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1+2+3章：哭错坟了
许仁看着先前雷霆乍现的方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自己的好大侄儿，似乎就住在那边？
“罢了，钦天监大人前往了，接下来本官只用封锁城池就行。”他又摇了摇头，想来自己的好大侄不会出现意外。
只是楚云升这只老鼠，得尽快找到。
许仁在清水县担任县令数年以来，政绩全无，民心全无，平日里，百姓出现变故也懒得过问，得过且过。
甚至任由自己的人手在县城内作恶不闻不问。
直到半个月前，有传言县城外出现了邪祟，闹得人心惶惶，人们开始搬离这座县城。
这让许仁有了危机感。
你们若是跑了，本官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
于是派出县衙官吏前去，结果无一生还，无奈之下向朝廷禀报。
本以为齐国皇帝骄奢淫逸祸乱朝纲，齐国朝廷也自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会管这种事情。
结果没想到，朝廷竟然派出了钦天监的人前来，仅仅半个月就抵达清水县。除此之外，他得到消息，监天司的人也在路上。
邪祟这种东西，县衙处理不了。
他也只能指望齐国朝廷了。
只是不知道具体行不行得通。
许仁又想起楚云升，自己的大侄儿看上了楚云升的姐姐楚萍，在几个时辰前，派手下强抢民女的事情，他自然知道。
楚云升百般阻拦，被县衙官吏押入大牢，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必然激起民愤，更不能直接施以极刑。
本来他还在寻思如何处理楚云升，不会激起民愤。
忽然想起县城外有一邪祟，杀人不眨眼，有时甚至尸骨不存，是个杀人抛尸，毁尸灭迹的好办法。
于是以剿匪可得特赦的名义，又顺带了几个杀人犯前去县城外剿匪，试图让邪祟将楚云升解决掉，到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楚云升家仅有他一个劳动力，其余人要么重病，要么年幼，自然也就反抗不了。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一帮杀人犯和几个衙吏全部身首异处，反倒是他最想杀掉的楚云升活了下来。
甚至还跑回到了县城之中。
“将城门封锁后，全城搜索楚云升！但凡是和其有所交集者，全部严查！”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将他给本官找出来！”
许仁对着一旁官吏开口说。
“是！”
“大人，小的斗胆一问，话说这钦天监，是……”这时候，有一位小吏忍不住开口问。
“没见识的东西。”不等许仁开口说话，有狗腿子抢先开口，“钦天监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观星象，炼丹药，修道术。同时有监察百官之责，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算是仅因看你不顺眼就把你宰了，也是你的错。”
“即便是当朝丞相，见到钦天监之人，也得拱手行礼。”
“这钦天监，竟有如此威能？”
“废话，钦天监监正是何许人也，可是陛下……”
“咳。”许仁咳嗽一声，将二人的交谈打断，虽然周围的衙吏要么是自己亲戚，要么是自己亲信，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议论钦天监和当朝宰相，实属不妥。
若是传到了陛下耳中，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齐国皇帝，不爱里子，国破家亡他不在乎。只爱面子，即便山河破碎，也要佯装蒸蒸日上。
哪怕是传到钦天监之人口中，也不妥，他这个芝麻大点的县令，若是钦天监看他不爽斩了他，他非但不能反抗，反而还得拍手叫好。
“是小的多嘴了。”多嘴官吏低头认错。
……
许府门前。
几道轰鸣的天雷，吵醒了周围许多住户，觉也不睡，纷纷化身吃瓜群众站在门前，惊奇的看着房屋里的奇观。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畜生，好死。”
“好死啊好死，隔三差五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怕不是老天爷显灵，降下神雷，直接将其劈死。”
“快哉！”
有人窃窃私语着，看着府内惨状，他们非但不感同情，甚至十分愉悦。
“都让开！钦天监办案！”
“闪开！”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县衙官吏带着几个锦衣华袍的年轻男人疾驰而至，有一人闪躲不及，被衙吏骑乘的马匹撞的飞起，摔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衙吏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继续带人前往许府。
“啧。”
“啧啧。”
“啧啧啧。”
进入许府，几位锦衣华袍的男人扫视着地上的一切，黝黑的地面，焦糖色的人，以及身首异处的许盛。
当然，还有那最为强烈的，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肉香味。
几人十分诧异，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许府之人，是被方才那天降雷霆劈死的？”有人先开口说。
