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晋升,路线,到来,减半
【碧波呼吸法,晋升为昼夜轮转呼吸法】
【断水刀法,晋升为淼焱双极刀法】
【踏浪步法,晋升为动静方寸步法】
许生平对这样的晋升路线感到有些困惑。
碧波、断水、踏浪倒是比较好理解,从字面上就看得出来,全都带着水,因为他本身的生辰八字就是属水,因此娘子给了他这样一套修行之法。
可是,晋升过后,却变成了昼夜、淼焱、动静这样的字面,怎么看都跟水属性相去甚远。
“昼夜轮转、淼炎双极、动静方寸...”
他仔细咀嚼,慢慢嚼出了味道来,似乎都跟阴阳有关?
昼夜是阴阳,淼焱可以理解为水火,水火也是阴阳,动静也是阴阳。
也就是说,晋升路线,从单一的水属性晋升成了阴阳两种属性。
“妙。
妙啊。”
他忍不住赞叹,同时又产生了另外一个疑惑,“娘子第一世只是一只小白狐、第二世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从哪弄来如此精妙的修行之法?难道存在记忆传承?”
只能这样理解了,想不通索性不再多想。
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
【姓名:许生平】
【年龄:19(预估寿岁116)】
【身份:恶民(倾向度153/100)】
【职业:行脚商人(主业:卖货进度86/1000,运货进度:115/1000。副业:医师进度14/1000,风水师进度12/1000,儒师进度32/1000,御兽师进度65/1000)】
【气运之力:无】
【业障:无】
【修为:纳气境圆满】
【功法:昼夜轮转呼吸法(0/1000)】
【技法1:淼焱双极刀法(0/1000)
技法2:动静方寸步法(0/1000)】
【道具:无】
【备注:请注意!你的恶民倾向度为153,达到了被大顺朝追捕的标准!】
第一眼看上去,感觉满满的成就感,跟一年多比起来,他已经今非昔比,如今算是小有实力了。
第二眼,这么多个零感觉有点头晕,这得猴年马月才能肝满。
第三眼,注意到了最后一行的备注,直接头大。
接下来的日子。
许生平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到处行善...跟恶民倾向度杠上了。
时间来到了第十个月。
恶民倾向度逐渐清零,转向了良民倾向度3/100。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身上的大山终于移开了,可以自由呼吸了。
呼出来的是热气,吸进去的是寒气...院里院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终于从恶民重新回归良民!
我喜欢当良民。
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得庆祝一下。”
他想起了自己刚从清溪县逃出来的时候,那是深秋的季节,天气刚变冷的时候,如今一年有余的时间过去,又到了一个冬季,“时间过的真快,跟娘子重逢的日子又近了一年。”
他心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踏着白雪而去,离开院子。
又踏着白雪而回,带回来一些适合打火锅的食材。
在屋子里升起了小火炉,架起来小铁锅,汤底煮的咕噜噜沸腾,将食材放进去,涮一下趁热吃,口齿生津,怎一个舒坦了得。
铁羽鸭趴在火炉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许生平涮了一根青菜放在它的食盆里。
铁羽鸭一个金鸡独立,单爪撑地,另外一只爪子抬起来,指了指肉类食材。
成了精就是不好糊弄,许生平无奈地涮了一片肉放进食盆,“宝子你变了,以前随便给你一点剩饭剩菜,你就吃的嘎嘎香...这样挑食可不好。”
铁羽鸭快速把食盆里的肉片吃了,又抬爪指向肉类食材。
许生平忽然笑了,“刚才给你吃的是鸭肉,你没吃出来吗?
为了防止你跟我抢肉吃,我特意买的全是鸭肉,没想到吧?”
