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只土松狗
半响，梁轩来到徐线云家，把礼物递给岳母，岳父因病早几年走了。
她家里有一个哥哥，叫徐明镜，梁轩记得他是没有遗传病，这个病有少数人没有遗传，运气好些。
这一天下来和徐线云娘家人聊聊天，临走前，徐线云去邻居家抱了两条狗回家。
邻居家养的是土松狗，狗毛蓬松，狗头圆圆的，很好看。
一只白净的白土松，一只黄土松，后者现在褪了有点黑色的胎毛，过上一个月后全身便都是金黄色。
徐线云提着两只小狗的蛇皮袋回来，烧了几个小洞透气。
梁轩把车停到镇上亲戚家的小院子里，推着徐线云来到老街，狗放在车上不开袋，不方便提着它们上街。
镇上分三条大街，老街最长，长达一百多米；水果街最热闹；还有一条活禽街，直达公路。
三条街中心是三条木架长棚，是十年前建起来的，主要卖衣服和肉菜鱼虾类，分三条水泥板砌筑，上部为抬梁式木架。
小镇逢二五八为赶圩日，每月有九天圩日，平时大部分街面和长棚不摆摊，固定店面部分开门，老街的草药店长期开门。
二人步过铺满多年的青石老街，两边窗棂漂亮多样，回纹、步步锦、万字、海棠纹、网格纹皆有，店铺门均是活动木板门，一家店有八至十二块木板门，此时商户陆续关门了。
平时赶圩日十点到四点为热门时段，过后人流便大幅减少，回家都需要时间，远的地方需要走路一个半小时走路，背着东西回家更慢。
在梁轩的印象中老家的赶圩一直都这么热闹，到一零年后街道的人没那么人了，大家都有了摩托车或单车，时段相错便少了许多热闹。
来到街中间的草药店，现在已经半关门了，梁轩推着徐线云进去。
店内闻到金银花的花香，见到一摞摞的草药堆成一堆，还没来得及处理。
梁轩压着玻璃柜台，向老板问道：“老板，铁皮石斛多少钱？紫皮石斛是多少？”
满脸发红的肥老板用桂柳话回道：“铁皮石斛现在是七百五十块钱，紫皮的七十块钱，现在价钱越来越高咯。”
梁轩低声道：“这么高？”
回答完，老板拿了两包不同的石斛干条拿了上来，让他们看看收购的要求。
梁轩都抽了两条，一条发黄半透明的铁皮石斛，茎干干净，无叶无根，跟后院和荒村看到的一模一样。
也从紫皮石斛包里抽出一条茎干，长度比前者长了许多，梁轩印象中没怎么见过，铁皮石斛小时候见过，现在忘了具体在哪里有了。
梁轩又问道：“那铁皮石斛的花是多少钱一斤？”
胖老板答道：“铁皮石斛花是二千三百一斤，紫皮便宜好多，是两百四十一斤。”
好夸张，石斛花难找吧？现在是花期，能找一点是一点。
徐线云拿着石斛看了看，也用桂柳话问了老板：“那金银花的是多少？”
她家讲的是桂柳话，平话、客家话和粤语也听得懂，平时和梁轩用普通话交流。
胖老板向她回答道：“金银花是四块半，花晒干很轻，找不了多少的。”
徐线云抬头回忆荒村的那点金银花有点重量，点头道：“晓得了！”
少刻，梁轩和徐线云退了出去，往亲戚家走去。
徐线云小声问道：“问石斛干嘛？你家种这个啊，我没听到阿妈说啊？”
梁轩把她的手拉紧，轻声道：“再次强调一遍，我们家！”
徐线云捂脸讪笑道：“对对对，又忘了，哈哈哈！石斛好贵呀，昨天我们吃的是不是就是石斛？那两条晒干起码有几块钱吧？拿来卖多好，本来就不多……”
