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藏功与名
古人有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方别从充满杀孽的黄家和胡家家宴出来，与平凡人无异。
他转身进了旁边的菜市场。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与那在墙角下下象棋的老人家点头示意。
一天之后，黄家和胡家家宴上发生的事情将传遍整个出云县。
可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那一场引得整个县城上流人士震动的事件是这个看上去无比和善的青年一手造成。
踩上回去的自行车，方别的电话响了。
打来的人是灵域的灵首段天涯，其能量可以震动整个国家的巨擘大佬。
“喂？老头子，你还要说什么？”
“你实在喜欢平凡人家的女儿，老子也有几个外孙女，长得都相当标志，至少也是柳如是级别的，你考虑考虑？”
“亲生的？”
“亲生的。”
“哦，那我拒绝。”
挂了电话，方别踩上自行车，缓缓地骑乘回家。
今天出门的时候，苏汀兰点名要吃一道佛文思豆腐，现在算算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做。
穿过车流不息的菜市场，途经一个人满为患的打折超市，再走大概五百米，方别就回到了苏家的小区。
“你出去一趟要去那么久？到底是去干什么去了？”
他轻轻地一按门铃，门砰的一声就打开了，岳母田曼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她双手叉腰，愤怒地呵斥道：“你不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赶紧给我滚去做饭！”
他抬起头来，穿过岳母的肩膀，正见到里面坐着一个身穿正装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已经身材臃肿，相当肥胖，一头黑发也已经变成了地方支持中央的形状，简称地中海。
苏汀兰身穿家居服，坐在沙发上，丝质长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珑婀娜，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是百里透粉相当细腻。
“看什么看？人家是清源集团的财物总监龚正，亲自上门来与汀兰谈工作的事情。”
田曼不满地瞪了方别一眼，怒斥道：“我女儿明天就要上任了，年薪百万，等会你可有点自知之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闭上嘴。”
“要是得罪了人家，你就从这个家滚出去！你可不要忘了，现在都是我女儿在养着你！”
“知道了。”方别淡漠地点了点头，拎着菜走进了厨房之中。
“小别，你回来了！”苏汀兰站起来对阳辰打招呼。
清源集团的财物总监龚正转过头来，斜眼看着方别，一双大小眼中有着淡淡的敌意和轻视。
“哦，你就是汀兰的丈夫啊，我刚才听她提起你呢。”
方别很和善地对龚正点头，说道：“在谈工作呢，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
龚正也不等他说完话，很不礼貌地回过头来，对着苏汀兰说道：“汀兰，我已经给你设计好了单独的晋升路线，你明天来上班，先当我的助手，半个月后转正，然后直接做财务副总！”
“哟，那多不好意思啊！龚总，也不知道我女儿的薪资水平怎么样啊？”
田曼端着茶水递了上去，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龚正，她的身材真的挺好，坐在沙发上相当曼妙。
龚正接过水杯，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些都是小问题，以汀兰的知识水平和能力，只要表现好，分分钟年薪过百万，不过我可得把话说在前面了，她给我做助手期间必须得好好听话！”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一双大小眼也不加掩饰地在苏汀兰和田曼身上游弋。
方别在厨房捣弄着饭菜，也不说话，默默地听着。
一小时后，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弄好了，他出去张罗众人落座吃饭。
苏汀兰的父亲苏悦也回来了，见到龚正以后也很龚正聊得很欢。
龚正拉着苏悦，口沫星子飞溅。
“我跟你说田老，你到时候把项目弄到我手上，我有专业的团队，带着这些团队一起努力，一个财务杠杆下去，收益至少超过这个数！”
他伸出十个手指头，挤眉弄眼地说道：“再加八个零！”
八个零！那岂不是十多亿！
苏悦和田曼呆滞在当场，而后脸上顿时浮现忍不住的笑容，显然已经动心了。
众人坐上饭桌的时候，龚正这才像是后知后觉地看到方别一样，有意无意地问道：“不知道田老的女婿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田曼和苏悦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下来。
苏汀兰坐在方别的身边，很坦然地笑着回应道：“我家小别刚刚从外地赚钱回来，现在正在找工作呢。”
“唔，原来是在外地赚钱的大商人啊！”
龚正夹着一块排骨，吃的嘴边满是油渍，他把商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似乎是对此有所偏见一般。
田曼砰一下把筷子放了下来，对方别说道：“你去里面给我盛碗汤，我要喝。”
“我去吧！”苏汀兰站了起来。
“坐下！”谁知道却是被她父亲苏悦一把拽住，“就让方别去！”
苏汀兰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这才明白了，哪里是要盛汤，分别是不想方别继续跟人家龚总聊下去。
越聊下去，他们两老的面子越挂不住。
“让汀兰去吧，正好我也想跟方兄弟谈点事情。”
龚正抓起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手，目光饱含深意地看向方别：“不知道方兄弟这些年赚到了多少钱？有没有什么存款？”
此言一出，苏悦和田曼的脸上的神色就沉不住了。
方别这几年要是真的能够赚得到钱，还用苏汀兰出去找工作吗？
苏悦也把筷子放下来了，他狠狠地刮了方别一眼，而后接过话来，打了个哈哈：“我女儿这几年读博士花销也很大，方别赚的钱基本上都花在她身上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存款。”
语气之中充满了对方别的无奈和愤怒。
“哦，我还以为方兄弟真的是什么大商人呢！”龚正露出了一抹笑容，嘿然道：“不好意思伯父伯母，我没什么恶意，我就是想问问方兄弟有没有余钱来投资我的项目而已。”
“如果造成了什么误会，我自罚一杯！”
他倒是很干脆，一抬手就把酒给喝了下去。
“咱们走一个！”苏悦强颜欢笑和他碰杯，一杯酒下肚，心中是五味陈杂。
田曼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直接在桌子下一脚踹在了方别的腿上。
这一番话也许说者无心，但听者一定有意。
方别真是给他们夫妇脸丢大了！
“其实，我还是有一点小钱的。”方别也放下了筷子，突然正经地开口说道。
“什么？”苏汀兰和田曼夫妇骤然转头，愣愣地把他给看着。
这一次苏汀兰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拽着方别的手，怨愤地低声说道：“你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在男人没成就的时候，面子什么的真的不那么重要，我也不在意！”
苏悦也不淡定了，他的眉头已经完全拧成了川字型，一张脸也还是黑得发紫。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方别，我当初看重你就是因为你的人品和对汀兰的爱，怎么出去几年回来还学会为了面子撒谎了？”
龚正则是环抱双手，笑吟吟地将他们给看着，他手上的劳力士和身上的西装的牌子都露在外面，仿佛是故意露给方别这一家子看的。
瞧见没？哥这一身，几十万上下！
方别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和他对视着。
“不知道龚总的项目投资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