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短兵相接
猎魔人，以猎杀恶魔为己任，徘徊在魔法大陆与地狱裂隙的边境。废墟要塞作为当年“地狱入侵”的主战场，猎魔人营地则犹如一道新的要塞，将魔法大陆的普通民众以及恶魔的偷渡者分割开来。
猎魔人其实并非某一个种族，事实上，他们其中的大多数是一群幸存者组成。魔法大陆之中，地狱的裂缝，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不多见。但恶魔则犹如跗骨的寄生虫一般，无孔不入。而那些被地狱的爪牙摧毁了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的人们，大多数会因此放弃追求，从此一蹶不振，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但其中有勇气有恨意的一部分，则会组织起来，共同扶持着寻求复仇之路。
他们眼中，没有胜利，只有死亡。在每一次对于恶魔的屠戮过后，他们闭上眼睛，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的人类。
是的，复仇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快感。每一次的复仇，都会减轻他们心中的悔恨。对于猎魔人来说，猎杀恶魔就像是毒品，当每次他们手中的利刃刺穿恶魔们的头颅或者心脏之时，这种感觉油然而生，欲罢不能。
……
李尔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踪迹，却也没有光着上身，就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群之中引起注意。他留下的痕迹刚刚好能让猎魔人发现，而这对于李尔来说，已经够了。
那个在金柏莉房间之中“偶遇”的猎魔人……李尔的目光深邃了起来。嘴里的羊血的膻腥气味燃烧着他，使他越来越难以看清人类的内心。
为什么呢？为什么受过自己恩惠的人，总想要伤害自己呢？
自己曾经是个人类——华夏穿越大军的一员。他没什么理想，或者说曾经有过，却由于实在难以实现，就放弃了。能够穿越，纯属是个意外，然而从本质意义上来说，李尔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人类。他有一颗人的心，华夏人的心，而跟那些从小被关在铁蒺藜笼中，被恶魔教养长大的那些杀戮兵器有着本质性的差别。李尔一直觉得自己是人，可在这片土地之中，在金柏莉的欺骗以及克里的追杀之下，他显然有些迷茫。
就因为……我是恶魔么？林枫漫步在清幽的森林之中，听着耳边鸟儿的啼叫，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只不过来自地狱而已。”
“你还会说世界语？”他的身后传来克里的声音，而李尔却丝毫不感到意外。李尔连头还没回，他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只是歪了歪脑袋，耳边一缕清风吹过，一根箭矢“嗖”的一声从李尔的耳边划过。
李尔转过身来，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开口笑道：“是那个女孩子教的我。在此之前，我只会恶魔语。”
他看着离自己大约十米远的克里，一身的黑衣长袍，肩膀两侧，贴着上是狰狞的肩甲。他的胸前挂着三颗流星飞锤，腿上则至少绑着三把刀刺。他一手提着一直锋利的飞斧，另一个手上握着一根弓弩，遥遥的指着李尔，在这片有些阴暗的树林之中，犹如一根浑身带刺的豪猪一般，无从下口。
豪猪说话了。
“果然。”克里看着李尔的眼神有些阴冷：“你迷惑了她。那个无辜的女孩，我看见过她的眼睛……她把她的心交给了你。”
“别逗了。”李尔摇摇头，无奈道：“是我救了她。那天在你们猎魔人营地到边塞小村的路上，有一条漏网之鱼跟踪了这位小姐许久。是我大发慈悲，我救了她，你却说我迷惑了她，真是好没道理……”
“对于恶魔来说，我们从来不需要讲道理。”克里警惕的盯着李尔，伸手将一枚箭矢重新压入弓弩之中。
这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篆刻了魔法符文的箭矢。如果连续射击，会对弓弩消耗极大，克里的手法干脆且迅速，一瞬之间变重新装填完毕。
李尔依旧赤手空拳的站在原地，兴致勃勃的看着克里重新装填箭矢，似乎那把弓弩，一会不会朝着自己射过来似的，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这就是你们这片大陆的魔法武器吗？真有意思。”李尔好奇的望着克里，开口询问道：“你准备拿这东西射穿我吗？”
机括压入箭矢的声音细小，魔法弓弩再次对准了仿佛好奇宝宝的李尔，克里冷漠的开口道：“这一箭，你躲得不会像刚才那样轻松。”
“来啊。”李尔歪着脑袋，轻笑到：“让我看看。”
克里的食指勾动扳机……却始终没有按下。他看着李尔那长一副人类面庞的脸，阴冷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犹豫。
他缓缓的放下弓弩。
接着突兀的抬起收来，看也不看李尔一眼，便一箭射出！
快！
这一箭尖啸着划过空气，就连空气都被射出一圈圈的气压空洞。然而箭矢的轨迹并不是笔直的，如此近的距离，居然转了一个“s”形的弯，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指李尔的脑袋。
这是真正的附魔箭矢，刚才的一箭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大意！李尔凭借着本能，猛地向后仰倒，箭矢擦着李尔的鼻梁飞掠而过。而箭矢所带起来的气流吹在李尔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吹得李尔脸颊生疼。
重力仿佛无效似的，李尔的整个身体向后仰去，却没摔摔倒，他的双脚依然钉在地上。
只不过克里已经随着那根箭矢一起冲了过来。李尔堪堪躲过箭矢，还不及反映，变觉得脚下小腿一阵阴风扫过。
就在箭矢射出的一刹那，克里手握着飞斧，很难想象得到这个全副武装的人，身着笨重的盔甲居然如此灵活。克里那把射出过箭矢的弓弩此时随意的别在腰间，随着他的身体晃动着。而整个身体贴着地面，犹如一只飞快的爬虫一般，来到李尔的进前，克里手中的飞斧凶狠的斩向李尔那向后弯着的最后的支撑点。
他原本后仰的身体，瞬间拧转，灵活的像是一条游鱼，两条腿就跟两根长鞭，先是猛然张开，在确认躲过那一斧的攻势之后，立刻着地，跟着持续的后撤。所以即便克里抓时机，追破绽追得很及时，但克里这一斧子下去，只是划破了李尔的裤脚。
一击不中，立刻遁走。克里没有犹豫，也没有贪刀。见到没有砍中李尔，马上向后遁走。二人短兵相接，一触即分，也就是一瞬之间。而这一瞬之间的功夫，那个不走直线的魔法箭矢，在被李尔躲过之后，转了一个弯，居然又飞了回来。
“是追踪魔法？！”李尔有些诧异，但并不惊慌。在那根箭矢飞掠而过之后，他就有所感应。所以这次李尔正在后撤，而箭矢射向他的后背，好像是迎着那根魔法箭矢而去的。而实际上，那李尔却是早早就将手伸向后背，稳稳的接住了这根魔法箭。
李尔握着箭矢的手，立刻运转起破除魔法。魔法箭上的力道瞬间消失殆尽，却是不想，一对带着锁链的流星锤出其不意的飞掠过来，李尔偏了偏脑袋，流星锤中间的两道锁链直接捆在了李尔的手上。
将李尔的手与那根魔法箭矢捆在了一起。
“糟了！”李尔心中一沉，接着一阵爆炸的声音响彻森林，惊起了一群鸟儿。
李尔，淹没在了一片爆炸的烟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