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笑一笑，好吗
“芽衣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这桃林也没其他出口啊。”老人看着桃林远处，扶额无奈。
自从南宫墨来这学剑之后，芽衣也会除去练剑时间常来，不过却让老人无可奈何，因为每次都被南宫墨带去桃林里玩。
要么摘桃花酿酒，要么摘桃子，关键这桃子一摘就是二分之一，都不知道南宫墨咋带出来的。
“爷爷，别担心，桃林不大，我去找她，您在这儿好好休息。”南宫墨安抚着老人，或许现在，除了芽衣，这个老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老人连忙点头，不等南宫墨再说什么，提着躺椅撒丫子跑路。
“我嘞个老当益壮啊！”南宫墨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表达自己的肯定，随即钻入桃林。
果然，在转悠一会儿后，顺利找到了蹲坐在树下，抱着双腿的芽衣。
少女把头埋进怀里，让人心生怜悯。
“小桃子，你还真是有本事，出口就在外面左转直走，你这能迷路。”南宫墨走到芽衣面前，看着少女，眼神充满了宠溺，目光柔和。
“我…谁叫这桃林的路，实在是太像了。”芽衣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嘟着嘴理不直气也壮。
“好好好，那我改天把桃林全砍了，这样，小桃子就不会迷路了。”南宫墨摸着那头紫色的长发，语气温和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芽衣呆愣片刻，从十三岁那年开始，她看到的南宫墨，是一个眼神犀利，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也从他接手南宫家后，再也没有笑过，哪怕现在的他对自己很宠溺，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照顾。
她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她想看到曾经那个脸上总挂着贱兮兮笑容的少年，想看到那个和自己开着拙劣玩笑的少年，而不是现在的…南宫家主。
“把手给我。”芽衣噘着嘴，用命令的口吻吩咐着南宫墨。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是南宫墨还是很配合的伸出一只手。
见状，芽衣那双月牙般的柳眉倒竖，随后好似蚊子一般说了句：“好像不够，要不再伸一只？”
出于好奇，南宫墨双手并拢，蹲在芽衣面前，好看的一双桃花眼盯着芽衣：“小芽衣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芽衣从怀里拿出一个…一个桃儿？没错就是一个白桃，足足有两个拳头大，难怪会让南宫墨伸出双手。
“找了整个桃林，就它最大了…呐，给你。”芽衣丢到南宫墨的手里，小脑袋扭到一边，眼神却在桃子上徘徊。
这么大的桃子一定很甜吧？
南宫墨摇摇头，随即摘下一片树叶，将桃子一分为二，分给芽衣，起初，芽衣还在拒绝，说是给你找的她不吃，还没推脱两回合呢就被那双小手一把抓走一半。
“你今天忙完了吗？”芽衣吃着桃，跟在南宫墨身后。
“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事，怎么？你惹事了？”一听这话，总觉得芽衣憋着坏水，毕竟当初两人同班时，芽衣受到孤立打过一次架，最后是南宫墨那张嘴解决的。
从那以后，不管芽衣惹了什么祸南宫墨都会出手解决，哪怕是在父母双亡后，自己不问世间关在院里，听到芽衣惹麻烦你也会用家族的力量解决。
“哼，我经常惹麻烦吗？”芽衣噘嘴不满，狠狠在南宫墨腰间捏了一把。
吃痛的求饶后，又是一阵嘴皮子才把这炸毛的女孩哄好。
“父亲让我休息一天，晚上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
出乎意料的，南宫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龙马叔叔的性格他很清楚，别说让芽衣休息一天，那休息半天都得烧香拜佛。
疑惑的目光投来，并没有过多解释，两人走出桃林后，约定了时间，芽衣便离开了。
夜晚。
即使被高天的阴霾笼罩，但人们依旧活的精彩，街道上十分热闹，各种杂技表演，小吃，还有精美的物件琳琅满目。
芽衣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织，和南宫墨并肩走在街上。
十四岁的她已经是个美人胚子，更别说打扮过后更加漂亮，一时间连南宫墨也看呆了进去。
“桃花糕嘞！香甜软糯的桃花糕！”小贩的吆喝声传进两人的耳中，芽衣一脸喜悦的拉着南宫墨跑到摊位前。
“小墨小墨，快挑你想吃的，我请客！”芽衣自信的晃了晃钱包，眼神盯着桃花糕。
“哟，两位气宇非凡，郎才女貌，是对佳人吧？这位公子，小店的糕点绝对纯手工独家秘方制作，您看给您女朋友买一份尝尝？”
小贩一阵马屁的夸着两人，并将芽衣盯着的桃花糕推到二人面前。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芽衣明显愣住了，片刻后，那张清纯的小脸，爬上红晕，但她却没有否定小贩的话，拿起一块桃花糕品尝起来。
