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双面派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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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氏是京陵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但陈庆书的父亲陈守终只是家族中不受宠的偏房所生,明面上是个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实际上在人才济济的陈氏家族中人微言轻,根本排不上号。

谁知机缘巧合之下,竟然结识了当时还是草莽英雄的当今皇帝,还从龙有功,被封了国公。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陈庆书在陈氏家族中的地位和待遇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睁睁看着他换下粗布麻衣,穿上绫罗绸缎,仕途坦荡不可同日而语,家族中同龄子弟无一不羡慕。

寻常人若是得了这样的机遇,早就飘飘然了。但陈庆书是个异类,竟然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选择离开京陵,专心做起了唯利是图的货商。

一时之间,家族中议论纷纷,有说他中邪的,有说他本性贪财的,也有说他不识好歹的。

无论外界如何变化,他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只有他父亲知道其中原委,但苦于不能对外言说,只能配合他做戏,当着外人的面将他惩戒一通后,逐出家门,还放话说不悔改不许回家。

而陈庆书全程无话,对着父亲行三跪九叩礼后,毅然决然转身,踏上了去往南夷州的路。

这之后,便有了陈庆书和阿娘玉的相遇。

*

并不宽敞的马车内,刚刚苏醒的陈庆书紧贴着车壁,盯着面前女子手中把玩的锋利匕首,紧张得冒汗。

紧接着,看见她收匕首的动作,蓦地回想起来,昨夜就是她在山贼手上将自己救下的,于是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恰好这时马车碾过一个小土坑,颠簸之下,两人的距离近了一些。

陈庆书连忙一手揪着衣领,一手撑在身后,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叠声道歉:“庆书衣衫不整,失礼无状,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动作稍显局促,但温文尔雅,如同南夷州山间常见的白色杜鹃花,纯净柔软。

阿娘玉抿了抿唇,视线灼灼,划过他浅色衣衫下劲瘦的腰肢,修长的双腿。

为了生存,她从小在南夷州的山林间奔波着长大,帮贩卖私盐的同村人望风。

认了水东宣慰司的刘淑贞夫人为阿母后,又替她修筑经营茶马古道,暗中与极西高原的商贩互通有无,干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刀尖舔血的事情,如果不是眼光狠辣,胆大心细,早就死了无数回。

阿娘玉自认很会看人,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她有些看不明白。

他明明轻声细语,温柔得像朵小白花,毫无攻击性,可当她看进他眼底深处时,似乎总有一团看不清的迷雾,让她直觉雾气之后另有天地。

“你叫陈庆书?”她坐直身体,双手交叉环绕胸前。

马车外天光正亮,光线透过车窗照在她侧脸。

南夷人无论男女,各个骨相立体深邃。只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又疏于保养,她的皮肤不如陈庆书白皙,是浅浅的小麦色,甚至透着粗糙沙砾感,但是五官明艳大气,透着一种经过磨砺和沉淀后的光芒,摄人魂魄。

“姑娘认识我?”陈庆书微微一怔,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阿娘玉摇头:“不认识。”

“那……”

“我叫阿娘玉,是宋诚的阿姐。”她眉眼清明,带着一丝英气,说话干脆利落:“你的名字是他告诉我的。”

提到宋诚,他似乎很紧张,追问道:“宋诚他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没事,活蹦乱跳的,一根头发都没少。倒是你,全身是伤,昏迷了好几天。”阿娘玉上下扫视他一番,试探道:“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像个女孩,没想到还挺能打,专门练过?”。

也不知哪句话戳中了他的心事,脸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微微偏头躲避阿娘玉的目光,耳垂却因此暴露在她眼里,透着血红色,让人忍不住想凑近摸一摸是否烫手。

“我不是女孩。”他轻声反驳。

“你说什么?”阿娘玉没听清。

“没什么。”他低垂着头,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更像娇羞少女。

见他不愿正面回答,阿娘玉慵懒地往后靠了靠,手指轻扣膝盖,懒得和他绕弯子:“宋诚跟我说,皇帝答应放他回南夷州承袭水东宣慰使一职,但是有个条件,必须带上你?”

“是。”

“为什么要带上你?”

他眼波流转,解释道:“听说南夷州开出了上好的朱砂矿,陛下好奇,趁着南夷州质子南归,就顺便派我一起出发,去探探成色。”

“你可是陈国公唯一的儿子,放着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不当,跋山涉水跑来我们这个蛮夷之地,只是为了探朱砂矿的成色?陈国公舍得让你受苦?”

提及父亲,他无奈苦笑:“实不相瞒,我是个商人,前人有诗云,商人重利轻别离。”

阿娘玉皱眉,前面的回答勉强说得过去,但后一句话就太荒谬了。

商人走南闯北,不受朝廷管控,但是财力雄厚,容易起事造反,因此历朝历代都是被打压的对象。

陈国公已经有了权,皇帝还会允许他的儿子拥有钱?

阿娘玉没了耐心,决定诈一诈他。身体前倾,逼近他,眼神凌厉如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吗?商人?陈庆书,你在跟我开玩笑?”

两人离得很近,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他鼻子高挺,唇色红润,一颗小唇珠若有似无,真是天生一张很好看的脸。

这回他避无可避,视线往上一抬,与阿娘玉带着审视的眼神相撞。

在这场对视中,他心跳如鼓,思绪难定。而阿娘玉冷着脸,稳如泰山。

“——阿姐,陈庆书醒了没?”宋诚骑着马,紧靠着马车,左手拉缰绳,右手一把掀开车帘。

阳光刺眼,陈庆书微眯双眼,阿娘玉也下意识侧头,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

然而宋诚眼尖,早就将他二人暧昧不清的模样尽收眼底,张大嘴巴,大叫一声:“呀!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