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萧蓬承也在吗
林音顺着顾言席眼神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水井口旁的大树后侧，隐隐约约藏着半个人影，那人穿着黑色紧身衣，快与树影融为一体。
若非林音和顾言席所在的位置足够高，还真如那妇女般瞧不见藏在暗处的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
林音轻声询问，那处地方，两人上树后曾轻飘瞧了一眼，并未发现异常。
顾言席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与你对话期间，曾听见那处草木风动的声音，望过去时，水井口多了一孩童，那人也便出现在那，始终注视着孩童。”
林音：“棘手了。”
她的目光虽是放在孩童身上，余光却时刻盯着暗处那人，发现他脚步微动，林音连忙握住顾言席的手臂。
顾言席当即明白她的意思。
待黑衣人前脚消失，后脚两人便飞快地跟了上去，独留女人跪在地上抱着孩童哭泣。
一直藏在屋内的男人这时才走出来，看着幼童脸上的红润，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去找个郎中吧。”
说罢，男人转身离开这处宅院。
女人望着他的背影，无声落泪：“余郎，哪怕她不复往日风光，你也依旧要护着她吗？”
却道那头林音二人跟在黑衣人身后，踏过西郊的百姓住处，直到皇宫脚下，皇亲国戚的住址。
林音忽地再次拉住顾言席的手臂：“等等。”
顾言席回头，用眼神询问缘由。
“我们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是历代王爷的住所。”
皇亲国戚的宅院可不似普通百姓那般可以轻易踏过，稍有不慎，等待林音二人的就是重重侍卫，更别论此处毗邻皇宫某处侧门，晚间尚有御林军再次巡逻。
顾言席停下脚步：“难不成，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线索中断？”
林音摇头：“不，我大概知道他会去哪里。”
那黑衣人的步法与昔日某位故人很是相似，林音倒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还会与他有牵连。
“行，”既然林音不打算继续跟踪，顾言席乐得自在，甩了甩手又甩了甩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林音手指其中一处府邸：“恒亲王府。”
顾言席：“？”
“谁？”
恒亲王？
澧国那个断了腿无缘皇位的六王爷？
不早有传闻此人不堪腿伤折磨，曾几度自尽，皆被救下，最后服下毒药，当个活死人吗？
林音去找他干什么？
顾言席不理解，但尊重，任劳任怨地环住林音的腰，“走吧。”
“我们去寻求他的帮助，有了他...”
顾言席踉跄一下，吓得林音以为她要从高空坠下，连忙揽住他的手臂，所幸只是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林音心有余悸：“你怎么了？”
顾言席：“...腿酸了。”
林音皱眉：“要不你把我放下来，我们走过去，我手里有亲王令牌，你拿着...”
不等她说完，顾言席加快了速度，绕过好几名侍卫的巡逻，飞速地到达恒亲王府内的花园假山后。
林音：“...你怎么不说你轻功这么厉害？”早说的话，就直接追着人跑了，何须绕弯来麻烦恒亲王。
顾言席耸肩：“你没问。”
的确也是。
林音自觉理亏，闭上嘴，沉默地带着顾言席走出假山，一路左拐右拐，到达一处寂静的宅院。
顾言席：“？”
[她怎么不说话了？不对，她怎么对恒亲王府这么熟悉？这对吗！]
林音脚步微愣，回头看向还在原地发呆的顾言席：“快来，恒亲王就在这里面。”
顾言席：“哦。”
[这么了解啊]
林音：“...当年萧蓬承即位，为彰显兄友弟恭，大部分亲王府都是我和他一起设计的图纸。”
所以才会对恒亲王府这么熟悉。
“原来如此，”顾言席喜笑颜开，“不对啊，恒亲王府其他地方都很明亮，怎么这么不一样？”
林音这次没有回答，带着顾言席推开面前的木门。
‘吱呀’一声，院内的场景落入眼帘。
顾言席瞪大双眼，伸出手想去捂林音的眼睛，却被她轻飘飘挡开。
林音看向院子里袒露上体、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意料之中地笑了笑：“还真是你。”
恒亲王萧玉衡转过身，神色自若地套上外衣，如玉般的正脸上满是平静，仿佛刚做完坏事就被人发现的人不是他。
萧玉衡：“你比我想的，快了些。”
林音：“有吗？难道不是你故意放慢了速度，在这里守株待兔？”
萧玉衡颔首，看向顾言席：“你真的与质子有染，看起来的确比皇兄厉害些。”
林音：“？”
顾言席：“？”
这个六王爷伤的不是腿，是脑子吧？为什么要拿他和萧蓬承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比较？
林音深深叹了口气：“我们先不说这个，先说孩子哪里来的。”
萧玉衡：“什么孩子？”
林音：“别装糊涂，失踪的孩子不是你送回去的吗？”
萧玉衡仔细想了想，“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顾言席：“...”
[他真的伤的是腿，不是脑子吗？]
林音：“...”
萧玉衡伤的还真是脑子，只不过先帝害怕将真相公之于众会引起不好的言论，所以改口说伤的腿，还以静养为由将萧玉衡囚禁在后宫某处院落，直到萧蓬承即位、林音前去挑选宫殿时，发现真相，萧玉衡这才被放了出来。
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被囚禁束缚。
“那个孩子，是你绑走的？”林音耐着性子问，“你把他绑到哪里去了？又是怎么瞒住萧蓬承的？”
萧玉衡皱眉：“我没有绑他。”
“我没有骗人，我是在...在...哪里...我想不起来了。”
他眼神真挚，不像在骗人。
林音泄气般低下头，“行，你不会骗人。”线索又断了。
只能明天找林苏皖帮忙，去询问孩童能不能记起来什么线索了。
“但是，”萧玉衡皱着眉摇头晃脑，“我记得，他和我在皇宫打了招呼，皇兄也在。”
林音：“！你说真的？萧蓬承也在？”
顾言席：“？”这傻子话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