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展契约于众前
人群中传来一阵嗤笑，说话的是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贵族小姐，她掩着嘴，故作惊讶道：“哎呀，还真是卢大小姐呢！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胆，敢攀上牛家这棵高枝。”
她身边的几位小姐也跟着附和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可不是嘛，卢家如今是什么光景，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听说卢老爷最近生意连连亏损，怕是连嫁妆都凑不齐了吧？牛少爷，你可得小心点，别被骗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潮水般涌向卢婉清，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她下意识地看向牛靖轩，却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林诗雅见时机成熟，又添油加醋道：“表哥，你可别怪我多嘴，这卢小姐的名声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她故意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毕竟，之前那位……啧啧，真是可惜了。”
她指的是卢婉清之前与一位公子哥的婚约，后来因为那位公子哥意外身亡而告吹，这件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也让卢婉清背负了不少骂名。
卢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她知道林诗雅是在故意羞辱她，也知道周围那些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牛靖轩感觉到卢婉清的颤抖，他握紧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语气冰冷地说道：“我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我劝各位还是少听为妙。”
他顿了顿，又看向林诗雅，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表妹，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但婉清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够尊重她。”
林诗雅脸色一变，她没想到牛靖轩会当众维护卢婉清，而且还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心思。
她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表哥，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牛靖轩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决，“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他说完，便搂着卢婉清的腰，转身离开了人群。
张嬷嬷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看到脸色苍白的卢婉清，心疼不已。
她扶着卢婉清，低声安慰道：“小姐，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牛少爷是真心对您的。”
卢婉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嬷嬷，我没事。”
然而，她心中却充满了不安。
她知道，牛靖轩的家族势力庞大，内部斗争也十分复杂。
而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贵族小姐，真的能够成为牛家的少夫人吗？
牛靖轩带着卢婉清来到一处僻静的茶楼，点了些点心和茶水。
他看着卢婉清，柔声说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卢婉清抬起头，看着牛靖轩深邃的眼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或许，他真的可以保护她，让她免受那些流言蜚语的伤害。
“靖轩……”卢婉清刚开口，却被他打断了。
“叫我轩。”牛靖轩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卢婉清微微一愣，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轩。”她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腰间收紧，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茶楼雅间内，氤氲的茶香弥漫，却掩不住空气中涌动的暗流。
牛靖轩搂着卢婉清的腰，目光灼灼地扫过楼下大厅里那些探究、好奇、嘲讽的目光。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各位，我与婉清两情相悦，真心相爱，还望各位祝福。”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卢婉清，眼神真挚而热烈，仿佛能将人融化。
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一些人开始怀疑之前的传言，毕竟牛靖轩的眼神不似作假。
林诗雅站在人群中，脸色铁青，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
而卢婉清，则被牛靖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心跳加速。
她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坚定和力量。
她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两人的互动看起来十分甜蜜。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深色长衫，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了茶楼。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神情严肃的侍卫，径直走向牛靖轩所在的雅间。
“少爷，老爷请您立刻回府。”来人正是牛家的李管家，他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牛靖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搂着卢婉清的手臂紧了紧，语气冰冷：“李管家，我现在有事，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李管家微微躬身，语气依旧恭敬，却透着一丝无奈：“少爷，老爷说了，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请您务必立刻回府。”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家族里的一些长老对您和卢小姐的婚事颇有微词，老爷希望您能回去解释清楚。”
楼下大厅里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诗雅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牛家不会轻易接受卢婉清。
牛靖轩的目光扫过楼下的人群，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卢婉清，语气温柔而坚定：“婉清，你相信我吗？”
卢婉清看着牛靖轩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感动。
她知道，他此刻面临的压力有多大，但她更相信他能够处理好这一切。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相信你。”
牛靖轩握紧了卢婉清的手，然后转头看向李管家，语气冰冷而决绝：“李管家，你回去告诉父亲，我不会回去。我的选择，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李管家脸色一变，他知道牛靖轩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是，少爷。”他躬身行礼后，带着两名侍卫转身离去。
牛靖轩搂着卢婉清，走下楼梯，无视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出了茶楼。