“是意外，还是有人为之？”有人问。
“并非意外。”有一人一袭青衣，白发如雪，面容精致，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周围有很强烈的灵气。”
“这偏远县城，竟然还有修行中人？”
“大概率是了，有这般雷霆手段，属实不凡，若是能入我钦天监……”
“此人手段非凡，尽快寻到，诏安入我钦天监。”青衣男子继续开口说。
“是。”
这时，先前那位骑马撞飞百姓的县衙官吏看着地上一堆认不出谁是谁的尸体，脸色大变。
“哎哟，哎哟，许公子，您咋这样了啊，怎么成了这种颜色……哎哟，县太爷要是见到了我们怕不是要遭殃了……”
“何方乱臣贼子胆敢杀害县太爷的大侄儿啊哟……”
衙吏跪在地上，哭丧着，他亲娘死了都没哭的这般伤心。
“喂，你哭错坟了。”青衣男子指了指屋子里面的无头尸体。
“啊？”衙吏愣了一下，顺着青衣男子指着的方向望去，一眼就见到许盛的脑袋，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进入屋子，跪倒跟前，“呜呜呜，呜呜呜，许公子！”
“几个时辰前，您还生龙活虎的，说您看上了一位民女，让小的派人为您抢过来，万万没想到，仅仅几个时辰，您就……”
“呜呜呜啊哈哈呜呜呜哈哈哈。”
钦天监等人听到此处，同时看向衙吏，正愁没有线索，这就来了。
“喂，你过来。”青衣男子对着衙吏招了招手，“告诉我许盛抢的是谁家民女。”
“回大人，那女子叫楚萍，父亲名叫楚风扬，母亲李琴，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家五口，只有他弟弟楚云升有劳动能力，其他的要么重病，要么年幼。”衙吏飞速回答。
不愧是十年老衙吏，会把握重点，一点废话都没有，全是细节。
青衣男子在此之前，已经搜查过整个许府，根本没有女子的尸体，有也是府中下人，都是老阿姨了，必然不可能是许盛想要强抢的民女。
“吴不凡，你去，从楚萍开始调查，尽快找到楚云升。”青衣男子看着一位钦天监男人道。
“是。”吴不凡点头，转身离去。
“头儿，有动静。”这时，有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似乎是那邪祟的气息。”
“走。”几人迅速骑上马儿，在夜色中疾驰。
……
楚风扬和李琴站在门口，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现在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对二人来说，都如一整年那般漫长。
距离楚云升直奔许府，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
先前还有数道雷电从天上落下，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奇观，是老天爷发怒了？
不知道此刻的楚云升现状如何，自己的女儿楚萍还有没有清白。
楚风扬在犹豫，要不自己直接提着菜刀也杀到许府，虽然自己身体不行，但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单独面对这种黑暗。
他也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带着李琴和小女儿直接跑路。
他们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无法与许盛这种权贵相比，搞不好，全家都要没命。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要全家没命了。
不管许盛能不能带着楚萍活着回来。
此刻已是子时，家中年龄最小只有六岁的楚糯知道家中有变，全无困意，“娘，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姐姐去了哪里？”
“哥哥马上就回来了，你进屋睡觉去吧嗷。”李琴揉了揉楚糯的小脑袋。
“我不睡。”楚糯摇头。
“哒哒哒……”这时候，只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楚风扬紧张起来，循声望去，只见楚云升骑着马儿，由远及近。
与楚云升一同回来的，还有楚萍，只是看起来咋没动静？
楚风扬和李琴见状，心里的那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如释重负。
还得是自己的好大儿啊。
虽然不知道楚云升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能看到俩人都活着回来，楚风扬和李琴心中万分欣喜。
“哥哥回来了！”楚糯一脸惊喜，又看着毫无动静的楚萍，一脸担忧，“姐姐是不是死了？”
“……”
“你这丫头，净说不吉利的话。”李琴想上去给楚糯一脚，但终究还是没能下脚。
“没死，只是晕过去了。”楚云升开口说，“但许盛死了，衙门很快就会发现，咱们赶紧跑路。”
“不管去哪里，先离开这座县城再说。”
他迅速开口说。
“县令已经命人封锁整个县城了，晚了。”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众人循声望去。
“大伯？”楚云升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大伯，楚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