梁轩闻言失笑，打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没事，还有很多，你说我们留在家采药采石斛怎么样？荒村也许会有很多石斛，我看过了，荒村的螳螂山后面是深山，里面更多。”
螳螂山后面有几十座高山，山高石壁危，山与山之间没什么平地，人烟罕至。
徐线云抬眼回忆道：“那也就是说我们那天吃的东西就是石斛咯？你不早说！”
她说完推了他一把，吃了几块钱的东西心疼得很，去打工辛苦一个月也没几个钱。
石斛干条一百条约一斤，一条便是七块五。
梁轩也没想到是这个价钱，本以为是几十块钱都算高价，未曾想是大几百的价钱，以前打零工的时候算是价钱低峰了。
梁轩知道石斛难找，一想这价钱也不怕什么了。
梁轩一路盘算着山里的事情，回到亲戚的院子里后，看小狗还没事，看到了他还伸舌头。
时间走到五点半，二人归家。
徐线云赶快把两只小土松狗放了出来，关好院门，让它们在前院玩。
前院有三分地大小，都是硬泥地，院墙内架了一个西葫芦架，边缘刚种没多久的凉薯，插着几条矮树棍供其爬藤，过棍顶则掐去藤尾，维持顶端优势。
边上种了些粉色、红色的凤仙花，凤仙花在将军山上的山脚下广泛分布，梁轩小时候顺手摘下来种的。
另有一个景观水池，长三米，阔两米，中间置一小块青龙石，种上一棵金银花攀爬赏花。
这株金银花已经种了几年，大部分藤蔓都附在土院墙内，侧放柴枝使其攀爬，金银花生得娇艳，步过闻得细细花香。
两只小狗刚放下来就跑去了金银花这边，把头钻入柴堆里，把身子的后半截露出来，徐线云在外面一直叫它们也没敢动。
“阿轩，它们好怕人啊？”
“是怕你，我叫它们就出来，信不信？”
“骗鬼呢？”
“看着！”
梁轩拉着她离开柴堆开头，后退几步蹲下，唤道：“噜，喌喌喌喌喌（zhōu，唤鸡/唤狗声）~”
他一面叫，一面把双手放下地面，手的动作不慢不紧，尽量不吓着它们。
小狗们听到唤声，扭头出来，其中白土松的尾巴是翘上背，看样子比较亲人。
白土松低着头小跑出来，小尾巴跑的时候一颤一颤，别样有趣。
它来到梁轩手边，闻了梁轩的手心看有什么东西，他顺手在它小下巴挠挠痒，这会儿后白土松便半蹲下来，享受按摩。
少顷，黄土松也出来了，也跑到他的面前，它看到徐线云站在外边便紧紧贴着墙壁，绕到梁轩脚下。
梁轩摸着两只小狗的下巴，得意道：“看看！服不服气？”
徐线云此时抱肘嘀咕道：“你手上是不是偷偷抹了蜂蜜啊？”
梁轩一手摸着白土松，一手摸着黄土松，笑道：“我嘴巴倒是抹了。”
徐线云扬起笑，问道：“没发现啊？”
梁轩给两个小家伙挠了舒服了，在前院的小水缸中舀水净手，脏水沿着水槽排入村里的大排水沟。
他每走一步，两个小土松便跟一步，走快了容易被它们绊倒或是踩到它们，太黏人了。
他回到后院，后院有一间柴房，二楼用木板架着放稻草，一共放了三四十捆的稻草，育稻苗菜苗、养牛、引火都有用。
梁轩上了柴房楼，扯着两端的稻草败叶下来，这些最柔软，冬天给牛吃也要去除这些败叶。
他整了一袋稻草软叶下来，在厨房的柴堆里整一个狗窝，底部用一般稻草垫上，上面放上柔软暖和的软叶。
梁轩抱狗进去试着睡一下，调整一番便弄好了狗窝。
以后上山少不了跟狗一起，它们没事喊几声嗓子也能吓吓山里的蛇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