马车上，牛靖轩紧紧握着卢婉清的手，一言不发。
卢婉清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紧张情绪。
“轩……”卢婉清轻轻地唤了一声。
牛靖轩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良久，他才开口：“婉清，这场游戏，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马车内，气氛沉闷得像凝固的琥珀。
牛靖轩紧握着卢婉清的手，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深邃的眸子如同被乌云遮蔽的夜空，晦暗不明。
卢婉清能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紧张和不安，心底泛起一丝心疼。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柔软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粗糙的掌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试图抚平他心中的褶皱。
“轩，”她柔声唤道，声音如春风般轻柔，“我相信你。”
简短的四个字，却重若千钧，仿佛一股暖流注入牛靖轩冰冷的心房。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恬静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映照着的是毫不动摇的信任和支持。
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婉清，谢谢你。”
马车缓缓停在卢府门前。
两人携手步入府内，立刻便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氛。
下人们窃窃私语，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充满了探究和好奇。
卢婉清不动声色地开启金手指，周围人的心思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看牛少爷这脸色，怕是在牛家碰了壁吧？”
“可不是嘛，牛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卢小姐？怕是这婚事要黄了。”
“嘘，小声点，别让卢小姐听见了。”
……
各种猜测和议论，如同细密的针刺，扎在卢婉清的心上。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走到大厅，林诗雅正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茶，姿态优雅，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到卢婉清和牛靖轩携手而来，她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哟，两位回来了？看来牛少爷此行并不顺利啊。”
卢婉清迎上林诗雅挑衅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林小姐说笑了，我和轩感情甚好，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情意。”
她这番话，看似是对林诗雅说的，实则是说给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下人们听的。
那些原本还心存疑虑的人，听到这番话，都不禁点了点头。
是啊，牛少爷对卢小姐的眼神，的确充满了爱意，如果不是真心相爱，又怎会有如此深情？
林诗雅脸色微变，她没想到卢婉清竟然如此巧妙地化解了她的刁难。她狠狠地瞪了卢婉清一眼，拂袖而去。
张嬷嬷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到卢婉清，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姐，你回来了。”她关切地看了看卢婉清，又看了看牛靖轩，低声问道，“牛家那边……”
卢婉清握住张嬷嬷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说道：“嬷嬷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幕降临，卢府灯火通明。
卢婉清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闪烁的星光，心中却一片宁静。
她知道，这场契约恋爱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的挑战。
但她相信，只要她和牛靖轩携手并进，就一定能够克服所有困难，最终走到一起。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丫鬟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卢婉清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书房里，卢老爷面色凝重，手里捏着一封信，眉头紧锁。
“婉清，牛家那边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将信递给卢婉清，“这是牛家家主派人送来的，言辞虽然客气，但字里行间都透着拒绝之意。”
卢婉清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件，心中了然。
牛家内部的斗争远比她预想的激烈，牛靖轩的处境也更加艰难。
她将信轻轻放在桌上，语气平静，“父亲，我意已决，非牛靖轩不嫁。”
卢老爷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欣慰又担忧。“婉清，你真的想好了？这条路，并不好走。”
“女儿明白，”卢婉清语气坚定，“但为了自己的幸福，我愿意一试。”
卢老爷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女儿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也罢，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父亲就支持你。只是，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卢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离开书房，卢婉清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色更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心中思绪万千。
与此同时，林诗雅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细细描眉，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卢婉清，你以为你赢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小字，正是她精心炮制的谣言——卢婉清和牛靖轩的契约恋爱，其实是卢家为了攀附牛家而设下的一个局。
而牛靖轩，不过是卢家的一枚棋子。
林诗雅将信纸折叠好，放进一个精致的信封里，然后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把这封信，交给城南的李公子。”
丫鬟接过信封，恭敬地退了下去。
林诗雅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封信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卢婉清和牛靖轩的“爱情”，将会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第二天清晨，卢婉清像往常一样起床梳洗。
张嬷嬷一边帮她梳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府里的琐事。
“小姐，您最近的气色好了许多，看来和牛少爷的婚事，真是让您开心不少。”
卢婉清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张嬷嬷的关心，但她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外面都在传……”丫鬟脸色煞白，欲言又止。
“传什么？”卢婉清心中一紧，预感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丫鬟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道：“传……传您和牛少爷的婚事，是……是卢家设下的一个局……”