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高拱新政
不提郭白龄是怎么解释......自家这位女管家,是武定侯府前一任侯爷亲自培养而出的武者。那一身修为,哪怕是放在边军之中,都能用佼佼二字形容。
郭文茹的动作也只是一瞬,就已经结束了。
毕竟她的目的只是让那群人不至于失了控,惊了少女,丢了郭家脸面,而不是说不让别人过来接触自家小姐。
否则.....
他们武定侯府,定会得罪面前这群家伙。
要知道。
自古文人虽常在纸张上壮气澎湃的,但真到为人处事中,却多有那等小肚鸡肠之举。
而那等唇舌暗箭,别说他们武定侯府,偌大的帝国,哪家宗室武勋没有被那般伤过。
轻则丢了性命,重则,那可是把自家祖传的爵位都给丢了!
也是如此。
郭文茹虽然在常开眼中。
气势滔滔。
但真正意义上的出手,也只是一息不到的时间。
这一瞬,短到在场众人,除了常开,也就只有独坐在角落中的一位中年男子察觉到了一二。
只不过那等察觉,也让现如今的常开感知到了。
于是乎。
在玉帘之下。
常开也是顺势往那边瞟了一下。
这等目光。
自然让郭白龄注意到了。
“前辈....这是翰林院编修吴中行,他也是张次辅的门生。”
常开听了这话。
心头也是大震。
张次辅。
他有一个常开前生今世都大名鼎鼎的名字,叫做张居正!
可以这么说。
世人对其无论赞誉,亦或是恶语多少,这位人物,都是常开前世讨论大明帝国,绕不开的一位!
只不过这个世界。
许是因为世界超凡属性的变更。
时间线早就变得浑浊不堪。
高拱勉励支撑起大明江山至今,自然也没有张居正【实摄】之类的话语(注).....
许是担心常开并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郭白龄也是补充了一句。
“吴编修,也是儒门第四境的修士!”
常开心如擂鼓。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等境界划分究竟为何等标准。
但若是他没有错的话,昆山县县衙里的那位大人,似乎......也就是一位第三境的儒修。
不过还好。
常开心里的想法并没有被郭白龄感知到。
她只能通过常开的沉默来猜测一二。
只是还不等她得出答案。
常开的疑问已经来了。
“什么是第四境?”
“这是你们这个时代的划分吗?”
这句话。
倒确实是真假参半。
假的是,常开知道,所谓的第四境,不是其他,正是大明帝国如今的修行境界。
真的是......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第四境。
这里头似乎听上去拗口极了。
但若是放到这对修行知识敝帚自珍到了极致的大明帝国。
又真是恰当无比!
甚至别管这里,就说常开前世。
无数人早已经离不开手机互联网这等东西。
但又有多少人,能说得清楚......嘛是互联网呢?
而不提常开装得风轻云淡。
只说郭白龄。
在心中又拔高了常开的身份。
“前辈或许不知,帝国当今首辅高大人,感叹西洋人凶恶,变法以图存亡,而这统一修行境界,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
郭白龄也是略微带着一点敬佩。
虽说那高拱行事强硬,脾气暴躁,可以这么说,在大明帝国这六百载里,他估摸着是得罪百官最多的一位首辅了。
但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一点。
在这等大厦将倾的时代里。
也只有他这等人物。
能够将这艘将沉之木船,再次推动起来!
这些年来。
他一面统御群臣,将那隆庆皇帝丢下的烂摊子整理妥当,一面又是施新法,行新政。
可以说。
他用他那老辣的眼光。
直接将那群西洋人盖子下的那点底裤,都给看清楚了。
新兵,新学,新功。
就是他新政的核心。
两洋水师。
将帝国一南一北的大块海域,配合着符箓长城,稳固下来。
十七所新式大学堂。
给帝国培育了成千上万的优秀青年。
而将旧时代名称各异,标准不同的修行境界,统一成为一个标准。
对于整个超凡界来说。
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个大好事。
只是.....
这真的全是好事吗?
“按照高相新法,超凡共分为六境,当然,这里头并没有把【天命者】放入,实在是【天命】难测,【天命】难量。有能够将五境修士造成陨落的【天命者】,最后却死在四境修士的手里......”
常开一边听着郭白龄在那边讲着帝国的超凡六境的划分标准。
一边就那么直愣愣的朝着吴中行那边走去。
他想着这等境界划分,也是忍不住点头起来。
确实如此。
自己入了【天命】之后,也是难以琢磨现在的情况。
若是真刀真枪的干。
像黄子牧这般的【超凡者】,怎么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若是来个十七八个普通壮汉,只要一把自己浑身耗空,怕是便如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他们宰割了.......
这等行径,就连大堂中央两个与他打招呼的,一看就是主事的年轻人,都完全不理睬着。
这两位衣着考究的年轻人相对而坐。
身后是缓缓落下的夕阳,将整个长堂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其中一位年轻人,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深蓝色儒袍,上面点缀着精致的细节,显得既时尚又不失庄重;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嘴角牵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
“张兄,这是我的妹子,郭白龄.......”他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她从小就被送去了青城山,所以有些.....嗯,有些无拘无束.....”
他还在努力思考着用词汇形容自家妹子,却被另一位年轻人打断了。
“我明白。”
“我家中,也有这样一位小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郭白龄的背影。
“有时候看着她们,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捉弄的小丑,在这场名为荣耀的舞台上不停地旋转跳跃。”
说着,他的目光从对面少女身上移开,投向了远方,仿佛想要透过那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墙壁外看到更远的地方。
“我们努力一生,守候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名声、财富、地位...到头来却发现这其实根本不是我们渴望的。”
那位长相有些像郭白龄的年轻人静静地听着,脸上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但眼神里透露出理解和支持。他微微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并不是说这些外在的东西没有意义,”第二位年轻人接着说,“它们确实能给我们带来某种程度上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可是当夜深人静之时,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时,我总是会问,如果脱掉这层外壳,那我......又是谁?”
随着话语落下,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而他们所艳羡的对象。
郭白龄走到了吴中行对面。
直接端坐于前。
一句话。
差点让这位神游物外的翰林院编修。
一口酒给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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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出自《万历野获编》江陵以天下为己任,客有谀其相业者,辄曰:“我非相,乃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