铁羽鸭固执地用爪子指向肉类食材,一点都不在乎。
许生平失算了,只能“我一片你一片我一片,我一片你一片我一片...”这样公平地分着吃。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许生平打开一看,发现是捕快,略微怔了下,随之平静下来,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一天会到来。
并不是说恶民倾向度清零了就能逃避大顺律的惩罚,否则岂不是天下大乱了,曾经犯的事还是会受到惩罚,只是惩罚会得到相应的减轻。
他被找到有两个可能性,一就是被人发觉了他严重的恶民倾向,被检举;二就是气运薄上面有显示他在哪里,精确的定位应该没有,不过大致的方向肯定有,无论他逃到了天涯海角,迟早都会被找到。
他更倾向于后者这种可能性,因为他在海平府城住了一年多才被找到,若是被人检举,应该早就被抓了。
“不用我们动手吧?”
领头的捕快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手已经按在刀柄上,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另外两人也是眼神不善,左手的手臂上缠绕着锁链和镣铐,晃晃悠悠的动作,威慑的意味不言而喻,右手也是按住了佩刀。
许生平平淡道,“不用,我自己会走,给我一点时间,我安排一下家里的事,谢谢。”
说罢。
不待捕快们拒绝,他便返回屋子里。
随手勺起一瓢水,灌入了火炉里,将里面的火浇灭。
“跟平常的时候一样,在家好好待着,看好家,等我回来。
这一次,我可能需要离开比较长的时间,屋子里的东西吃完了,肚子饿了就拿钱去找杨小慧,让她帮你买东西吃,你知道钱放在哪里。
少出去溜达,别给我惹事。”
捕快们疑惑地看着他在屋里自言自语,直到铁羽鸭从火炉后面探出头来看向他们,他们才反应过来,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都变了一下。
领头的捕快惊讶,“你货郎的御兽人副业...已经晋升了御兽师?”
不只是御兽人副业,我所有副业都已经晋升...许生平当然不会这样说,只是略微点头,走出屋子,把屋子门锁了,反正铁羽鸭用不着。
可能是顾忌到屋子里的铁羽鸭,领头的捕快态度都变了,非常礼貌地伸手做了“请”的手势,示意许生平走在前面。
许生平没有反抗的意思,闲庭散步一样走在前面。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就这样,一路安静地来了衙门。
被关进了地牢。
恶臭的气味使得许生平皱眉,打量着这个逼仄、阴暗、潮湿的地方,注意到这里的“住客”不少,几乎每间牢房都关押了两三个犯人,说话声、争吵声、打架声混合在一起,犹如菜市口一样嘈杂。
狱卒们也不管,悠闲地坐在门口喝茶,显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
拥有恶民倾向的人本来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么多有着恶民倾向的人被关押在这里,结果可想而知,争吵、殴斗根本无法避免,除非给每个人都安排单间隔开,可这地牢又没这么好的条件,进来是受罪的,可不是来享福的,只要别闹出人命导致狱卒们的气运下降就行。
许生平这间牢房也不是单间,已经住了有一个青年人。
青年人在草堆里靠墙而坐,嘴里叼着一个茅草,上上下下打量着许生平。
许生平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刚想拱手向这个“牢友”打个招呼,青年人却忽然像一头豹子般扑了过来,一拳就砸向了他的面门!
许生平一个侧身让过这一拳,抬起膝盖。
“嘭!”的一下。
青年人双手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地趴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和抽搐,仿佛煮半熟的虾米,脸色惨白,额头涌出了豆大的汗珠。
许生平抬脚,踩在他的脑袋上,淡淡地质问,“无冤无仇,为何袭击我?”
由于这间牢房靠近门口,坐在门口的狱卒们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霍然一惊,齐刷刷地起身,拿着佩刀快步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
“别给我们找事!”...
脑袋被踩着的青年人抬起一只手,向狱卒们挥了挥,贴在地面的脸挤出难看的笑容,“不关你们的事,我们在闹着玩。”
狱卒们感到莫名其妙,这像是闹着玩吗,哪有这样闹着的呢。他们眼神凌厉地盯着许生平。
“悠着点,别太过火!”
