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怎么又招惹太子殿下
“难道爹不选林家?”沈静姝奇道。
当初和林家议亲的时候,沈抚可没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脑海闪过种种,还没理清思绪,就听到沈抚更加明确的询问。
“你不用在意为父的私交,按自己的心意选就是。”
沈抚起身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沈静姝扫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情冷肃。
她是细长柔和的柳眉,一双凤眸剔透明亮,睫毛细长浓密,眼尾斜飞上翘,笑的时候柔情似水,让人忍不住怜爱呵护。
但当她冷下脸斜着瞧你,又会因为眼角锐利的弧度,生出冷肃压迫感。
沈静姝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唇边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声音也变得羞涩娇怯,“我都听爹的。”
这话一语双关。
“好,”沈抚霍然转身,心底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婚约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着,沈抚的语气突然软下来,“为父起先还忧心,你被眼前的富贵恩情迷惑,怕你识人不清。”
“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最要紧的不是门第权势,而是一个人的品行才能。”
沈抚是个迂腐文人,最看中的当然是学识。
靖安侯府处处比林家强,唯独这点,远远不如林家,魏昭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平日只爱听曲养鸟。
沈静姝轻轻点头,懒得开口附和。
沈抚得了回应,又关心了她几句,满意的大步离开。
她“昏迷”这两日,轻红宁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沈静姝早早让两人下去休息,宁竹却怎么都不肯走,仍旧守着她。
她正为符禧的事烦心,没多余的心思关注宁竹,思索之间,不自觉的蹙眉。
灯火摇曳,美人却愁眉不展,看的人心也跟着揪起来。
宁竹痴痴的看了一会,缓步上前:“小姐是为靖安侯府和林家的事烦心吗。”
她觉得无论是魏公子,还是林公子,只要跟小姐在一起,都会一辈子对小姐好。
沈静姝抬眸,想问她白瀑寺刺客的事,又觉得寻常人不会知道内情,多问反而会让人起疑。
真是病急乱投医。
第三日的时候,沈静姝的身体已经大好。
沈抚仍旧让她称病,待在院子里,好躲开魏家林家的宴会,两头都不得罪。
期间,沈静姝趁着夜色,蒙面去了一趟诏狱,没见到符禧,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看来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从白瀑寺回来后,沈静姝几乎没出过房门。
她又开始抄佛经,写字会让她平静下来,不去思考第二次劫狱的计划。
写完一页,沈静姝将宣纸放到一旁晾干墨迹。
宁竹进来的时候,已经桌上已经铺满了,甚至有几张掉到地上,但沈静姝依旧没有停笔。
她将地上散落的宣纸拾起,确定上面的墨迹干透,小心翼翼的收进书箱。
“小姐,院子里的美人茶开的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宁竹轻声劝道。
沈静姝还想继续写,不知是想到什么,又突然停笔。
她揉了揉手腕,适时露出一丝疲倦,应道:“也好。”
小径清幽,依稀能闻到浅浅花香,混着草木的气息,让人心情舒畅。
宁竹却身体紧绷,步伐僵硬的走在前面。
沈静姝抬眸看着面前的美人茶,余光见宁竹焦躁的搅着手指,心神不宁的张望,就差把心事写在脸上。
“宁竹你去拿个篮子,我想摘一些。”沈静姝善解人意为对方找借口脱身。
“是。”宁竹松了口气,快步走远。
沈静姝独自坐在在亭中赏花,手肘撑在石桌上,衣袖滑动,露出一小截玉白皓腕。
片刻后,前院传来动静,急促的脚步声渐近。
“沈小姐。”
沈静姝闻声抬眸,只见一个俊朗少年远远站在亭外。
如她所料,是靖安侯府的公子魏昭。
沈静姝没动,漂亮的眸子睁大,露出几分错愕,慢半拍的用衣袖遮掩面容。
魏昭直愣愣的望着,白皙的脸发烫,连忙道歉:“沈小姐好,在下魏昭初次登门拜访,一时走对了路……”
“不不不,一时迷路,惊扰了小姐,失礼失礼。”魏昭连忙解释。
这个谎话老套拙劣。
他嘴上说着失礼,眼睛却死死的钉在沈静姝身上,不肯挪动分毫。
当然,沈静姝并不在意,更不会戳穿。
“你往后走,右转能回前厅了。”沈静姝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魏昭身上一瞬,又立刻错开。
眼波流转之间,生出一分旖旎。
魏昭被这一眼看的入了痴,现在就算沈静姝叫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撞柱。
“多谢魏公子费心请来御医,我的病才能好的这么快。”沈静姝红唇微动,柔声道谢。
魏昭的目光仍旧紧紧缠在她身上,脸红的像是被冻伤了,语无伦次地说:“能帮到小姐是我的荣幸,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见沈静姝微微蹙眉,魏昭觉得自己心也跟着痛。
“在下失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焦急的在原地踱步,又不敢上前,生怕唐突佳人。
“不关魏公子的事,我是想起前几日……”
沈静姝低声叹气,半垂着眸子,眼中的冷漠,被浓密的睫羽遮盖,细声细气的说:“我总觉得心里发慌。”
“在白瀑寺的时候,听说有刺客进到寺里,还好没遇上,也不知如今抓到没有。”
魏昭能看心上人一眼就满足了。
现在对方肯跟他说话,他搜肠刮肚的回忆,当即保证:“小姐放心,那女刺客早就被关进诏狱了,绝对出不来。”
魏昭见她还是愁眉不展,也顾不得能不能说,“那个刺客不仅得罪了林家,还得罪了太子殿下。”
“明面上在诏狱,其实被关在太子殿下那里,她得罪了太子殿下死定了。”
魏昭一心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就差指天发誓了。
自打见过沈静姝后,他就全心全意扑在沈家,其他事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幸好这件事有关他太子表兄,在家被迫听了一嘴,多少知道一点内情。
沈静姝低着头,衣袖下的脸色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