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坟头练功
听到石破天的回答，郭芙小嘴一撅，似乎不是很满意。
忽瞥见林中有一丛花，指着花丛道：“你去摘些花，编个花冠给我戴。”
骄纵之气溢于言表。
石破天也不在意，心中感谢黄蓉赠药之恩，走过去正要摘花，郭芙见他手掌乌黑，眉头一皱，嫌弃道：
“你手好脏，身上也脏，摘的花也给你弄臭了，我不要了。”
“芙儿，不许无礼！”郭靖的声音从旁传来。
他已从柯镇恶口中得知事情经过，正感叹于陆家庄之覆灭，便听到自家女儿的话，连忙开口喝止。
这乞儿眉目颇似一位故人，他有心探查他的身份，不欲他受了委屈。
郭芙遭到训斥，小嘴一扁，扑进黄蓉怀里。
“娘，爹爹又凶我。”
黄蓉知晓丈夫之意，轻抚女儿面颊，笑道：“你啊，在你爹爹面前还是收敛些吧。”
“哼，连娘也这么说。”
郭芙瞥向石破天，只见他一脸忠厚老实，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滑头模样。
心想：这会倒装模作样起来了。
得知父母要替他解毒后，寻思之后一定要好好捉弄他一下。
石破天哪知自己啥也没干，便让这大小姐记恨上了。
他跟随郭靖等人离了树林，回到镇上客店。
因他身中奇毒，单独给他安排了一间上房。
石破天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往镜中瞧去，只见一张俊美的少年脸庞。
虽才十二三岁，但已可料见，长大后必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吃晚饭的时候，郭芙不禁多瞧了他几眼。
石破天对她微笑，她便迅速移开视线。
而且他注意到，郭伯伯和郭伯母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愈发奇怪。
郭伯伯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愧疚，郭伯母眸光深邃，若有所思。
郭伯母还问他：“小兄弟，你当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石破天神色坦然地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这少年叫什么名字。
深夜里。
石破天正在练功，忽听得窗外传来细微响动。
睁眼看去，只见窗外黑影晃动，那影子头下脚上，形状怪异。
连忙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窗檐上倒立着一人，正是他白天认的老义父。
他惊喜叫道：“爸爸！”
老乞丐嘘的一声，低声说道：“别惊动了其他人，跟我来。”
石破天爬上窗台，老乞丐双脚落地，站直了身子，将他抱起，脚尖一点，轻飘飘的落在屋顶，向镇外疾奔而去。
不多时来到一片坟地。
老丐将石破天放下，盯着他的脸问道：“儿子，你怕吗？”
石破天左右看了看，不知这里是埋葬死人的地方，摇了摇头：“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老乞丐大笑道：“哈哈，好儿子，胆子真大！爸爸再传你一门功夫，看好了。”
老乞丐忽然跳起，趴伏在地，口中发出低沉响亮的“咕咕”声。
这一幕顿时勾起石破天儿时的回忆。
他小时候和母亲住在荒山，虽然没有玩伴，但却有很多动物朋友。
每到春天，他都会从山溪里捉来许多蝌蚪，养在山上的小水池中，看着它们尾巴一点点变短，长出腿脚，变成青蛙、蛤蟆。
它们跳出池塘后，漫山遍野咕咕作响，十分热闹，缓解了他心中的孤独。
不过后来他挨了妈妈一顿打，就再也不捉了。
妈妈嫌它们太吵了。
此时义父的姿势和叫声，便和那些青蛙蛤蟆一样，令他觉得十分有趣。
忽然，义父双腿蹬地，身子猛地扑出，双掌在前，打在一座坟头上。
轰的一声巨响，坟头炸裂，尘土飞扬。
石破天惊得目瞪口呆。
“爸爸，这是什么功夫？”
老丐灰头土脸地从烟尘中走出，笑道：“这是爸爸生平最得意的功夫，叫做蛤蟆功。”
石破天拍手笑道：“好玩，好厉害！”
听到石破天发自内心的称赞，老乞丐十分得意，当下便将蛤蟆功的入门心法传授给他。
这蛤蟆功是他生平绝学，在当今天下武林中，堪称绝顶。
这门功夫讲究积劲蓄力之道，修行无比艰难，稍有不对，便会受到极重的内伤，甚至暴毙而亡。
所以他当年连亲儿子都不敢传授。
如今他神智不清，竟贸然传给新收的义子。
若换了常人修炼此功，非但无益，反而有性命之忧。
但石破天所练的武功，就没有一门普通或正常的。
谢烟客传他的炎炎功自不必说，是为了取他性命的夺命功法。
只不过他福大命大，反而转祸为福，练就一身深厚内力。
然后是张三丰所传的九阳神功残篇，虽是残篇，仍包含精深武学奥义。
至于罗汉伏魔功，更是非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不可修炼。
普通人贸然修习，同样有暴毙之危。
所以无论是老乞丐白天传他的逆转经脉之法，还是此时的蛤蟆功，对石破天来说都不成问题！
他记下口诀，当场便习练起来。
他趴在地上，作蛤蟆状，口中发出咕咕的响声，只觉得十分有趣。
不知不觉间，丹田中一股热气激荡，全身精力充沛，而且还在不断上升。
当气力增长到临界点，再难控制时，他双腿发力，猛跃而起，全身力道汇聚向双掌，向前推出。
击在坟头，留下两个深深的掌印。
“好孩儿！你真聪明，一教便会，悟性比我当年的亲生儿子还高，唉……”
老乞丐见石破天一学就会，心中欣喜，但又想起亡故的亲生儿子，不禁微微叹息，双眼湿润。
石破天见这老人真情流露，心中感动。
他小时候和妈妈住在山里，妈妈从未跟他提起过父亲，以至于他不知道世上还有父亲这种东西。
直到下山之后，才知道人不仅是妈妈生的，还都有个爸爸。
流浪途中，他偶尔会梦到一个高大的男子，长得和自己很像。
但一觉醒来，又是自己孤零零一人，心中倍感孤寂。
此时遇到这名老者，虽然有些糊涂，对他的关爱却是发自真心。
当下胸中一阵激荡，抱住老者脖子，情真意切地叫了两声爸爸。
老者自然察觉到他叫声中的真情，一时间悲喜交加，紧紧抱住了他。
这一老一少，一个丧子，一个无父，此时心意相通，当真亲如父子。
过了良久，老者拍拍石破天后背，道：“孩儿，你该回去了，免得他们生疑，明天我再教你。”
石破天想起义父白天听到雕声便吓得逃走，心想：
义父变成这样，莫非和郭伯伯郭伯母有关？否则怎会如此害怕他们？
但郭氏夫妇在他眼中也是极好的人，怎会害人？
他想问，但又怕刺激到义父，只好压住心头疑惑，说道：“爸爸，我不回去了，我要跟着您，照顾您。”
石破天年纪不大，却有着丰富的照顾别人的经验。
小时候照顾妈妈，后来到了摩天崖，又照顾谢伯伯。
种菜养鸡、洗衣煮饭、挑水砍柴、打猎修屋，一应杂活他都会。
照顾一个老人，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老人听了他的话，却道：“乖孩儿，爸爸的脑子出了点问题，只怕连累了你。你先回去，等我想通了，咱爷俩再永不分离！”
石破天只得依从。
但他心里却下定决心，要亲手治好义父。
“牛伯伯医术通神，定有办法治好爸爸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