“若是闹出了人命,导致我们的气运下降,我们饶不了你!”...
许生平的脚停顿了片刻,这才缓缓移开,停顿是一种态度,移开是遵守规矩。
狱卒们这才离开,回去继续喝茶闲聊。
青年人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向着许生平九十度弯身,“大哥身手了得,小弟深感佩服,请受小弟一拜。小弟刚才误以为大哥是新人,本想着先立一个威,让新人老实点,以后好相处,没想到反被大哥教训了。”
“别给我来这套,我可不是什么大哥。”
许生平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偶然转向恶民也只是无奈之举,如今重新回归了良民,他只能安安稳稳地把牢给坐了,出去之后安安分分地过日子,等待跟娘子重逢,他可不想跟这样的“混子”搅合在一起。
青年人笑道,“大哥误会了,我叫常涛,原本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当车夫,有着正经的生计,可不是大街上混的那些泼皮无懒。”
“我叫许生平,叫我名字就行。”
许生平仔细打量着这个青年人,身上带着痞痞的气质,像是混子远大于像车夫。
“许兄弟,我真是车夫。”
常涛只得改了称呼,摊开双手,手掌上有着一连窜的老茧,这是长期手抓缰绳、握马鞭子留下的痕迹。
许生平对他的观感这才好转了一点,问道,“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杀人。”
常涛叹息,“我妹被调戏,我一怒之下把人杀了。”
原来跟自己一样,情有可原,许生平对他的观感又好了一些,沉默了一下道,“据说大户人家很有能耐,你给大户人家当车夫的那户人家没有保你吗。”
常涛咬牙,“调戏我妹的就是那户人家的少爷。”
许生平道,“该杀,该杀,需要蹲多久?”
常涛笑道,“没多久,只有五年,府尊大人说了,对方有错在先,我愤然杀人,情有可原,不以死罪论处,那就按照恶民倾向来算,我原本有良民倾向四十多,转向恶民倾向只有五十多,因此五年。”
许生平点头,觉得这个知府还是挺明事理的。
常涛不愧是当车夫的人,很有眼界力,很会来事,把角落乱糟糟的干草堆整理了一下,“许兄弟,坐坐。”
许生平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却也不好拒绝,走过去坐了。
常涛好奇地问,“许兄弟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许生平没有细说,“跟你一样,冲动犯事。”
两人正先闲聊着,开始放饭。
三个狱卒,其中一个狱卒提着木桶,里面装着飘了一点菜叶的稀粥;一个狱卒提着篮子,里面装着黑陶碗,负责摆碗;另一个狱卒手里拎着大木勺,负责打饭。
分工明确,效率很高。
“哐当”两下,两只碗被扔进来,大木勺子跟着伸进来,连续浇给两次,也不管有没有洒出来,便是前往下一间牢房。
“许兄弟,开饭了。”
常涛把两碗粥端过来,从自己这碗倒了一些到另外一个碗里,递给许生平。
许生平一看就没胃口,“我刚刚吃了午饭进来,不饿,你吃吧。”
常涛也没客气,咕噜噜就往嘴里灌,三口两口就把两碗粥喝完了,把碗放回了原地,笑着道,“我刚进来的时候也受不了这里的伙食,饿了一天,实在没办法,慢慢的就习惯了。”
又闲聊了几句,许生平便是不想多说了,盘膝打坐,修行昼夜轮转呼吸法,牢房里恶臭的气味都被过滤掉了,清清爽爽的灵性因子进入体内,非常舒坦。
“许兄弟是修行者啊,难怪如此身手了得。”
常涛略感惊讶,随之闭嘴了,以免打扰。
过了一天。
许生平饿的不行,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吃这里的伙食,好在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很快就适应了。
又过了两天。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两个狱卒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许生平,知府大人提审。”
常涛脸色微变,深深地看了一眼许生平,“在这牢里,越快被提审就说明所犯的事越严重,我杀了那个大户人家的少爷都是关了一个多月才被提审,许兄弟才来三天就被提审,看来犯的事不小。”
许生平结束修行,起身向外走去。
常涛似乎想起了什么,追到门口,喊道,“许兄弟,知府大人是一个铁面无私非常严苛的人,最好是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别跟知府大人顶嘴。”
“知道了,多谢提醒。”
许生平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来到衙门的正堂,只见悬挂着“光明正大”四个字牌匾,两排皂役分列左右,双手抱着“杀威棒”,整齐地敲打地面,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威武!...”
