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阉党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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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度私会

听闻话题突然转向自己,老道的许慎暗暗向许由传声,提点了一句。

随后,许由心领神会,便站出来代替父亲回答道:“家父行事,素来谨慎。”

“何况未知敌人实力之时,自然应该全力以赴。”

“那贼子实力不明,家父便用大阵试探。”

“谁知除了一人手持法宝逃走外,其余全都弱不禁风,一瞬间便灰飞烟灭了。”

“我想,我父亲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江源听后点点头,将目光投向许由,赞同道:“生死搏斗之际,当然得全力以赴。”

“我儿睿智,亦是深谙此道。”

许府大厅内,许如清、江源、许由的话说完后,场内众人忽然陷入一种静默的喧闹。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默默地汇集到坐在大堂前方的东阳太守身上,使他浑身都有些不太自在。

那么多人不约而同的注目,此刻就像是将人架在火上烤一样。

于是接下来,见此情景后觉得自己失言,东阳太守便也学着许慎轻咳一声,快速补充道:“许贤侄、与江贤侄之言皆有理。”

“危急之时,确实应该全力以赴;那些来袭击的魔道中人,也自然是应当被就地正法。”

“事情已经如此,那便再多加些人手,城内戒严的同时,也派几队人马出城探查;务必要找到逃脱的魔道贼人,将之捉拿归案。”

说到这里后,东阳太守拿起玄木桌上斟满的茶杯,抿了一口。

随后,加入龙涎的茶水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太守这几日早已习惯了朝廷发放龙涎的味道,从一开始的觉得‘有些怪’,变成了现在‘有些怪好喝的’。

放下茶杯后,他见众人听了他的话后,似乎纷纷收回了视线,便趁热打铁,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诸位也不必太过忧虑。”

“在夜里得知许府被魔道袭击后,我便已经星夜派人,将此事上报朝廷,想来不久后便会有京城的人过来调查一番。”

坐在东阳郡太守一旁的许慎也点点头,似乎相当认同太守的做法:“没错,对于为何不留个活口的讨论就到这吧。”

“如今朝廷征辟之日且近,我许家也有参与的意向。”

“当下最重要的,乃是保障东阳郡内的安全,并且预防魔道借机再度来袭。”

为首的两人说完后,因为避让太守而坐于次座的江源拂一拂衣袖,站起来出声道:“此事实非小事,东阳郡内人皆有责。我江家愿意为官府出些钱粮、器械。”

“并且,若有人抓到依旧潜伏的魔道贼子,江家愿意资助官府奖赏其万颗极品灵石。”

在场的许多人闻此言后,不禁传出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虽然久闻江家富裕,但今日一见,方知其出手阔绰。

就在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之际,忽然有人出声问道:“若是我抓到多位贼子,或是其中涉及此事的主谋,又当如何?”

江源闻此言,轻声一笑:“若能够验明真身,你抓到几位,我江家便给多少万颗;若是有人抓到主谋,我江家另有重赏相赠。”

“当然,若是有人杀良冒功,我想太守也定不会轻饶。”

东阳太守听到江源提及自己后,故意继续附和:“没错,若是有人杀良冒功,我受命为官,必上报朝廷,将其与贼子论为同党,以致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在场众人本来将要为江源的话再度吸入一口凉气,在听见太守所说的话后,更是大大地吞入了一大口冷气。

江离环顾四周,见此情形,不由得小声感慨一句:“天天这样吸凉气,他们就不怕感冒了吗?”

然而并 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在意江离的喃喃自语,众人的士气就这样被鼓舞起来。

最后,随着东阳太守代表官府说了些结束的场面话,今天关于魔道贼子半夜偷袭许府的集会便告一段落了。

…………

集会尚未散去时,许如清便多次示意江离留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要与他单独交谈。

而江离见到她明示、暗示,便想起来,昨日许如清确实在信中与他相约要讨论些什么东西。

只不过,因为纷至而来的意外,直到此刻,两人也都还未能抽出时间。

于是,在集会结束后,他便心有灵犀的留了下来。

许由与许慎父子二人旁观,虽然都隐约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但皆因为各自的某些理由装作不知。

随后,因为要安排许府受魔道袭击后的诸多事宜,两人也都相继离去。

见到众人纷纷离场,许如清抓住时机,给了江离一个眼神后,便走向昨天客室外的院落。

江离见状,装模作样徘徊几步,也悄悄跟了上去。

当他来到院落内,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石桌前,正呆呆望向大门的少女。

许如清一见他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

“你终于来了。”

“昨日之事确实凶险,你有受什么暗伤没有?”

还未等江离开口,许如清关心问候的话便扑面而来。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江离轻轻向前一步,将手靠近,放在少女的肩上。

再往回轻轻一拉,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

“对了,昨日你送信来说要与我商议入京一事,可是有什么问题要与我当面交谈?”

许如清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

稍稍收回贴近的脖颈,歪着头喃喃道:“当今朝廷由赵斯引起的变动,我许家或许要参与其中。”

“就是不知……江伯父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江离耳边忽然听见“赵斯”二字,不由得心头一动。

但他假装无事,镇静地问:“如清,……你这是担心他会因为许家参与西园的选拔而与许家保持距离?”

许如清点点头,轻声回道:“江伯父向来不问朝政,似乎十分忌惮与任何一派的人员往来。”

“之前我许家不过是名义上支持燕王入主东宫,但如今时局动乱,恐怕现在也要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正地参与进去了。”

“我担忧,待到许家涉身其中后,江伯父会让你慢慢减少与许家人的往来。”

“若是那样,未来的事就变得有些无法把握了。”

江离顿时明白了许如清的担忧——

江源在未告诉江离他与赵斯的事情前,看上去的确是个完全不私下结党的人。

他常常接济在外遇见的灾民与家道中落生活困苦的寒门子弟,但却从未主动去结交讨好各大世家。

遇到朝廷的人来到东阳郡检视,也没有过行贿的举止。

若非江离现在知道江源是中常侍赵斯的人,也会有许如清那样的想法。

之前的他前往书房密谈,便是打算在入京一事上与江源商议。

只不过,天不可预虑兮,道不可预谋。

现在江家的立场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江离也因此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前路。

许如清见到江离缄默不语,不由得忧心起来。

她收回双手,安抚眼前的人后轻声问道:“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