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运之外的魔杖
“你先在这里自己挑一会，我还要去办点事。”
海格将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递给哈利，走之前俏皮地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好吧，好吧。
可这一大堆东西确实挺沉，哈利只得使用灵能小小地作弊了一下。他假装抱着，同时很小心地用灵能将所有东西悬浮在手掌之上大概一毫米的位置。
在多年的锻炼之后，这种精细的灵能控制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对于一名战团星语官级别的强者来说，对魔杖之类的辅助工具，他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大的需求了。
还记得当年哈利刚刚完成十九道改造手术时候，他的灵能力量混乱且无序，也曾经需要类似于魔杖的东西进行辅助。帝国的灵能研究者将这类东西称为“灵能焦点”，其用途是帮助使用者集中注意力并增强灵能。
当时他选择的是一张由暗黑天使首席智库以西结赠送给他的帝皇塔罗。
……如此想来，魔法与灵能实在是相似的可怕。
回忆着过去，哈利推门走进了奥利凡德魔杖店。
店铺之中或长或短的盒子排列成墙，灿如繁星的灵能波动几乎晃花了他的眼。哈利猜测每一个微小的光点都是一根尚未出售的魔杖，而那种熟悉的灵能波动让他想起了一种名叫“机魂”的存在。
一根有着“机魂”的魔杖。
这个想法让哈利一下子对拥有一根魔杖这件事有了些别样的兴致。
忽然间，一道扶梯横移过来。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波特先生。”
“我想你就是奥利凡德先生，你好。”
哈利对着突然出现的老人点头致意，他一点都没有被吓到，从一开始他就用灵能“看”到了奥利凡德。
“你很敏锐，波特先生，”奥利凡德一边从自己的扶梯上下来，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来回扫视由魔杖盒子组成的墙，最终从中抽出一根，“当我能够像你一样发现每根魔杖独有的气息之时，已经是我接手这家店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他将盒子打开，将一根浅白色木质，像是由象牙制作的魔杖递给哈利。
“山杨木，凤凰羽毛杖芯，九英寸。请试着挥一下。”
哈利从他手中将魔杖接过，随手一挥，脚边放着的一堆开学用品便顺从地飞舞起来，将自己层层堆好。
“好斗的魔杖，却如此温顺？”
奥利凡德的眉毛拧成一团，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对，这不对。”
他转头钻回魔杖堆成的山里，一小会之后，他将另一根魔杖递了过来。
“黑刺李木，龙心弦杖芯，十一英寸。”
哈利伸手接过，奥利凡德没有错过这根魔杖在哈利手中的颤抖，它就像是遇到了狮子的瞪羚，先是微不可察的反抗，但最终只能低头臣服。
“不，也不对，看来擅长黑魔法的魔杖会更加恐惧你。”
奥利凡德甚至没有让他试着挥一挥，就将这根魔杖从他的手里抽了回去，回头继续翻找了起来。
哈利微微眯眼，他思索着问道：“根据你的说法，魔杖的材质，杖芯都各自对应着某一种性格特质？”
“是的，是的，波特先生。不单单是性格，魔杖甚至可能昭示着持有者的命运。在我们行内有一句话，是魔杖选择了巫师，波特先生。”
奥利凡德对魔杖相关的话题总是谈兴很浓，他一面翻找，一面简单地和哈利介绍了一下奥利凡德店内目前使用的三种杖芯。
独角兽尾毛、龙心弦还有凤凰羽毛，都是顶级材质，主打高端。
“来试试这一根吧？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
奥利凡德再次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这一次他看起来格外的慎重，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魔杖接触哈利手指后的反应。
同样的恭顺，同样的微微颤抖。
