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婚礼
松涛院。
顾行骏得知顾行殊战死沙场,当着老太君的面儿痛哭不已,但是一回到自己院子,关了房门,脸上立马乐开了花!
“明明我才是侯府嫡长子,但是我爹偏心,非要把爵位传给顾行殊!就连姑母也一向对他另眼相看!”
顾行骏拍着手道:“结果现在怎么着?他死了!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
“从此以后,我就是这侯府的一家之主!顾行殊的一切,也都是大爷我的!”
顾行骏身穿宝蓝色织金锦袍,满脸抑制不住的喜色,只是面色萎黄眼睑发黑,一副命不久矣的肾虚相。
小厮递上茶水,谄媚奉承:“可不是嘛,这侯府的一切,本来就该是大爷您的!”
“对了,还有那个阮萋,以后也是大爷我的人!”
一想到阮萋的倾世容颜和窈窕身段,顾行骏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道:“大爷这就过去看看我那新夫人。”
顾行骏早就对阮萋垂涎不已,但那是顾行殊的人,再加上红药看他看得紧,他才一直没敢下手。
阮萋入府以来,每日不是宅在自己的烟霞院,就是向老太君请安,他想见美人一面饱饱眼福都难。
现在顾行殊死了,老太君又做主将阮萋嫁给他,从今以后阮萋就是他的人,他想怎么调弄就怎么调弄!
真是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
顾行骏带上小厮就准备去烟霞院,谁知刚走到院子,就看到红药笑着朝他扑过来。
“大爷要去哪儿?别出去了,陪妾身玩一会儿嘛!”
顾行骏已经对红药有些腻了,又急着去找阮萋,正想不耐烦地将她推开。
但是一阵香风袭来,他陶醉地吸了吸鼻子,眼神迷离:“你今天,身上好香啊……”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大婚这日,纵使阮萋再不情愿,也早早换上了嫁衣。
嫁衣宽大并不合身,之前还被红药扔在地上踩踏,好在已经被佩兰清洗干净。
阮萋容貌明艳,非常适合穿红色,即便这样普通的嫁衣,她穿在身上依然艳冠群芳。
佩兰站在阮萋身后为她绾发,愁眉苦脸地叹息:“姑娘以前,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阮萋对镜浅浅抿唇,笑意苦涩。
时间隔得太长,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其实她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偶尔想起少时炊金馔玉的生活,真是恍如梦中。
那时候……哪里会想到今天。
佩兰将一支镂雕如意金钗簪入阮萋堆云砌墨的发髻,压低声音宽慰:“不过姑娘别担心,顾行骏肯定没办法碰到姑娘一根头发丝。”
阮萋之前送给红药的那些首饰上,洒了迷情香。
这种香单独闻起来倒是没什么,但是顾行骏之前的饮食中,被佩兰暗中下了另一种香。
两种香叠加起来,效果不亚于这世间最猛烈的春、药!
顾行骏的身体早就虚透了,纵欲后雪上加霜,保管他以后想起都起不来!
老太君这样坑害阮萋,那就让她的宝贝孙子,一辈子都瘫在床上!
……
或许时间仓促,或许是因为顾行殊的死讯,总之侯府这场婚礼非常简陋,只象征性的挂了红绸,贴了喜字。
虽是喜事,侯府上下却没什么欢声笑语,就连宾客也少得可怜。
到了黄昏,阮萋身穿嫁衣盖着盖头,被佩兰扶着来到厅堂。
老太君皮笑肉不笑地坐在主位,看向阮萋的目光透着不善。
即便阮萋改嫁是她一手促成,但是看到身穿嫁衣的阮萋,还是暗骂她不知廉耻。
烈女不侍二夫,她还真有脸改嫁!
到了该拜堂的时候,顾行骏却迟迟没有现身。
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老太君侧过头低声吩咐:“怎么回事?你过去催一催。”
“是,老太君。”陈嬷嬷躬身告退。
*
松涛院的下人,此刻也正心急如焚。
这几日,大爷跟着了魔一般,已经三天没有出过房门!
他们担心大爷的身体,原本想去禀告老太君,但红姨娘撂下狠话,谁敢去延寿堂乱嚼舌根,就要被发卖出去。
下人们知道红姨娘的手段,自然不敢多事,甚至延寿堂那边问起来,还要帮忙遮掩。
可今天是大爷的婚礼啊,眼看吉时将近,大爷到现在,连喜服都还没换上呢!
顾行骏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红药想要个孩子傍身,一直都没能怀上。
她这几天很是惊喜,不仅想趁机要个孩子,还哄得顾行骏答应日后抬她做平妻。
即便她知道顾行骏身体不好,但为了给阮萋一个下马威,故意耽误拜堂的吉时,所以依然拉着顾行骏不放。
顾行骏眼睑乌黑,本能地想离开。
红药连忙拦住他,“大爷可是答应妾身了,今日哪儿都不准去!”
顾行骏神情恍惚的被她拉住,突然浑身抽搐起来,一口血喷在红药脸上!
“啊——!!”红药惊恐地瞪大眼睛,失声尖叫起来!
……
厅堂这边,管家正跟礼生低声商议,将吉时稍微往后推一推。
却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下人惊慌喊道:“不好了!老太君不好了!”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老太君面色不虞地训斥:“把话说清楚,什么不好了?”
陈嬷嬷表情怪异,快步走到老太君身边低声耳语。
老太君听完脸色大变,差点当场晕过去,好不容易被嬷嬷掐着人中清醒过来。
她什么都顾不上,被嬷嬷搀扶着,脚步踉跄着去了顾行骏的院子。
很快,松涛院传出老太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大婚当前,顾行骏却只顾着和妾室鬼混,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死在了床上!
大夫说顾行骏的身体本来就虚,这几日更是纵欲过度……*尽而亡。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侯府颜面扫地!
宾客们很快被管家安排人送走,说是顾行骏突发急症,今日无法举行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