知府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
许生平感觉一股无形的庞大压力铺面而来,肃然起敬,也不太敢注视端坐主位的知府,恭恭敬敬地上前,拱手弯身行了一礼,大顺朝不用行跪拜之礼,这一点倒是比较人性化,“草民,许生平,拜见知府大人。”
“户籍,年龄,所犯何事,如实招来。”
知府声音平静却不怒自威。
许生平应“是”,先是报上了户籍、年龄,接着把犯的事讲了一遍。
知府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翻动着卷宗,整个大堂静悄悄的。
过了半响。
知府才缓缓道,“据清溪县那边传过来的讯息,许志高等人,平常为祸乡里,偷鸡摸狗,欺男霸女,在你妻子病逝的时候上门滋事,着实可恨,然而你不该杀了他,打退即可,更不该连杀五个,朝廷没有赋予你主掌别人生死的权限,你可知罪?”
许生平暗自点头,看来这个知府确实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草民知罪。”
知府道,“根据气运薄上的显示,你的恶民倾向最高的时候达到了四百二十八,一般人达到了三百以上,便难以控制自己,犹如一只脚踩在了深渊的边沿,止不住往下滑,你从清溪县逃到了海平府城,一年多的时间里,很好地控制了自身,没有作恶,更是多行善事,逐渐扭转了恶民倾向,重新转变成了良民,表现不错,悔改的意愿很明显。”
这正是许生平想要的结果,拱手作揖,“之前没得选择,现在我只想当个好人...请知府大人看在这个份上,从轻发落。”
知府淡淡道,“我自会酌情考虑。”
许生平意识到说错话了,只说前半句就行,后面半句就不该说...这是在教知府大人做事吗。
知府道,“你的恶民倾向最高达到了四百二十八,按大顺律应当问斩,考虑到许志高等人有错在先,你愤而杀人也是情有可原,因此你罪不至死。
在罪不至死的情况下,安排恶民倾向来算,你应该蹲大牢四十二年零八个月,再考虑到你的恶民倾向度已经全部清零,重新回到了良民的行列上,可以减半,二十一年零四个月,你可服气?”
二十年...许生平感觉头疼,再过十几年,他就可以跟娘子重逢了,实在不想耽误时间,可又无可奈何,“知府大人明鉴,草民服气。”
许生平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知府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货郎职业当中,有儒生的副业,平常可曾读书?”
许生平怔了下,心念电转,这个知府对儒生这个副业如此关注,应是儒生出身吧。
他顿时“如实”相告,“草民酷爱读书!
每当走货闲暇之余,便是手不释卷!
儒生这个副业,在潜移默化当中晋升了儒师!”
该表现的时候就表现。
知府满意地颔首,沉吟了片刻道,“在本官职权范围内,再给你减半吧,十年零八个月,另外,在此过程当中,若是表现好,还可适当往下减。”
从二十年一下减到了十年,许生平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知府对旁听的一位官员吩咐道,“给他安排一间安静些的牢房,准许他借阅府学里的书籍。”
官员应“是”,无奈而笑,知府大人就是这么铁面无私…儒生除外。
在整个朝廷,儒生抱团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还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引起轩然大波。
这是想让我转行吗?许生平心里泛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