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狼
天还没亮,陈泽和陈文从家里出发。
干粮和水是兰兰备好的,有了昨天的经验,陈泽今天换了一把12口径双管猎枪。
老丈人家别的不说,枪多。
昨天那个16口径也没落下,现在给陈文背着。
因为16口径威力小,适合打山兔,松鼠,野鸡比较合适,要是遇到大一些的猎物就很乏力。
陈文不会用枪,陈泽也没乱教,让没摸过枪用枪是大忌,陈泽只是让大哥当个枪架子,以备自己随时使用。
大哥陈文是那种老实巴结类型,说难听点就是窝囊。
为此大嫂没少受气,次次陈雪被欺负,都是她到门口骂娘的。
别说什么小孩不懂事,张洁可不管这些。
兄弟两摸着黑出发,到山口位置天刚亮。
今早山里有雾,潮气挺大。
走了半个小时,两人眉毛,头发粘一层小水珠。
“这烂怂雾,估计得10点才能散了。”陈文搓着手抱怨。
“也说不准,太阳大散的快些。对了,大哥,谁让你去坝上干活的?”
“副队长么,他说坝上生活好,还有肉吃,我寻思着咱家几个月没吃肉,到时候发肉了咱尝尝鲜。”
看着大哥憨厚的样子,陈泽心里不是滋味。
记忆中大哥那年确实带肉回来了,是没人要的羊下水。
正儿八经的肉一块没见,母亲,大嫂,二嫂站在村口大骂特骂两天,那副队长不是东西。
最后照样不了了之,好处没要到,分地的时候没少被刁难。
这仇他都尘封在记忆中,大哥突然提起大坝,分肉他猛然想起来。
记忆中那人被查了,关了20年,20年后陈泽谈不来多恨。
修大坝是个苦差,凿石头,搬石头,挖山洞……很多活是在水中进行,夏天还好,冬天才要命。
大哥老寒腿就是那年修水坝落下的毛病,得想办法让大哥从那地方调走。
“大哥,我看大坝修不成。”
“咋咧?”
“咋,年时(去年)老宋那腿你忘了?”
“队长不是说不小心摔断的。”
“啥摔断了,那是在坝上让外地那几个二杆子打断的,要不这好差事,村里咋没人愿意去?”
“啊?咋还打人哩。”
陈文吓了一跳,他不是惹事生非的人,一听腿都打断了,当即萌生退意。
“大哥,我没骗你,而且那水坝在几十公里外,修不完不能回来,妞妞还小,嫂子也年轻,你能狠下心?”
“肉……”
陈文眼里只有肉,觉得让老婆孩子吃点肉更重要。
陈泽没好气的说:“肉啥肉,我上山打猎,咱屋缺肉?”
“对嗷,我一哈糊涂咧,我一会就给副队长说不去了。”陈文想到老婆孩子,以及弟弟能搞到肉,一下子不愿意去了。
“知道咋说不?”
“咋说?就说不想去了。”
陈泽捏了捏鼻梁,好我的大哥,咱能不能动动脑子,理由还不好找?
“是这,你给队长说咱家要箍窑了,去不成。”
“箍窑?阿泽你啥时候箍窑,哥给你当小工去。”
……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到后窑科。
大老远看到荆棘丛被扑倒一片,这情况大概是是有大型猎物。
陈泽给大哥使眼色,别轻举妄动,跟在我背后。
他端着枪朝荆棘丛靠近。
不一会血腥味扑面而来,潮湿的泥土上有梅花状脚印,比狗爪子更大更圆。
看踪迹比较整齐,延伸向前。
脚下是被吃掉血肉模糊的兔皮,已经烂的没法要了。
陈泽心想糟了,给这牲口弄了一份自助餐,接连六个兔套全是这种情况。
“全让狼祸害了。”
狼?
陈文知道是狼干的吓了一跳,拉着弟弟准备下山。
陈泽撇了一眼,抬了抬肩膀,示意自己有枪!
地面的脚印来看,每个大小一致,整整齐齐应该是一只狼干的。
陈泽按照记忆中的位置,从前往后摸索。
果不其然,二十个兔套子翻了6个。
5只当场吃了,1只被咬断气没有拿走,还有一个断腿在铁丝上,能看到一条血迹通向山沟。
再三比划后,他确定是一只狼干的。
陈泽捏了捏枪:“干了。”
独狼战力不强,而且他们是两个人,不怕!
“大哥,跟紧我,咱去找那畜生,要不亏大发了。”
陈文见弟弟要去,他没道理留下。
两人沿着血迹一路到茂密山腰,透过空气,正好看到河槽边舔舐毛发的灰狼,肚子鼓鼓的。
陈泽估算大概距离,30米左右,在有效射击范围。
因为树丛遮挡,陈泽又在高处,灰狼没注意到猎人。
陈泽拿起12口径的双管猎枪,先预瞄找感觉,这次的目标照样头。
陈文往后靠了靠,将另一把猎枪捧在手上,随时准备递给弟弟。
准备30s后,他进入状态,屏气凝神瞄准那来回舔舐的头颅。
“左右,左右,左!”
他立马扣动扳机“砰”的一声,耳畔不绝的枪鸣陈泽不为所动,继续瞄准第二声紧接着响起。
然后立即接过那把16口径的猎枪往河床位置跑去。
刚刚两枪全中,以防万一他得拿个防身的。
两人飞奔到山下,灰狼蜷在地上没动静,鲜血顺着石头缝流进干河床中。
“大哥,找个石头试试。”
陈泽端着枪警惕,陈文找了块石头扔向狼头。
“嗷呜~”
猛的张嘴反咬一口,石头咬的粉碎。
“砰!”
陈泽不忍心的对着心脏位置射出一枪,灰狼彻底没了动静。
他本来不想浪费子弹,破坏皮毛,但没办法安全第一。
“大哥,没事了,就这一只狼。”
刚刚的反扑吓得陈文一屁股坐在地上,“死了?”
“死透了,狼皮子值点钱,我们不亏。”陈泽解释着。
两人抬起独狼,陈泽惊讶的发现狼肚子吊着两排粉红的奈奈。
“刚生产的?”
“应该是,看样子饿了很久。”陈文补充一句。
陈泽突然有个想法:“走,继续跟着血迹去看看。”
两人抬着母狼,山路不好走,终于在半山腰的位置找到一个山洞。
里面一股骚臭味,陈泽把周围藤条杂草清理,太阳照进去露出真面目。
狼窝里四只崽子,只有一只纯灰的身上还有温度,其他三个像是被母狼咬死的。
“灰狼崽?”
陈泽拿起狼崽子,越看越不对劲,“这尾巴怎么猪尾巴一样,卷起来了?”
看看牙齿,脚掌,头型……
陈泽有个大胆的猜测:“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