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字路口
夜幕下的一号都市，灯火璀璨。
尽管经历了下午的可怕事件，城市的生气依旧如常。
只是一栋楼的倒塌罢了，还位于中心地带，那附近都是些贵族老爷，一个人要十几个机器侍者伺候，住上好几层楼才舒坦。
在指挥中枢解除了紧急状态后，所有航空道重新开放，人们又涌在了城市的各处，用各种办法取悦着自己，享受着晚上不用工作的时间。
其中笑得最开心的那几位，显然是工作地点位于阿塔尼亚大厦的，被迫迎来了难得的假期。
诺拉靠在商业街角落的栏杆，看着繁华的十字路口。
所有的广告牌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展示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内容，响着各自的音乐，伴随着地行车和空行车的鸣笛声，以及人潮的喧闹，一起向她涌来。
她仅仅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毫无遮掩地展露自己手臂上以及腹部上的肌肉。
又看了一眼手环上显示的时间后，她点起了一根烟。
“姐姐，我们不是要去医疗部复查吗？”诺爱尔乖巧地站在一旁，“为什么不走了。”
诺拉稍微抬了抬头，目光停留在最大的那个显示屏上。
因为显示屏的背后，便是一号都市媒体中心，所以这个显示屏并不会展示广告，而是会轮换播放一号都市的各种公共电视频道。
“妹妹，我只是头皮磕了一下，连脑震荡的症状都没有，不用着急。”
她弹了一下烟灰，带着些许笑意继续开口。
“我们看一个节目，时间已经到了。”
诺爱尔点了点头，缩了下脖子，把姐姐给她披上的夹克拉紧了一些，新莺川的昼夜温差较大，穿过的街道的风让从小怕冷的她有些不舒服。
显示屏里，切了新的画面，开始播放新闻节目的片头。
这个流程熟悉得无聊，展示了象征着帝国的图标，和阿塔尼亚大人的样貌后，节目正式开始。
一个主持人坐在桌后，身侧的板子的上，展示着节目的名字——关于近几日事件的真相。
仔细听取，能在混乱之中分辨出他的声音。
“紧急插播一个节目。晚上好，新莺川，相信这几日，你们都被疑问所淹没，考虑于此，我台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采访，还原了一定的真相。”
“舰队在太空究竟看见了什么？一号都市的天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得从前天说起......”
诺爱尔听了一会，疑惑起来。
她看向诺拉问道：“姐姐，你不是说过，阿塔尼亚大人在封锁消息吗，为什么又忽然公开了。”
“贵族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老家伙们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诺拉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只要轻轻推波助澜一下，他们自己就要内斗起来了。”
诺爱尔并不能理解诺拉的意思，她回过头，看着节目展示出的几张照片。
一只无比大的手，联邦人的星舰，天空上的怪物。
这是一件好事，她想，如果人人都开始向无上至尊祈祷，或许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吧。
十字路口的人群渐渐都慢了下来，有意无意地看着这档节目。
但忽然之间，节目的画面静止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出现了新的画面，是一个演讲台，和演讲台后面的阿塔尼亚大人。
“啧。”诺拉表情变得不悦，伸手把快见底的烟取下，“特意挑选她的晚餐时间进行，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不光是这个最大的显示屏，这幅画面如病毒般飞速传播起来，将周遭的广告牌和立体投影给同化。
一时间，整个十字路口能发光的地方，都被这位帝国殖民帝的领袖占领。
“各位民众，我是阿塔尼亚。”
阿塔尼亚大人面无表情，冷漠地开口。
“刚才那是未经审查的节目，请不要相信。”
“帝国舰队确实遭遇了未知的神秘存在，对面确实并未对我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攻击。”
“但那并不是什么和蔼的神明，亦或是恒星系的主人，各位，要理性地看待。”
“请等待中枢塔的调查，在调查清楚过后，我们会公开详细的报告。”
“至于联邦人的问题，联邦人是由于一次穿梭虫洞的事故而带来的，与我们达成了一定的合作协议，若在日常生活中看见联邦人，尽可能不要攻击。”
“以上。”
阿塔尼亚说完话，便关闭了实时转播，顿时，十字路口重新恢复正常。
诺拉觉得没意思，离开了栏杆。
她揉了揉自己脖子，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也算把上头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该去那该死的医疗部了。
正准备离去，余光里却看见，一辆陆行车，摇摇晃晃地驶入这个路口。
诺拉愣了一愣，随后看向自己的妹妹。
“诺爱尔，你先回家，坐那边的电梯下去，直接去底层，走小巷回去。”
说着，她伸手进入自己的背心，从胸口里摸出了一把非常迷你的枪。
“把这个拿上，我教过你怎么用。”
诺爱尔有些茫然地接过，但随后，猛然抓住自己姐姐正收回去的手。
“姐姐，你是不是要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诺拉尽量控制住自己表情，给了诺爱尔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只是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诺爱尔，快些回去，不准停。”
说罢，诺拉快步走向那辆陆行车。
那辆车的款式有些老旧，黑黄相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有一些涂鸦。
诺拉到了跟前，跳起来抓住车窗的框，让自己的身体荡了进去。
司机是一个男青年，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死气沉沉，一副随时要睡着的样子。
他看见诺拉，倒并不意外，懒懒地弯了下嘴角。
“你来了。”
“你说呢。”诺拉皱着眉头，一把扯过他的领子，另一只手绕了过去，把车门给打开。
“计划提前了？”她问道。
得到点头的答复后，她把男青年用力一推，再用力一脚，将他踢出了车，同时自己也跟着滚了出去。
动静引起了十字路口路人的诧异，但重新起身的诺拉，已经戴上了从陆行车后座上拿取的黑色面具。
她快速扶起男青年，扛着他走了起来，两三步没入最近的楼间夹缝。
与此同时，那辆驶向十字路口中心的陆行车，渐渐停住。
随后，爆发出冲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