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明白男女之别，见芽衣没有否认，更是脸红到耳朵根，娇滴滴的很可爱，南宫墨倒也没有说什么，付过钱后就被芽衣催着逛街。
“咦，那衣服挺好看的，我们去看看！”
“好香啊…小墨…”
“看着还挺好玩的…小墨…”
“那边有人变戏法哎！走！”
两人吃吃喝喝，游玩了一整条街，坐在一起看着杂技表演。
“好的那么现在，抽取幸运观众！”
只见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台上，目光扫视周围，赫然注意到了芽衣和南宫墨。
“那边的两位，对，就是你们，恭喜二位获得我们特邀嘉宾的机会！请两位赏脸，上台一舞！”
“哎？跳舞吗？可是，除了耍剑我也不熟悉啊。”芽衣玉指抵住双唇，抬头看着南宫墨思考一番后，拽着南宫墨跳上舞台。
“你不是不会跳舞吗？”南宫墨微微皱眉，他知道芽衣从小到大除了练剑就是学习一些礼仪章法，还有处理事务，毕竟龙马是将她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
“我声明一下，我只是不熟悉，不是不会，再说，还有你呀，你带着我跳。”芽衣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毕竟某个小少爷小时候，可是和樱岛家的小姐，一起排练舞蹈呢…”
见状，南宫墨乖乖闭上嘴巴，两人一上台便吸引了一波人气，没办法，男的帅女的俊，很难低调呀。
“看来两位关系不一般哦~那么就请两位扮演情侣，和我们戏团度过这个美妙的夜晚吧！”
乐器的演奏将气氛推到高潮，被南宫墨搂着，芽衣随着对方的节奏变换舞步，近在几尺的距离，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和对方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这让芽衣心脏砰砰狂跳，脸颊绯红，脑袋晕嘟嘟的。
一不留神竟然被那戴面具的杂技演员，伸腿绊了一下，向后倒去，下一刻，南宫墨一把拉过芽衣在对方掉下舞台之前，将后者抱起。
芽衣的双手也顺势勾住南宫墨的脖颈，到此，欢快的音乐结束，掌声雷动。
“你…还要抱多久。”
嗡嗡的声音，从怀里传出，南宫墨连忙放下芽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准备去找那杂技演员理论却被芽衣一把拉走。
身后是南宫墨愤愤不平的吐槽声，然而芽衣哪儿听得见呢？她的注意力全在刚刚，两人离的很近，眼里都是对方的倒影。
很快二人来到了游乐园，虽然游乐园很多设施都出现了一些故障，不过还能用。
陪着芽衣玩闹了一整天，逛街，看戏，游乐园，好像很久，久到南宫墨自己也不记得，他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两人坐在空地，仰望着高空的星星，明亮而璀璨。
“听说，已故的人都会化作星星，在夜空中闪烁自己的光芒，俯瞰着自己在人间未了的牵挂。你说…他们真的能看到吗？”
南宫墨眼眸逐渐深邃，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是啊，那个时候他何尝不是和自己的父亲，母亲，这般愉快的游玩。
那个时候自己无忧无虑的，过的很轻松，也很丰富，可不像现在，一家之主，心中的那份童趣也被打磨干净。
“芽衣？”
见对方没有回答，南宫墨看向女孩，却发现她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女孩的眼中带着不解，还有无助。
“所以，你为什么还是没笑呢…还是那样板着个脸，为什么还不开心呢？明明你那时候告诉我，这就是你喜欢的生活。”
芽衣不解，她真的已经尽力想让南宫墨笑一笑，那消失了五年的笑，那活泼的少年和现在这个正慢慢被恶神蚕食却成熟稳重的少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哭了，她明白，活体实验的改造潜移默化的改变着眼前的少年，无数次她在门外听到南宫墨忍受疼痛的哼声。
即使声音轻微，但她听得很清楚。
“芽衣…”南宫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孩，他也很想笑啊，但是他好像已经不知道笑是什么了。
除了那份情感，除了和父亲的约定，他的心里便只剩下了死和生的两个概念，或许是恶神的力量在一次次蚕食他的时候失去的吧？
父亲的牺牲仅仅是换来了保留意识，以及延长变成鬼的时间，却没有攻破侵蚀的难题，两年来一直承受着恶神的侵蚀。
让南宫墨越来越格式化，仿佛总有一天，他会失去一切情感和感官，失去意识，忘记父亲，忘记母亲，忘记老爷爷，忘记大家，忘记芽衣…
“对不起…”南宫墨抚摸着芽衣的紫发，眼中带着愧疚。
“笑一笑，好吗？”少女的声音哽咽，却让少年心里十分温暖，好像一束阳光，驱散了心里的一部分黑暗。
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对着芽衣：“小桃子，咱们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