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集云镇云轩
“……像这么弱的……”
齐渊扯了扯嘴角，刚才那一场战斗若不是左手忽然醒了过来，他大概率是要败的。
但左手的话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这副身体很可能不是残躯这般简单，不然如此强大之人的残躯，怎可能对付不了这么弱的玄门。
他正想说些什么，周边忽然传来一句十分低的呼喊声，让他和左手的交流暂时断开。
“救命……”
只闻声音不见人。
他扫了一眼，又依着声音的方向上前几步，站在道路的边缘后方才看见林中有一个躺倒在草丛中的男人。
其脸上毫无血色，双眸微睁，嘴唇微动，小腿被一个捕兽夹夹住，此刻已经没有流血，但整只腿已经带上了黑色。
就算看见了齐渊，他也只是抖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完全没有力气动弹。
齐渊上去将他扶起，手微微用力就将捕兽夹整个撑开，解放了他的腿，但其实并未解决他的困境。
通过地面的痕迹可以判断，这里并不是男人受伤的地方，对方很明显是受伤以后从林中艰难爬出来的。
他将男人背起问道：“还能坚持吗？”
“嗯。”男人声如蚊蚁。
“告诉我最近的城镇，我带你去治疗。”
男人用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看清周边后快速道：“上了道路往左，岔路口向右，去集云镇，路上小心……”
话还未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齐渊只能依着他说的路线走上道路，但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
小心什么？
难不成这家伙是被人追击？
恰在此时，左手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我接下来会继续沉睡，平日里不会出现，等你安定下来后唤我，我会教你一些能用的术法。”
齐渊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在心田中反问道：“现在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刚苏醒，找你能用的术法需要一些时间，实在是太久的记忆了，我本就是残念，不是这么容易找到记忆的。”
“我知道了。”
齐渊回了一句后便不再关注，而是加快速度朝着既定的方位奔跑前行。
大半个时辰之后，他确实看到了一个城镇，通过路边竖立的一个简陋标牌确定了这便是他的目的地集云镇。
这个镇和他想象中的古代城市相差不大，没有铺设任何东西的黄土街道，低矮简单的木房，来往的人们都穿着简单的布衫。
齐渊放缓了脚步，在快要靠近集运镇时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到来，随即数十双目光齐刷刷的望过来，目光中除了应有的打量以外还多了几分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他脚步不停的走向最近一人问道：“请问，附近的医馆在哪？”
那人闻言抬眸望向他背着的人，观察了片刻后道：“去找云先生吧，他能治，顺着这条路往里一直走，挂着白幌子的那间屋子便是，现在去云先生应该还在。”
“谢了。”
齐渊颔首感谢，随即背着人朝内快步走去，很快便找到了挂着白幌子的屋子。
他正想上去敲门，屋子的门就打开了，一个背着书箱的白衣青年出现在门后，看见他时微微一怔，片刻后才将目光移到他背着的人身上。
其打扮类似书生，清秀的脸让人一看就感觉极易亲近。
不过，齐渊觉得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而且还瞧见他的鼻头动了动，似乎嗅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但思绪很快被他接下来的话语打断。
“进来，将伤者放在床上，这会应该还能保下脚。”白衣青年一边说着，一边退进屋内，并将背后的书箱取下。
齐渊迅速按照他的话走进屋内，将其放在了一侧的床上。
白衣青年从书箱内取出一个小葫芦，从内倒出一颗药丸，而后又取出一个包裹着的白布，朝着床边走去。
他将丹药给伤者服下，而后从白布中取出银针，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下，伤者的腿很快便褪去了黑色，恢复了一丝生机。
“呼……”他轻吐出一口气，“如此休息几日便可，瘀血我已经放了，经脉也疏通了，腿能保住，只是要慢慢恢复。”
他转过头望向齐渊，“我认识他，但我没见过你，你是他的亲人吗？”
“不是。”齐渊摇摇头，解释道：“我是在路上遇见他的，当时他尚能言语，让我带他到这里，我到了这后问了下医馆，他们让我到此找云先生，想来就是阁下吧。”
“鄙人云轩，是一个云游大夫。”
青年很快便将东西收拾好，抬眸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是从何处来？”
“齐渊。”
齐渊只是回答了自己的名字，又看了一眼伤者的情况，“既然他已经没事，我便先告辞了。”
“齐兄。”云轩出声叫停了转身离开的齐渊，顺手就背起书箱，“我也正要离开，若不介意，可否同行？”
齐渊回眸望向他，沉吟片刻道：“云先生要去往何处？”
“我本就是云游，自然没有目的地，若不是齐兄刚才到来，此刻我应该已经走了。”
他背起书箱上前，继续道：“他的伤势现在没有大碍了，后续这间医馆的人会帮忙处理的，既然都要离开，两人同行总也多个说话的人，不知齐兄意下如何？”
齐渊轻笑一声：“那便叨扰先生。”
云轩含笑摇头，“齐兄唤我名字便是，不知齐兄准备往何处去？”
两人一同走出小屋，齐渊本准备回话，但在看清外面的场景后止住了话茬，安静的跟在云轩的后方。
道路的两旁有许多百姓自发的站着，纷纷含笑恭送云轩，有些还提着一篮子各式各样的东西，想要塞给云轩。
云轩对于这种状况明显司空见惯，轻而易举的就推辞了，三两句后便不再言语，只是笑着颔首，脚步加快离开了镇子。
“齐兄见笑了，我是名大夫，治病不收银钱，他们才会有此举动。”
齐渊眯了眯眼，笑道：“云兄大善之举，应有之事罢了。”
云轩轻笑摇头：“只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齐兄不也一样做着救人之事嘛。我们其实都一样，只是所做之事不同而已。”
“我倒有件事颇为好奇。”
齐渊并未与他纠结那件事，而是话锋一转道：“之前我救下那名伤者时，他让我小心些，难不成是有人追杀他？”
“并不是。”云轩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世间玄门修士、妖鬼精怪皆有超凡之力，而普通百姓却无抵抗之能。刚才齐兄送来之人乃是猎户，极其熟悉地形，常年打猎，若是没有意外根本不可能踩中捕兽夹，若我猜的没错，定是在山中遇到戏弄人的精怪了。”
“好在这精怪并无害人之心，不然他可没有机会等到齐兄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