手里，给他做牛做马。他不希望看到维斯独当一面。但对维斯来说，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总有一天要把艾德里安那老家伙宰了……但现在，还是先把眼前泰利的问题解决了吧。
有了阿曼多，马尔特，外加维斯自己，还需要四个人。
名单维斯早已有了准备。
他用两百金币，从答案之书得到一份“提兰岛最强战力名单。”代价很高昂，但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我手握双王四个二，泰利那家伙要怎么赢……维斯拿过酒杯，抿了一小口。这也很有意思，如果不是这份名单，维斯也想不到阿曼多竟拥有这样的战力。
阿曼多这家伙交游甚广，认识很多人有很多关系。但维斯没想过他还有这一面。
维斯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打了个哈欠，靠在椅子上就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明天一早还得抢先去拿下想要的人才行。
在提兰城，你可以买到任何能够抢到的东西。从棉花，蔗糖，到香料，织锦。
其中自然也包括奴隶。
维斯和阿曼多一同走进提兰城的奴隶市场。一个个肤色各异，高矮胖瘦的奴隶被绳子束缚在一起，围成一团蹲在地上。维斯脚步匆匆，阿曼多和黑发女接待跟在小跑在后面追。
一直走到一排铁笼子前，维斯才停下脚步。没等女接待回过味儿来，维斯便指着身前的铁笼，道：“我要这个。”
女招待快速换了张甜蜜笑容的脸，道：“这个奴隶五十金币，维斯大人。”
在认知中，奴隶应该很便宜。但事实并非如此。奴隶只有在他们离岸上船的时候便宜，也许一把玻璃珠就能换一串奴隶。但等他们被运到远隔重洋的加西西亚，一个奴隶就要几枚金币。甚至于一些拥有技能和知识的奴隶，几十上百金币不止。一般人根本买不起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