命定的魔杖没有拒绝他的新主人，但它显然也不是最适合面前男孩的魔杖。
由邓布利多亲手的选定的命定之杖出现了差错。
皱着眉头，奥利凡德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纠结。他在这一行干了一辈子，见过几乎所有的情况，哪怕是当年的伏地魔，也不会让所有魔杖表现出这种既恭顺又害怕的样子。
“这样吧，奥利凡德先生，我们聊聊？”
挑选魔杖实在是一件新奇而有趣的事情，哈利对此表现出了非凡的兴趣。他在成为智库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正面且愉悦的情感波动，他猜测这种情绪波动的最大来源是自己年幼身体对灵魂的反馈。
感到有些一筹莫展的奥利凡德自无不可。
他从店里的书柜里面找出一本名叫《来自公元前的技艺：奥利凡德的魔杖制造学》的手写书籍，翻到材料那一章和哈利介绍了起来。
两人在研究之中先是一致决定试一试冷杉木制成的魔杖，虽然理由各有不同。
奥利凡德认为哈利波特在“那个人”手下死里逃生足以适配这根“幸存者的魔杖”。
而哈利自己则是认为“那个人”是什么臭弟弟，他居然在探索一艘太空废船时死里逃生（这一点有待商榷），而这可比所谓的“直面黑魔王”厉害多了！
尝试了一下，两人很快发现虽然冷杉木好像更合适一些，但与先前所尝试的其他魔杖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随后，他们又试了槭木、雪松、榛木甚至葡萄藤，却都差点意思。
不过二人在这个过程之中是彻底排除了龙心弦作为杖芯的可能，所有使用龙心弦制成的魔杖，都在哈利的手中颤抖的像是一只害怕的小猫。
“哦，天哪，波特先生，你一定是最挑剔的那一类，请稍等一会。”
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的奥利凡德转身离去，当他回来时，他的怀中带着三个颇为陈旧的盒子。
“这些是什么材质的魔杖？”
哈利询问，在他的灵能视野之中，这些魔杖的“机魂”正在熠熠生辉。
“接骨木，最古老也最神秘的木材，选择这种魔杖的魔杖主会有着超越常人的特殊命运。这些已经是我祖辈制造的存货了，我通常不会去制作这种材质的魔杖，能够匹配他们的主人太过稀有，从店铺运营的角度上来说不太有利。”
眼尖的哈利看到了中间魔杖盒子上贴着的泛黄标签，上面写着五十加隆。
“请给我最中间那一根。”
他说道。
奥利凡德有些疑惑地询问：“你难道是感受到了什么命定的召唤？”
“不，我只是单纯地看到这根最贵。”
“……”
奥利凡德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总之，他将魔杖拿了出来。
墨绿色烤漆的杖身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老化或开裂，温润如玉的杖体底端镌刻着手持利剑的飞翼兜帽天使。
“接骨木杖身，制作它的人把杖身封死了，我也没查到记录，所以不太确定它的杖芯是什么，但长度是标准的十三英寸。”
看到魔杖的那一瞬，哈利已经不太听得见奥利凡德的说话声了，他专注地盯着那魔杖底部的天使浮雕。
是巧合吗？
哈利有些微微发愣，他将魔杖从奥利凡德的手中接过，手指摩挲着杖尾。
庄严肃穆的金色光晕从他的身后迸射出来，笼罩了整间奥利凡德魔杖店，温柔但强大的风暴伴随着灵能的涌动将他的盖发掀起，露出了他额头的闪电伤疤。
“哦……多美丽啊，”奥利凡德发出了由衷的感慨，“你真的摆脱了束缚着你的命运，波特先生。”
“嘿，波特！”
砰砰砰的玻璃敲击声打断了屋内的异象，门外的海格探出了脑袋，他太高了，丝毫没有发现室内正在发生什么。
神光渐渐收敛，看到哈利转过头来，他笑着高举起了自己手中鸟笼，鸟笼之中一只可爱的白毛咕咕鸡正歪着脑袋。
“生日快乐！”
这实在是一个遥远的单词。
遥远到已经有一个多世纪没有听过。
刚才还沉浸在与魔杖共鸣之中的哈利一时失笑，自从回到地球，他头一次笑出了声音。
“多谢，海格！”
他微笑着点头致谢。
在哈利的身后，正在使用魔咒整理店铺的奥利凡德仔细地盯着面前正在开怀大笑的少年，恍然间他有了一种错觉。
此刻，名为哈利波特的孩子似乎褪下了几分微妙的神性。
他不再只是那个被传颂为“救世之子”的镜花水月。
只是，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